乡村昔日磨刀记忆 文/王成海 离开农村老家很久了,偶尔听到小区的院子里传来磨刀匠吆喝着“磨剪子,铲菜刀”的声音,脑海中就不由地飘过一幕幕小时候看父亲磨刀的情景…… 常言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磨刀不误砍柴工”,当时,两个铡草人每天要用这把刀铡够上百号牛马的草料,确实也不是个轻松活儿,为了省工省力又出活儿,父亲他们每天至少磨两三次铡刀。每天早晨一出工,首先就是磨铡草刀。 那时,饲养院专门有一块磨铡草刀的磨刀石,它就被安放在烟熏气打,黑咕隆咚,充满马粪味道的那两间专供两位饲养员住宿的外屋地上的墙脚下,有三四尺长,六七寸宽,由于用的时间太长,中间明显凹了下去。父亲他们去了之后,拿一个破碗之类的器皿盛上一些水,脱掉破旧的棉上衣,卷上一支旱烟,点着了含在嘴里,把袖子往起一挽,就坐在磨刀石旁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步工作。 “磨刀没法抱住死擦”,这是村里人常说的一句话,其实我觉得这话还是片面了,其实磨刀还是有一定技巧的,尤其像磨铡草刀这样的大型刀具,不是人人能干了的活儿。首先需要操作者有一定的手劲儿和耐心;其次也需要掌握一般的技巧:刀刃一定向外,不能对着磨刀的人,以免出现不测;另外在磨的过程中,一边要前后用力“死擦”,一边也要左右缓缓移动,直至每处都要均匀磨到,不留空隙,待一面磨好后,再翻到另一面。磨的过程中,需要不停往刀上淋水,加大刀刃和磨刀石之间的接触。一床铡草刀磨好所需时间至少估计半个钟头以上,直到把磨刀者折磨得膀困胳膊麻的时候基本也就大功告成了。其它不说,把一床铡刀磨锋利了,刚从磨石上摩擦下的细泥浆就会把磨刀石下的泥土湿透。刀是否磨得锋利,有经验的人都会测试,即用拇指肚在刀刃上轻轻刮擦,如果涩涩的挂手就是锋利了,如果拇指肚能够很光滑地从刀刃滑过,那就还钝,需要继续磨下去。
在平时的日子里,饲养院的磨刀石除了承载磨铡草刀的任务之外,大多的时候冷冷清清寂寞孤单地独自躺着,偶尔有村民拿着自家的菜刀来为它“解闷”,但毕竟是少数。它真正鸿运的季节是在腊月下旬,临近年关的时候。此时,村民们到了备办年货的时间了,尤其在准备饺子肉馅的时候,都是人工刀切,没有锋利的刀是无法完成的。于是,每天就有三三两两人手一两把菜刀,相跟着陆陆续续来到饲养院磨菜刀。 磨菜刀的人聚得多了,饲养院就又变成一个临时的娱乐场所,几乎每个上点年纪的男人都手持一杆旱烟锅“吧嗒吧嗒”地吸着,轻盈而朦胧的烟雾缓缓从嘴里流出,渐渐扩散开来。而那些年轻一点的大多用纸卷着抽,狠狠的一口吸下去,接着从鼻孔里就流出两股浓浓的蓝烟。炕上地上都是人,满屋子烟遮雾罩,笑语喧哗,你问他家年货准备的如何,他问你家置办了多少白酒,正月可否好好聚上一聚。有急事的先坐在堂外的地上“嚓呼,嚓呼”地磨刀,但也忘不了和里屋的人递上一两句话,有充裕闲暇的人反正也不着急,胡侃瞎聊,东一句西一句,有影踪没影踪地说着逗乐高兴,有人因此过了头,迟迟不回家,结果老婆派着孩子追来,说他妈要菜刀切菜做饭,他才把笑容收敛,急急忙忙磨过菜刀匆匆离去,他还没有跨过门槛,于是有人就俨然一副大老爷们的模样开玩笑说,“妻管严”们快点磨刀回家销假,果然就有好几个着急出到外屋排队等待磨菜刀去了,接着里屋外屋就传来了“幸灾乐祸”和尴尬不堪的笑声…… 掐指一算,这样的时日至少已经过去三十年了,曾经的这些物事早已经烟消云散,只深深地镌刻在一些人的脑海中,忘也忘不了,成为他们人生的一抹风景。 于2017.2.11日家中 想了解更多? 那就赶紧来关注分享“老事旧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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