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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盼端午,过节吃粽子

 安东老王 2020-06-25

    

  半个世纪前。儿时。

  那年头儿,入夏,我早早地就盼端午节了。记忆里,当午(辽南庄河乡音,“端”发音为“当”,叫“当午”)节是仅次于春节的念想儿,特有盼头。盼啥呢?一是有好东西吃,粽子、鸡蛋;二是有好看的戴,五彩线与串串儿。  

  端午节前,妈和村里的女人们,到很远的地方采粽叶,也就是芦苇叶子。采粽叶是个辛苦活儿,泥里水里的,腿上胳膊上还会被苇叶划出一道一道的“柳”子。家搬到城子坦老古村最初那些年,到了季节,妈采的粽叶不仅供自家用,还到镇里的集市上卖,几分钱一斤,也就挣几块钱的零钱。所以,在丹东农贸市场上买粽叶,我不会讨价还价。打粽叶,不易。巧的是,妻也会包粽子,且包的很好吃。这是后话。


新生苇叶


  

  妈采粽叶回来,先要烧大锅水把绿绿的苇叶给煮熟了,还有马兰叶子一起煮了。第二道工序呢,是在面板上把粽叶挨片片儿摆齐,打成一个三角形的筒儿。包粽子总是妈和奶奶一起做的,奶奶的活儿做得细。她们将事先淘好的大黄米或高梁米一把儿一把儿放到粽叶筒里,边儿一折,封口儿,紧成后,再用马兰叶捆绑上,这粽子就成了。

  到城里生活前,我眼中的粽子,就是妈和奶奶包的那种粽子,很大,一个足有一斤多重,小孩子根本吃不了一个粽子。在丹东生活了近四十年了,我还没有见过妈和奶奶包的那样的大粽子。妻包的也都是小粽子,叫俺贫下中农呢一两口就吃掉了。


  粳米粽子



  儿时爱吃粽子,因此从大学毕业到成家后很多年,过端午节妈还要给我们留粽子。但儿时每年盼端午节,我心里挂挂着的,还是那些煮蛋,有鸡蛋,鸭蛋,兴许哪年还有大鹅蛋。这些都是平时我们吃不到的。家里养的鸡和鸭,下的蛋,除了奶奶能吃上,妈和我们兄妹四人都不能吃,蛋要攒着,妈上庄河街里去换零钱,家里的柴米油盐全都指望这点儿钱了。偶尔会有城里人到村子里来收,鸡蛋论个儿卖,1970年代,一个鸡蛋能卖上九分到一毛多钱。多说一句,庄河人家养的,都是地方特色的大骨鸡,鸡蛋个儿大,四五个就有一斤。后来我到丹东,见到城里卖的鸡蛋,也就是今天吃的,那个小哦,最初以为是鸽子下的呢。


大黄米粽子


  

  端午节,由妈来分鸡蛋,奶奶的份儿最多了。她也不舍得吃,要放到一个小筐里,小筐则挂起来。我们小孩子,一般也够不着的。我们几个孩子分的蛋少,好的年景儿,能分到十来个吧,高兴的不得了。十来蛋当然也是舍不得吃,舍不得,舍不得,禁不住那个馋啊,三两天光景,就把蛋给吃光光了。奶奶呢,小筐里的蛋还有。让我继续馋。馋得不行了,奶奶背着妈偷偷塞给我一个,那个香!


  南方的小粽子



  端午节除了吃的,还有好玩的。好玩的,有妈从庄河街买回的五彩线,奶奶手巧,做针钱活儿十里八村也是一流的,绣花剪纸都不在话下。每年端午,也都是她的特长发挥的时候。我们手腕子、腿脖上、脖子上和上衣袖子穿的戴的,都是奶奶做的五颜六色的小玩艺儿。

  在端午节的五月初五这天,我们要把桃枝儿、艾蒿和菖叶挂在家门口。艾蒿和菖蒲都是在野地长的。艾蒿并不多见,即使在丹东生活的几十年间,我曾寻访过七道山、八道山以至五龙山等处,都没有找到过野生的艾蒿。菖蒲呢,儿时老家的水边常见,它郁郁葱葱的旺兴劲儿和特殊的香味,都是我喜欢的。在十几年前,我还在家里伺弄过菖蔳。




  伴随年年的端午节,岁月老去,人生代代。那关于端午的记忆则始终是新鲜如初:

  五月五,是端阳;插艾叶,挂香囊;五彩线,手腕绑;吃粽子,沾白糖。  


  安东老王写于庚子五月初五;配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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