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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对于创业企业而言，如何能够走出“创新不创业”或者“创业不创新”的经营陷阱是摆在创业团队面前的突出问题。在新冠疫情肆虐全球、大量创业企业破产倒闭的今天，一些企业的“即兴之作”让人印象深刻。为何这些企业可以做出创业即兴？创业即兴是否一定会促进企业“既创新又创业”的双创绩效？江西财经大学熊立副教授的研究告诉我们，创业即兴可以分为探索式和开发式两种，只有坚信自己可以且愿意付出行动的团队才更能展现出双元创业即兴，而只有兼顾双元创业即兴的团队才能走好“即创新又创业”的“钢丝绳”。  在“创新创业”大潮中，创业团队如何面对不确定性对创业成功至关重要。在缺乏既有应对计划的情形下，创业即兴行为就显得至关重要。例如，在突发新冠疫情的情形下，腾讯、阿里巴巴等企业，即兴抓住了“停课不停学”和“在家办公”的关键节点，用腾讯会议、钉钉等软件大幅抢占全国市场，提升了品牌地位。 又如，五菱汽车则喊出了“人民需要什么，五菱就造什么”的口号，不仅在疫情期间以最快速度制造口罩，在地摊经济火遍神州大地的今天，又即时造出了“地摊神器”。这些类似的即兴行为对于创业企业适应新形势、提升创新创业绩效显然具有重要的作用。  那么，应该如何理解创业即兴行为？创业即兴的内在运行逻辑是什么？创业团队为何要进行创业即兴？创业即兴又将如何影响创新创业绩效？本文即通过双元创业即兴的角度来回答上述问题。 一、“兴”之所起，“双”之所来 即兴（improvisation）一词最早起源于戏剧表演领域。在爵士乐领域中，乐手的演奏很大程度上依靠与听众互动过程中即兴的激情发挥。相似的是，企业创业即兴也是基于多边互动的思考和行动高度融合的行为动力系统。在多数早期研究中，创业即兴被简单地归为探索行为——即时地发现、探讨和涉入全新行动领域。 2003年，Cunha等首次引入双元性理论（ambidexterity theory），提出即兴兼具维护稳定（开发）和引领变化（探索）的双元目标导向，两者形成周期均衡。而这种双元均衡的结果就是，有效避免了过度即兴开发或即兴探索带来的能力或创新陷阱，能“趋利避害”地助推组织可持续发展（Junni等, 2013）。近期，国内学者叶竹馨和买忆媛（2018）提出了双元创业即兴的概念。在此基础上，本文将双元创业即兴界定为“企业创业者/团队均衡开展探索式和开发式即兴的行为能力”。  二、心之所向，“兴”之所“驱” 根据社会认知理论和自我决定理论可知，人可以发展对自身能力的信念，并懂得自我激励。本文认为，“趋利避害”（双元均衡）的创业即兴行为可由内驱力引发，并且通过激活创业团队的“能做”和“想做”两种内在动机来实现双元创业即兴。 1 “能做”——团队效能感 团队效能感是指团队成员对高水平完成工作任务的自信程度。社会认知理论提出，效能感是重要的社会认知元素，能显著调节员工对创造和高效运用资源的信心。故而，创业团队效能感越高的团队，越可能使成员们更为大胆地从事团队即兴行为。 以往研究表明，社会认知是双元行为产生的重要前因，如员工的自我效能感可以通过释放成就动机导向来激励其双元行为。作为员工个体认知，自我效能帮助员工有效地处理探索与开发之间的悖论。 以此类推，作为团队共同认知，团队效能感也能帮助团队均衡操控双元相悖的事务。随着团队效能感的提高，其对瞬时的探索与开发需要的识别愈发清晰，在两种即兴间适时地协调转换也愈发熟练。可以推论，团队效能感可同时激励探索式和开发式即兴行为。  2 “想做”——团队和谐型激情 自我决定理论指出，人需要持续满足自主、关系和胜任三种需求。需求产生动机，和谐型激情（harmonious passion）就根植于自主动机。和谐型激情指人们出于对特定事物强烈的热爱，愿为之投入大量时间精力，沉浸其中。团队和谐型激情就是团队通过交互影响在集体层次上涌现的和谐型激情。 个体即兴行为很大程度上受到团队氛围影响，有激情、创新氛围浓厚、整合度高的团队往往带来更多的成员即兴行为。鉴于创业团队的和谐型激情本质上就是交互影响产生的整体意识表现，所以创业团队的和谐型激情能促使团队成员有更高的即兴意愿。  此外，“和谐”不仅反映出内在动机，还隐含着享乐的意味。根据自我决定理论对沉浸体验产生的观点，员工会有意识地使用自我决定策略，使自己进入专注、享乐和内在动机的高峰，形成挑战与技能循环递进的均衡状态（Engeser, Rheinberg, 2008）。 以此类推，和谐型激情所带来的内在动机和高享乐的状态，能不自觉地促使创业团队维系探索式与开发式即兴的交替尝试的均衡状态，以免发生过分探索或开发导致的焦虑或厌倦感。有实验表明，高投入、高享乐工作状态会使个体对探索与开发的双重认知格外清晰，能顺畅地相互转换（Ghani, Deshpande, 2016）。所以，创业团队和谐型激情也能激励双元即兴行为的产生。  3 双元并进，“兴”之有“效” 在高动荡环境下，企业需要通过试验性活动如即兴来构建新型动态能力，特别是新创小企业，“干中学”是其形成动态能力的关键。诚然，动荡环境下的初创企业发展离不开持续创新，自然就需要频繁的即兴创造；创业初期又时常出现产品、服务和管理等方面的疏漏，也需要即兴发挥来应急和改善。 那么针对这些需要，双元创业即兴是如何“兴之有效”的呢？