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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爱砚

 深夜爱报社 2020-06-30

文人爱砚

砚,古代也称研。东汉经学家刘熙《释名·释书契》曰:“砚,研也,研墨使和濡也。”许慎《说文解字》曰:“砚,石滑也。”可见,早期的砚主要是作为一种研磨器,当先民于岩壁上作画记事时,就用砚来研磨颜料。砚的历史非常悠久,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出现。宋人苏易简《文房四谱》载:“黄帝得一玉钮,始制为墨海,曰‘帝鸿氏之砚’。”这是传说中最早的一方砚。明人王三聘《古今事物考》载:“自有书契,即有此砚。盖始于黄帝时也。”

(来源于网络)

  自古武士爱剑,文人爱砚。作为文房四宝之首,历代文人都对砚赋予了特殊的情感。砚被喻为“地亩田产”,指文人靠文字即足以维持生计,“砚田无恶岁”就是这个意思。民谚“但留方寸地,好与子孙耕”,既指保护有限的耕地,也指“砚田”,表明把文化传承下去的重要性。砚中蓄水的凹陷处称为墨海、墨池,意指文人挥毫泼墨也能掀起巨浪,能量就像大海一般汹涌。文人与砚相伴相守,往往产生难舍难分的情愫。唐进士李元宾有一块使用了四年的砚,感情日深。天宝二年,携砚行于山谷间,不料失手落地,砚台碎毁,元宾将碎砚一一拾起装匣,心痛良久,带回京师埋葬。好友韩愈感其人砚之义,作《瘗砚文》:“埋而识之仁之义,砚乎砚乎,与瓦砾异!”

  “匪以玩物,维以养德”。古代文人爱砚,并非因为它有昂贵的价值,而是因为小小一方砚里蕴涵着极高的文化内涵。一砚一故事,一砚一风景,一砚一世界。一部砚史就是一部中华文明的发展史。

  陈继儒《妮古录》曰:“文人之有砚,犹美人之有镜也,一生之中,最相亲傍。故镜需秦汉,砚必宋唐。”唐代文士爱砚品砚成风。《旧唐书》载,著名书法家柳公权“常品砚,以青州石末砚为第一”。褚遂良“润以德,式以方”的砚铭几乎成了后人铭砚借鉴的永恒主题。李贺的《杨生青花紫石砚歌》、刘禹锡的《唐秀才赠紫石砚以诗答之》、皮日休的《以紫石砚寄鲁望兼酬见赠》、陆龟蒙的《袭美以紫石砚见赠以诗送之》等名人咏砚诗作层出不穷,足见唐人爱砚品砚之风之盛。

  宋代,砚台被赋予更多文化内涵,不仅藏砚玩砚者众,给砚写铭作赋也成了一时风尚,最有名的作铭高手自然是苏轼了。东坡爱砚如痴,曾经为得到一方心仪的佳砚,不惜以传家宝剑相易。他收藏的端砚、鼎砚、洮河砚、天石砚几乎都镌刻有砚铭。《苏东坡文集》有砚铭十五篇,砚诗十一首,未收录者尚难以探究,足见东坡好砚之深。东坡编过一则谜语:“研犹有石,岘更无山。盖女既去,孟子不还。”谜底为“砚盖”。东坡端砚铭:“千夫挽绠,百夫运斤。篝火下缒,以出斯珍。一嘘而泫,岁久愈新。谁其似之,我怀斯人。”生动有趣地写出了采端砚的过程和宝砚的难得。好友黄庭坚赠一方洮河砚,东坡爱不释手,作《鲁直所惠洮河石砚铭》致谢:“洗之砺,发金铁。琢而泓,坚密泽。郡洮岷,至中国。弃矛剑,参笔墨。岁丙寅,斗南北。归予者,黄鲁直。”黄庭坚也爱砚,曾作诗赞洮河砚:“张文潜,赠君洮河绿石含风漪,能淬笔锋利如锥。”曾为了得到一方龙尾砚,不畏艰险,翻山越岭,“步步穿云到龙尾”,并写下了《砚山行》的名篇。

  与东坡、鲁直风雅而矜持相比,米芾对砚的痴爱则近乎癫狂了,连皇上的御砚也要想办法据为己有。宋人何薳《春渚纪闻》载:上与蔡京论书艮岳,复召芾至,令书一大屏,顾左右宣取笔研,而上指御案间端研,使就用之。芾书成,即捧研跪请曰:“此研经赐臣芾濡染,不堪复以进御,取进止。”上大笑,因以赐之。芾蹈舞以谢,即抱负趋出,馀墨沾渍袍袖,而喜见颜色。这手舞足蹈的欢忭之态着实可爱。据说他对砚痴迷之深,曾抱着所爱之砚共眠数日,著有《砚史》。

  在宋代,砚价高昂,买一方好砚代价不菲,为砚台最舍得花钱的大概要数徐似道了。他写过一诗:“俸余宜办买山钱,却买端州一砚砖。依旧被渠驱使出,买山之事定何年。”竟然移买山之钱来买个砚台,败家至此,真是痴到骨子里了。

文\汪翔

新媒体编辑\实习生  于昕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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