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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已经离开乡村的人们,你们谁还记得旧日的田间地头

 新用户06868399 2020-06-24

文/李虎      校对 修改 编辑/王成海 

民以食为天,食源于土地,土地,是农民养家糊口的资源,赖以生存的根基。
   
现在农业现代化了,播种,收割全部机械操作,省时,省力,效率高,每当看到田地里繁忙的劳作,小时候农忙的情景,便浮现在眼前,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
   
一日之季在于晨,一年之季在于春,一生之季在于勤,是农村生活节奏的一种真实写照,一种精神,延续、传承。

春暖花开的季节,父辈们又开始新一轮的蠢蠢欲动,一冬天的养精蓄锐,粗粮旱烟酒一壶,老婆孩子热炕头,安逸的休整后,便开始了新的战斗。
 

 
冰雪融化,万物复苏,树枝逐渐泛绿,春草也在冒青,暖洋洋的阳婆照射着大地,一切都是新的模样。

种地是个技术活,学问大着呢,既要审时度势,还得因地制宜,俗话说:三年学个买卖人,一辈子学不会个庄户人。啥茬适合种啥,啥地适合长啥,都是一种经验,一门学问,操作得失,直接关系着一年的收成,一冬的口粮,一大家子的生活命脉。

有经验的老农们早已成竹在胸,百炼成钢,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最佳手段,肚子里早已装了一本厚厚的种地经,虽然他们决定不了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但自家地的属性,还是门清的。

那时的冬天,雪下的频繁,洋洋洒洒,又大又厚,要是能覆盖一层厚厚的积雪,那可是个好兆头,瑞雪兆丰年嘛。今冬雪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堪比久旱来场及时雨,那是再好不过了,待到冰消雪化时,渗入土地,便是一种湿漉漉的滋润。

二月春风似剪刀,三月小雨润如酥,四月,五月,田间,地头,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春色满园,万象更新。
天是暖和了,农忙便开始了。我十四五岁的时候,便是大半个庄稼人了,赶上我家的牛车,开始往地里送粪,那时家家几乎都有一个粪吧,所谓粪吧,就是把一些粪便集中,收拾在一块,用土掩埋,长时间的积淀,发酵,便是一种天然的有机肥,那时的化肥,尿素稀缺,且又昂贵,不是任何农民都能承受了的,所以大粪,便成了一种特有的肥料,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所以每到农闲的时候,一些勤俭的老农们,挎着一个揽筐,提溜着一把粪叉子,四处的拾粪,一筐筐大粪,便是一筐筐收成。但肥料有限,不是每块地都能面面俱到,主要的供给还是山药地,有余头的话再给别的地施舍点,也是星星点点的。

南梁的梁头泛青,西滩的井口融化,太阳懒洋洋地探出头来,给大地一个笑脸,春天来了,轻盈而至,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车车有机肥,一趟趟地送到了地里,一堆堆均匀地堆积,直到从地头排至地尾,然后用铁锹一锹一锹地泼撒开,基本覆盖整个田间,套上一犋牛拉犁,从头到尾彻底翻一遍,把肥覆盖。山药子是精选出来的上好山药,切成四六块,或用锹,或用犁,距离均匀地点进去,深度,间距都是有讲究的,直接影响着山药的长势和结果。

于是,田间乡野,一片繁忙的景象,一犋犋牛,一犋犋马,拉着一驾驾古老或崭新的犁头,一个个勤劳的父老乡亲,一手扶着犁拐子,一手握着鞭子,不停地吆喝着,来回耕耘着,耕耘着春天,耕耘着家园,耕耘着庄稼人的明天。


犁好的地还得耙松磨平,遇上坚硬的土坷垃还得用锹一点一点地拍碎,各种工序是一点也不能偷懒的,一切拾掇就绪,便开始了播种。

要说种地是大有学问的,那摇耧绝对是个技术话,是种地过程中的一个精髓,掌握耧把子手上的劲道,种子流出的粗细,耕牛行走的速度,各种配合,形成一种火候,直接影响着庄稼的长势和收成,所以摇耧这种举足轻重的活,大多是村里那些熟能生巧,富有经验的老把式所为,播种,种的是口粮,种的是希望,种的是庄稼人的全部家当。

一阵阵繁忙过后,便稍稍能喘口气歇歇,农闲的时候,摆弄一下自家的菜园子,所谓的菜园子,就是在自家院子的圐圙里种些番瓜,葫芦,种上几苗葱,每天挑上几担水,浇浇土壤,松松土质,给简单的农家生活,添些副食。

