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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周日，本该是炎热的夏天，却因为多云天气，反而出现了少见的凉爽。 这样的天气，窝在家里实在是对好天气的亵渎，走到户外，亲近自然，才能放飞心情。 广阔的野外，大块的田地里，麦子已经成熟，黄澄澄的，整整齐齐地站立着，看起来无声无息，但是却仿佛能够觉察出，那些拥挤着长在一起的麦子，正在不安地四处张望，焦灼不安地等待，甚至互相叫喊呼吁，打听收割的信息。 同样焦虑不安的，还有那些日夜侍弄它们，终于等到要收获的男人们，他们时刻观望天气，联系收割机器，大声吩咐干家务的女人，要提前翻出麻袋，检查检查，有破洞的要仔细缝补好，袋口的系绳要缝牢固，准备妥了卷在一块儿，放在门口显眼的位置，随时准备去收割。 连日来的大风高温，已经加速将快要成熟的麦子催熟了。 常言说，麦熟一晌，真是千真万确。前些日子觉得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成熟的麦子，结果出乎意料，连着遇上几个大晴天，又刮起大风，眼看着黄熟了。 街上有大型收割机隆隆地开过来，有些性急的人已经割完麦子，麦粒都晾晒到场上了。又有播种机开过来，玉米肥料同时播撒到田里，省时又省力。 多么可爱的季节，多么喜人的丰收景象！ 行走在田间小路上，虽然路面凹凸不平，石头草屑随处可见。水渠边还残留着冲洗菜叶的痕迹，一些湿漉漉的黄色菜叶和沾着泥土的菜根，被随手丢弃在岸边。 菜园里，正是一番生气勃勃的喜人景象。 刚刚把新蒜挖回了家，腾出来的地里马上勾起小葱。 前些日子，由于天气忽冷忽热，种下的南瓜、玉米、黄瓜、豆角还需要用塑料薄膜覆盖保温保湿，这几天气温迅速回升，塑料薄膜早已不知踪迹，南瓜扯起了藤蔓，玉米亭亭玉立，黄瓜、豆角顺着竹竿爬上来，有些小小的娇嫩的花朵已经在藤蔓里若隐若现。 高高隆起的田垄上，红薯苗已经稳稳当当地成活了，看起来干裂的土地里，红薯根牢牢地扎下，纤细微弱的红薯苗已经在风中颤颤巍巍地生长了。 匍匐在地上，长出几片小小叶子的是花生。虽然天气炎热，土地干旱，但是花生却长势喜人。黄土地上，一簇簇，一蓬蓬，绿意盎然，远远望去，像一块淡黄色的布匹上绣出的朵朵绿花，清新怡人。 低下头仔细观察，会看到在碧绿的花生根部，鲜艳夺目的小黄花已然悄悄绽放。好像害羞一般，它们躲藏在叶子后面，不肯轻易示人。如同刚出嫁的新娘子，扭扭捏捏，闪闪躲躲，却又遮掩不住秀丽的容颜。 花开了，就预示着结籽拉开序幕。花生就这样边生长，边开花，边结籽，走过漫长炎热的夏天，走到日渐凉爽的秋天，以饱满丰盈的身姿等待出土的那一天。 春玉米种得早，现在已经半米高，像挺拔的小姑娘，卓然而立，又像一面面小绿旗，插在土地里，迎风招展，绿意盎然。 秋玉米还没播种，要等到小麦收割完毕，播种机开到地里，顺着崭新的麦茬将玉米种下去，伴着新鲜麦根的香味，玉米又开启了新一轮生命的旅程。 想起从前的日子，都是人工种玉米，费时费力，辛苦劳累，与现在相比不能同日而语。 从前的事情很多，各种事物变化很大，土地还是从前的土地，可是种地的人却像一茬茬的农作物一样，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以后的日子，土地一如既往还是从前的土地，而曾经在一块土地上劳作过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与沉默的土地相比，活泼泼的人竟成了人间过客。 土地边水渠岸上生长着桑树、酸枣树、荆条等等灌木，正是生命力旺盛的时节，桑树上没有桑椹，桑叶却长得鲜嫩宽大，油光发亮。酸枣树正在开花，像米粒一样的小绿花朵，镶嵌在枝叶间，像一颗颗小星星。荆条枝头抽出长长的紫色花枝，随风摇曳。 这些灌木永远长不大，每年都有人来砍伐，将砍下来的树枝背回去，架在菜园里让黄瓜豆角攀援，没有它们的支撑，这些瓜菜没法活下去。或者扎成篱笆，栽在田地边缘，防止村里的鸡狗到田地里糟蹋。 尽管每年都惨遭砍伐，但是这些灌木依然郁郁葱葱，按时抽枝长叶，年年绽开新绿。别看它们的枝条柔嫩，却有一个庞大的根系，正是这些深深扎下去的根，让这些灌木屡经砍伐而不死，牢牢抓住身下的土地，只要春天来临，便要尽情生长，而且越砍伐越茂盛，谁也无法阻挡想要成长的力量。 时光流逝，我们已从少年到了中年，可是这些灌木，却仍然是少年时的模样，在这样旺盛的生命面前，我们只能自愧弗如。 土地、灌木还有自然界的许多事物，不言不语，寂静无声，活得卑微勉强，却生生不息，代代相传，而喧喧嚷嚷，自以为能够占有土地，能够主宰自然万物的人类，生命却没有这般坚韧，在自然灾害、突发事故、重大疾病面前，人类显得渺小脆弱、不堪一击，远远不及那些被践踏、被连根拔起、甚至被火烧灼得什么也不剩，却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又顽强地破土而出的小草。 看起来强大的不一定真的强大，而看起来不起眼的不一定真的渺小。 只有亲近自然，才能窥见自然的真相，只有热爱自然，才能领悟自然的玄妙，只有敬畏自然，才能获得自然的启示。如同在静夜里怀着虔诚敬仰的心情，就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人间五月，踏歌而行，五月人间，其乐融融…… 【作者简介】：刘梅平，女，林州市作协会员，人民警察，爱好写作朗诵。作者其他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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