双元创业即兴是探索式和开发式即兴的有机协调运转，笔者认为这两种即兴分别激活了创业和创新的一部分元素，整合起来则可对双创绩效产生均衡的推进作用。  一方面，探索式创业即兴是实时地、快速地利用手头资源搜索新技能、开拓新方法的行为，这与双创中的创新指标如“迅速发布新产品”等相吻合。另一方面，开发式创业即兴是在已有经验和技术基础上迅速地展开应急、改善和精炼的行为，这又与双创中的成长指标如“提高市场占有率”等相关联。换言之，双创绩效的协同推进需要两种创业即兴的均衡协调。 相反，过分的探索式或开发式创业即兴却会导致企业陷入投机取巧或墨守成规的创业误区当中。就像如今许多企业一味地即兴创造搞噱头或抱残守缺不变革，最终分别堕入创新不创业和创业不创新的经营陷阱。因此，企业需要平衡两种创业即兴来协同地推进双创绩效。  4 “兴”以为本，因“资”而异 同样偏好即兴的企业所产生的绩效也是有差异的，本文认为即兴行为带来的绩效需要资源管理能力的补充。资源管理能力指企业进行资源获取、资源整合和资源释放的管理能力。研究发现，资源管理能力正向调节企业资源与其综合绩效的关系（曹红军等，2011）。故而，我们认为双元创业即兴和资源管理能力的交互作用能实现绩效的最大化。 高资源管理能力可使创业团队迅速而准确地获取和运用即兴行为所需要的资源，对双元即兴有高度驾驭感；也可通过适时提供各种资源支撑即兴行为，均衡地提升双元即兴的效果，将其转化为更高的双创绩效。所以，资源管理能力可调节双元创业即兴行为与企业双创绩效的关系，当资源管理能力较高时，双元创业即兴能更好地提升企业双创绩效。  基于社会认知和自我决定的动机理论框架，通过跟踪长三角地区的143个创业团队，本文研究了创业团队双元即兴行为的内驱因素、作用效果以及边界条件。 研究结果显示：创业团队的效能感与和谐型激情均可显著激励双元创业即兴水平；双元创业即兴在创业团队资源管理能力较强时对双创绩效产生显著的积极影响；创业团队的效能感与和谐型激情通过双元创业即兴对双创绩效的间接影响也在资源管理能力较强时较显著；但以上关系在资源管理能力较弱时均不显著。 本研究为企业实践者更为深入地理解创业即兴，以及持续提高双创绩效提供了较为丰富的启示。研究不仅揭示了即兴双元性对创业企业可持续成长的重要性，也突出了资源管理能力在这种关系中的关键角色。 整体上，本文将团队效能感、团队和谐型激情、资源管理能力等要素有机结合，从创业团队动机、行为和能力的“合三为一”的视角解释了企业间双创绩效存在显著差距的原因。在创业实践中，为发挥双元即兴的最大效用，创业者应构建一支高内驱力的创业团队，通过均衡协调即兴行为的类型、时机和程度，加之较强的资源管理能力，以持续推进双创绩效的提高。 参考文献 [1] Cunha, M. P. E., Cunha, J. V. and Kamoche, K., 2003, Organizational Improvisation: What, When, How and Why,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anagement Reviews, Vol. 1, pp. 299~341. [2] Junni, P., Sarala, R. M. and Taras, V., 2013, Organizational Ambidexterity and Performance: A Meta-Analysis, Academy of Management Perspectives, Vol. 27, pp. 299~312. [3] Engeser, S. and Rheinberg, F., 2008, Flow, Performance and Moderators of Challenge-Skill Balance, Motivation & Emotion, Vol. 32, pp. 158~172. [4] Ghani, J. A. and Deshpande, S. P., 2016, Task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Experience of Optimal Flow in Human-Computer Interaction, Journal of Psychology, Vol. 128, pp. 381~391. [5] 叶竹馨, 买忆媛.探索式即兴与开发式即兴:双元性视角的创业企业即兴行为研究[J].南开管理评论, 2018, 21(04): 17-27. [6] 曹红军, 卢长宝, 王以华.资源异质性如何影响企业绩效:资源管理能力调节效应的检验和分析[J].南开管理评论, 2011, 14(4): 25-31. 注：本文改编自：熊立，杨勇，贾建锋.“能做”和“想做”：基于内驱力的双元创业即兴对双创绩效影响研究.管理世界, 2019, 35(12): 137-151. 作者简介 熊立，江西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组织与人力资源管理研究。 年鹏翔，江西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 编辑|星海三石 排版|刘云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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