真正庄稼人的希望,在碧绿的田野上。

慢慢地随着绿树成荫,芳草青青,种子发芽,禾苗生长,逐步长旺,长高,到了该锄地的时候,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劳作。锄地的节令,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骄阳似火,于是便有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千古绝句,也是父辈们艰辛不易的真实写照,双膝跪在田间,一尺一寸地向前挪动,一锄一锄地疏松土质,一丁一点地清除杂草,雨打日晒,汗流夹背,希望的支撑,家庭的责任,只是期冀着在贫瘠的土地上收获丰硕的果实。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是一切农作的一个尾声,年景好时,便是圆满,笑满脸,粮满仓,如天不照应,冰雹,蝗虫,诸多自然灾害的侵蚀,付出便少了回报,是庄稼人最悲哀的时候,一脸沮丧。

不管长势好赖,都得收割,既使打不了多少粮食,但收留回的麦杆子,还是牛马一冬天的口粮,牲口是庄户人耕作的依赖和依靠,只有精心喂养,明年才能从头再来。

收割庄稼可是个辛苦活,弯下腰一镰一镰,一垄一垄地割着,最原始的操作,注定一种辛苦的生活。那时的我,还显稚嫩,繁重的农活,累得是腰酸腿疼,实在干不动的时候,便在圪梁圪洼的地方圪躺下圪眯一会儿,太阳暖暖地晒着,晕乎乎的那是多惬意的亨受,过度的疲劳,沉沉睡去,直到母亲喊醒,提起镰刀,继续收割着生活的不易,收割着小小年纪,收割着梦的地方,遥远而飘去。

踏着露水,迎着霞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地里的作物全部放倒,剩下的便是场面忙乎了,一车一车地把地里的个子拉回来,一堆堆井然有序地码在场面上,形成一个个错落有致的圆形碉堡,星罗棋布,如山如丘。于是,朴实的乡亲们便发扬出互相合作的精神,我们土话叫"变工工",互帮互助,相辅相成,一种庄户人特有的美德,落地生根。莜麦娇嫩,是不能用碌碡辗压的,容易板片,坏了种子,只能用脱谷机处理。小麦硬实,套上骡子,拉上碌碡,挥着鞭杆,在薄厚均匀的麦面上,不停地转着,我们叫碾场,直到颗粒脱皮,方才罢休。黄豆,红豆,粟子只能用连枷敲打,规律地操作,也算一种熟练。杆子收留一处,颗粒用木锹,扫帚积中在一堆,等到秋风徐徐时,便开始扬场,借着清风,披星戴月地干着,去浮子,颗粒集中,再用箥箕清去石块,土尘,杂质,便进了麻袋,囗袋,归了粮仓。
   
农村的秋天是大自然赋予的一道天然景致,一块块金灿灿的麦田,在霞光的映衬下,蔚为壮观。父辈们一张张黝黑朴实的脸上,构绘着期望,雕刻着勤劳。守望着庄稼汉的人生。

秋忙正是八月十五的时候,忙里偷闲,还的打月饼,传统节日,庄户人最为重视,也算一种生活的寄托、起落。上好的白面,上好的胡麻油,真材实料,原汁原味,庄户人打月饼是舍得下本钱的,三油三糖,烤出的月饼硕大,红润,味美,脆香,家家打上几十斤,塞上满满一大瓮,能吃到年跟前。那时打月饼是一种原始的作坊,不象现在的烤箱,简单,省事。能工巧匠们盘好饼炉子,点好上下火,两头夹烤,和面是手艺,配料得当,火候更得掌握,火弱不上色,火急了容易糊,一个月饼的好坏,直接看出师傅的技术含量,真正的炉火纯青。


牛羊入圈,粮食归仓,麦杆成垛,莜麦上了炒锅,小麦磨成白面,山药蛋下了地窖,葫麻,菜子,臭兰蛋榨成了油,黄米炸成了油糕,谷米熬成了稀粥,庄户人的光景,周而复始,一天,一年,一辈子……

一年的忙碌结束,日子逐渐清闲,父老乡亲们汇集在大墙底,讨论着,打了几麻袋莜麦,几囗袋小麦,几坛罐葫油,谁家粮有富余,谁家接不上下一年,几家欢喜几家愁,议论之后,又期冀着明年的收入。

田间地头,是庄稼人的根,挥落汗水,燃烧激情,一种念想,一种守护,埋藏着多少父辈们的希望,一种飘落在田野上的期冀,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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