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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新文，山东菏泽人，1972年5月4日出生，汉族，法律工作者、人民调解员。 麦浪里的童年（外一篇） ◆麦浪里的童年 那是一个十分炎热的夏天，湛蓝湛蓝的天空下，即将成熟的麦子在一望无际的田地里掀起了一轮又一轮金黄色的波浪，突然，在一道长长的河堤上出现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头上戴着一顶用麦秸编织的草帽，手里拿着一根长杆不停地挥舞，嘴里“啊哦，啊哦......”地吆喝着，声音传的很远很远。他黝黑的皮肤在烈日下晒得油亮亮的。如果不是张牙舞爪的乱动，极像一个插在庄稼地里的稻草人，样子滑稽极了。 吆喝声未落，一大群麻雀从庄稼地里呼啦啦地飞起来，像是平地里骤然刮起了一阵旋风卷起的落叶。 麻雀现在成了保护动物，那时还是四害之一，每年的暑假，放了假的小孩子们就会被家里人安排去地里驱赶麻雀。吆喝声又吸引了另外两个小孩子朝他跑去，他看见了就高兴的手舞足蹈地挥舞着杆子跳。 跑来的两个孩子，女的叫夏雨桐，男的叫刘山，都是小时候最要好的伙伴。那个挥舞着杆子吆喝的就是我。 许多年以后，夏雨桐仍然一直认为我的这些滑稽可笑的动作是世界上最美的舞蹈。 我高兴地对他俩说：“呵呵，今天我请你俩吃午饭吧？” 刘山有点儿疑惑不解：“这里有啥吃的？” 我说：“荤的素的都有呢。” 说着，我从腰间取出一个弹弓，迅速地从衣兜里捏出一个石子来，“嗖”的一声，石子从弹弓里飞出去，一只麻雀应声而落，我高超的技艺把夏雨桐和刘山看的一下呆住了。 我大声喊道：“傻了么，还不快点儿捡起来。” 夏雨桐和刘山这才清醒过来，匆匆向着麻雀落下的地方跑过去。 我一共打了3只麻雀，又偷刨了3个春地瓜。后来，他们就一起在地上挖一个坑，把麻雀用泥巴一个一个地包好和地瓜一起放进坑里烧。坑上架起了一堆捡来的木柴，燃烧的炭火掉进坑里，用不多长时间就把麻雀和地瓜烤熟了。这点儿事，当时的小孩子都会干。那时还有一个不雅的名字，叫做“叫花子”烧烤。 夏雨桐还是第一次这样吃麻雀肉，觉得格外新鲜。 夏雨桐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连衣裙，耳朵后面各扎了一条半尺长的发辫，脸蛋儿鼓涨涨的，活像玩具店里的一个洋娃娃，样子十分可爱。 我忽然想起了母亲讲过的一个童话，一本正经地对夏雨桐说：“听俺娘说，谁家的闺女要是吃了俺的饭，就要做俺家的媳妇哩。你以后就是俺的媳妇了。” 夏雨桐听了痴痴地傻笑，刘山却一脸严肃地大声说：“你住嘴，不许你胡说！” “俺有媳妇啦，俺有媳妇啦。” 我喊着、笑着、蹦着、跳着向河边跑去，刘山和夏雨桐在后面紧紧地追，不一会儿他俩就气喘吁吁了。 ...... 每当看着女儿背着沉甸甸的书包一脸憔悴地放学回家时，我就常常想起我的童年。 ◆打麦场畅想 小麦自农历八月播种，历经冬天的储积力量，春天盘根分蘖，再到“清明满老鸹”，“谷雨麦挑旗”，“三月二十八麦子扬花”，到了“小满麦灌浆”的时候，经过根扎大地默默吸纳，逐渐由青变黄，一路生长，终于到了沉甸甸的收获季节。 五月是丰收在望的季节，是农民亢奋的季节，也是挥汗如雨的季节。白居易老先生的《观刈麦》最生动最形象：“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麦子从割到收再到打场脱粒，一个战役连着一个战役。人们忙碌着，劳累着，憧憬着，并快乐着。每一个经历过收麦战役的人，对收打小麦的场景都会如电影蒙太奇一样在脑海里闪现。因为打场是麦收不可逾越的重要步骤，也是老百姓最实在、盼望颗粒归仓的最后场景。 想当年，生产队收打小麦没有什么机械，全凭几乎原始的方法操作打场。几百亩的小麦要用大车拉到打麦场，场地小，还要垛起来，天气不好还要盖起来，以防老天爷没完没了地下雨。遇到好天气，老百姓还要分麦个子，爽葶子，晒麦子，然后套上牲口碾场，翻场落麦秸，一个程序都不能少。打麦场上人来人往各司其责，有条不紊。最后才把麦糠和麦粒的混合物堆成长条麦堆。剩下的环节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是人们最累的时候，也是毒辣辣的太阳炙烤了一天的大地，开始降温的时候，更是东南风开始起风的时候。南风一吹，扬场能手们顿时来了精神，再也顾不得休息，戴上草帽，拿起工具，不失时机的开始从麦堆的两端扬场。麦堆里不仅仅有麦粒和麦糠，它里面包涵着农民的金色希冀和幸福生活的畅想。他们一杈杈、一锨锨把混有麦粒的麦糠撒出去，每撒一下，仰头一次。每仰一次头，都是一次对未来的深情地仰望；每仰一次头，都是对过去耕作的回望。 麦粒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重重地洒落在麦场上，而麦糠随风飘落纷纷扬扬，无用的尘土则飘向远方。扬场其实是一个扬弃的过程，收留的是麦子，扬弃的是秕糠。扬场还告诉我们一个哲理，老百姓喜欢的东西，很接地气；无用的尘埃，遭人唾弃，即使飞得再远，也不会被挽留，更派不上什么用场！ 扬场还是一个清理的过程。打下手的扫场人，用大扫帚清除落入麦堆的少量麦秸和麦梗，把它们打入“另册”。麦糠和麦粒落地后，各自形成鱼脊似的弧棱，像风吹沙堆后形成的模样。扬场把麦糠和麦粒清清楚楚分家，泾渭分明。这让我们联想，扬场好比社会整顿纪纲。尘埃好比混入人群中的坏人，总有一天会露馅。它告诫人们，遵守宪法才是每个公民应遵的纪纲。. 你可知道，扬场手扬出去的是混顿世界，挥洒的是激情和汗水，放飞的是集体富裕的畅想，洒落的不仅仅的小麦，更是丰收的喜悦和老百姓实实在在的的梦想。空气中弥漫着的诱人新麦香，也如幸福在人们的心头荡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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