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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月亮散文】古窑,归宿如何?

 聚力阅读 2020-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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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音乐  边听边读

古窑,归宿如何?

在世界上,中国的名字叫瓷器(china),自古以来,多少商人舟车劳顿、漂洋过海而来,将这些易碎的艺术品带回,当做贡品呈给皇室。从这些工序繁复、制作精良的艺术品中,他们窥见一个古老民族智慧而又神秘的想象力。纵然带去的只是被旅途打碎的瓷片,西方人也兴奋不已,在那些破碎的梦里巩固着对东方文明的猜想。

我去博山的时候是一个五月的午后,阳光斜打下来,那些散落的窑炉就把影子拉的修长,倒映在古老狭长的巷子里。我在孩子美术老师的带领下在巷子中穿行,去看那些博山窑。我时常落单。周围的墙壁或者是粗砾的石块搭建而成,或者就直接用烧窑的废胚砌成,这些墙壁的颜色斑黑或瓦红,线条和纹理之间,让人禁不住想到火焰的样子。而不时出现在脚下已沉睡多年的败瓮与残瓷,令我不得不停下匆匆赶路的脚步,细细打量这空荡寂静的巷子,朋友和孩子们都走远了,我却总被那些烟火熏陶过的路面、墙壁、老屋、古窑吸引去了目光,这才是陶镇的灵魂,我暗暗地想。  

博山遗留下来的古窑,许多都有百岁高龄,这种景观,在中国北方,也只有在博山才能见到。每一个看到古窑画面的人都会为之震撼,也一定想去那充满火色的胡同里,触摸一下老墙。在孩子美术老师的指引下,我们穿过杂草,进入了一口博山圆窑。

如果说陶是没穿新装的女人,是在旷野里仰望星空的女人,它周身散发着火最元初的形式,神秘、自然;瓷则是盛唐养在深闺,或是锁在皇宫的倾城女子,华丽、寂寞。一片琳琅满目里,有一种鱼盘我最喜欢,它的颜色全部是青蓝色的,就像蓝花布的颜色,端庄地站在那里,它拉近了窑工与我的距离,勾起了我心中亲切和温柔的情感,那些火光中的窑工露着洁白的牙齿,拿着刚绘好的鱼盘,笑容如此灿烂。他们粗粗手掌似有似无地爱抚着细腻的瓷盘,煅烧的鱼盘在汗水与烈火的洗礼后,天然拙朴、干净纯真。不禁让人想起寻常人家用蓝布包着头发的俊俏女子,不施粉黛洗得干净的脸,梳着刘海,扎着麻花辫子,低头走过来,抬眼明媚地笑,是那样的剔透通明。

这古老的博山窑不仅仅闪烁着犹如窑火中男人雄性身体中最剽悍的魅力,在这里,烧窑人除了塑造出了陶器,也塑造出生活中的自己和女人的坚韧和墨守。即使家里有窑,或者在窑边生活了一辈子,但女人们墨守祖制,从不进窑,终身伺奉着窑神和自己的男人,祈求窑神的庇护让烧窑人烧出好瓷。

“珍珠玛瑙翠,琥珀琉璃街”。陶瓷之外的博山还有一样精美的艺术品,那就是琉璃。琉璃是佛教“七宝”之一,为消病避邪之灵物。其瑰丽的外表下蕴藏着传奇的色彩。《西游记》中的沙僧就是因为打破一只琉璃盏而被贬下天庭的。相传,远在西周时期,奴隶们在炼铜时,发现一种晶莹物体,冷却后脆而坚硬,因其外观光怪陆离,故人们称之“琉璃”。明朝万历年间,博山一带已是料炉遍地,盛况空前。到了清代,这里普遍设立专门机构,制作供应宫廷使用的琉璃料器。清朝康熙年间,在北京建造琉璃窑时,曾派人到博山选聘工匠,生产琉璃制品所需要的料条、壶坯,也都由博山供应。

孩子美术老师告诉我们,在城镇化与消费文明的冲击下,窑工和琉璃工都濒临灭绝。大家这次能够见到,实在都是好运气。“瓷都古窑今犹在,不见当年烧窑人”…… 陶瓷是博山的名片,能够真正代表博山陶瓷文化的,正是这遍地的博山窑,现如今,这些历经了数百年风雨沧桑“存活”下来的博山窑,正被一片片拔地而起的住宅楼、营业房所取代,书写着生命的绝唱。

在博山区山头镇的繁华地带,有一座现代化的地标式建筑——陶瓷大观园,走进陶瓷大观园的一处黄金旺铺,会有人迎上前来询问:“你们来买陶瓷,还是来买房?”朋友们带着孩子挑选陶瓷器物,我却寡淡地想起斑驳的老窑、破落的小巷和沉默是金的烧窑人。多年以后,真的再见不到了吗?

作者简介

水果月亮,女,汉族,硕士,讲师,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现任济南某职业学院语文教师。在人民网、新华网、齐鲁网、山东省教育厅、齐鲁晚报、济南时报发表新闻百余篇。在国家级、省级刊物发表论文多篇,参编教材数本。散文作品多次被推荐到新浪博客首页,并在《导游之家》、《都市女报》、《襄阳晚报》等杂志报纸发表。在教育部、新闻办、新闻中心主办的“党和人民满意的好老师”征文中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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