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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1142期 那时候我们高考不被重视 文/魏素荣 因为不是第一次高考，也未必是最后一次高考，所以家里人都心不在焉的。爸爸妈妈按照惯例去地里收拾成熟的麦子，我因为要去赴考，就免了早晨下地拔麦子。早晨起床，简单的洗漱，推着单车准备出发。妈妈还是有点不放心，从地里回来，看见我已经收拾妥当，没说什么，假装去了厕所。奶奶颤颤巍巍的小脚，心疼的喊我吃个粽子再走，我没有停留，蹬上单车出发，去四十里外的县城考试。 那时候，都是学校统一安排住宿，在县里的招待所，提前一天报到，班主任安排房间，然后就自由活动。家里普遍条件都差，没有车接送的，再有招待所离考场也有一段距离，去考场要骑自行车，所以我们都选择骑车赴考。因为我不是第一次考试，路熟，所以就只身赴考。我一路上不停步，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招待所。 老师早早的在那里等候，早已安排了房间。故地重游，去年高考的情景历历在目。1993年7月六号，大家很新鲜，所以有说有笑，白天过得非常开心，没有一点考试的紧张。可是到了晚上，天气闷热的难受，房间里没有电扇，我们都是八个人的大间，老师早早的就把我们轰到屋里睡觉。八个小火炉各自散发着热量，我躺到那里不出声，但是也睡不着。招待所也住着 其它一些人，操着外地口音，聚集在楼下大声的说着话，一直到很晚才散开。我们那时候都是孩子，也没有胆量劝他们安静。我只记得一一直睡不着，安静之后感觉刚刚迷迷糊糊的就喊起床吃饭，去考场。第二天考试浑身轻飘飘的。考完第一天，感觉不好，心急，天热，想家开始茶饭不思，所以剩下八九号的考试就全凭运气了。我的第一次高考就以失败而告终。我想，假如今天晚上再有类似的情景，我就让老师去找她们理论，我是不能去的，如果不听干起仗来，影响心情。我打定主意，开始想着午饭了。有点埋怨妈妈不重视我的考试，连口吃的都不给做，吃粽子，黏住思维，考不好，到时候落下笑话。 招待所的伙食是相当不错的，尤其对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来说那叫一个丰盛。早晨米粥、馒头、鸡蛋，还有凉菜。我平生第一次吃到蕨菜，类似地里的野菜，有点红还有点绿色，可是味道比野菜好吃多了。我也是平生第一次吃到卤豆腐，平日里只吃过白豆腐，没想到还有红色的豆腐，虽然那个味道我不喜欢，但是红红的颜色很新奇。中午米饭，满满一大桌子菜，八个人一桌。以住宿房间为单位，大家不陌生，吃饭很愉快。我在高考期间人生第一次吃到烧茄子，酸酸甜甜的，都不敢相信那是常吃的茄子。我平生第一次吃到炖排骨里面有甜玉米，家里的玉米很多，刮风刮倒的实在立不起来，才舍得掰回家，埋在灶膛里烧着吃，样子黑乎乎的，在那时就是我们的零食。而这里的玉米又嫰又甜，还有排骨的香。都说考试没有胃口，可是也架不住这样的人间美食啊。总之，我吃到了许多新鲜的菜，虽然有的经常吃，但是做法很特别。至今让我垂涎。 吃完饭，我们骑车去考场，带好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笔尺子橡皮，考场里有垫板、草稿纸，准考证都是老师在考场外发放，考完试出考场再交给老师，这样可以防止马虎的学生弄丢，也利于老师清点人数。那时候没有身份证，我们出入考场就凭一张准考证，主考老师那里有存根，监考老师会仔细比对两张上的照片是否是同一人，然后在死死的盯住你本人，确认照片上的人就是你，直到确认准确无误才罢休。每一场考试，都有一个老师来核实，因为主监考老师是轮换的，而学生的座位是不变的，这样就避免了考试作弊。所以每逢一场考试开始，主监考老师的目光会不断的在你脸上扫描，看你是否是考生本人，那个时候心里得强大，要不你会紧张的觉得空气都不流动。所以考试之前开考务会，老师都会嘱咐同学们，千万不要对视监考老师的眼睛，否则你就会有做贼心虚的体会。 过去的七月，被称作“黑色的七月”，对于考生来说那是难熬的季节。刚刚伏天开始，天气又闷又热，老人们说每年考生里肯定有惊天动地的人才，所以高考都会下雨。后来国家把高考提前一个月真是聪明人的决定。1994年高考，肯定是有国家超级人才出现，那年的雨格外大。八号，上午没有太阳，没有一丝风，天气热的喘不过气来，云压的很低，好像要往下滴水。吃完午饭，我们简单休息一会，就去考场，那时候明知道天气要下雨，也不能早去考场，因为考场封闭，不到考试前半小时不开放，还有就是统一听老师安排。正当我们要出发的时候，大雨开始了瓢泼，电闪雷鸣，老师嘱咐我们不许骑车，我们只好步行。我们都带了防雨的装备，我在本家叔叔那里借的军用雨衣，把自己紧紧的裹上，开始往考场进发。雨水浇的我睁不开眼睛，吸气的时候，雨水只往鼻孔里灌，为了呼吸，只能把雨衣脱下来顶在头上，大风迎面吹，前面的衣服一会就湿透了。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转眼就到膝盖，裤子挽不住往下滑，顾上顾不了下，赶时间，脚步不能停，深一脚浅一脚的，到最后只能任由风吹雨打裤子滑落，只想别耽误了考试。好不容易坐到考场，裤子湿了半截，上衣湿了一半，小风一吹，冻的牙齿咯嘣嘣直敲，手苍白，手指僵直，握笔都不听使唤。所以后来我儿子高考的时候，我毅然请了两天假，在家做了两天专职司机、保姆。 考完试的第三四天，我们就去学校领来答案和报考志愿的报纸，就开始估分数多少，然后报志愿。我们那时候考上大学简直是凤毛麟角，尤其是农村高中，因为中考的时候已经把大批优秀学生都选拔走了。所以有的老师抱怨：“闲人教剩人。”估分报志愿这个环节基本好多人都省略，有的人索性都不买答案和报纸，考完试就没事了坐等一张高中毕业证。即使有的人能考上大学，也得经过复读，甚至不是一年。我就因此错过了一年，因为不相信自己，分数估的太低，志愿胡乱填上，结果错过了一年机会。吃一堑，长一智，我后来以非常积极的态度亡羊补牢，才有今天的工作。再后来2017年，我儿子高考我更是以前所未有的思想高度，严肃对待。高考分数出来后，我们找了有经验的老师，反复斟酌，最后考的成绩和心仪的大学刚刚好。这时候也不用学生估分，凭成绩填志愿也少了些风险，高考制度越来越完善了。 我经常提起我那时候的高考，这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且不说高考目的是什么，给我们的生活改变了多少，单是那个惊心动魄的过程，就足以让人津津乐道一辈子。  作者简介 魏素荣，女（汉族），河北迁安市建昌营镇人，小学语文教师。1996年毕业于河北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教育专业，2001年通过自学考试成绩全部合格，获得河北师范大学本科学历，自学英语，同年获得文学学士学位。毕业以来，一直从事中小学语文教育，有多篇教育论文发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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