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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陵河文学】 胡群祥​:话土地爷

 严陵河曹虎 2020-07-06


严陵河·乡情·家乡情结

话土地爷




作者  胡群祥




在中国农村人的传统信仰里,道教的土地爷是最接老百姓地气的一位神祗。我推测其因由:一是他管土管地,而老百姓要靠地栖身、靠土吃饭。二是他资历太深,在姜子牙通过斩将封的三百六十位正神中,土地爷应该是元老级的。对此,古代的典籍多有记载。

土地爷古称社神。《汉书》之《五行志》称“旧制,二十五家为一社”。《说文解字》解释:“社,地主也。”顾名思义,社就是土地的主人。所以清翟灏《通惜编·神鬼》说:“今凡社神,俱呼土地。”

土地庙华贵但位置偏僻

把土地敬为神灵,起源很早。《礼经·郊特牲》中说:“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载万物,天垂象,取财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汉应昭《风俗通史·祀典》引《孝纬经》曰:"社者,土地之主,土地广博,不可遍敬,故封土为社而祀之,报功也。”为报答大地之恩赐而奉土祭社,东汉时即称社神为社公或土地。而在道教理论中,它的正规的称呼则是“福德正神”。

在道教神系中,土地神的品阶原来很尊崇。般商时期,祭祀土地神即祭祀大地,祭天与祭社(地)是古代两项最重要、最隆重的祭祀活动。汉武帝时将“后土皇地祗”奉为总司土地的最高神,可见社神的地位非同小可。  

进入封建社会后,原属自然崇拜的社神逐渐人格化、社会化,社神的地位不断跌落。唐代城隍信仰盛行后,土地神的辖区更加缩小,成了城隍的下属。明代以后,土地神朝世俗化方向发展,土地神也演变成为在道教神阶中只能管理本乡本土的最低级的小神。

李风翧的《觉轩杂录》里说:“土地,乡神也,村巷处处奉之,或石室或木房。有不塑像者,以木板长尺许,宽二寸,题其主曰某土地。槊像者其须发皓然,曰土地公,妆髻者曰土地婆,祀之纸烛淆酒或雄鸡一。”这时的土地神,只掌管一小块地方,供奉祭祀也很简单。

随着土地爷的世俗化,他逐渐有了名和姓。最早出现土地爷姓名的是汉代蒋子文。

据《搜神记》卷五曰:“蒋子文者,广陵人也。……汉末为秫陵尉,逐贼到钟山下,贼击伤额,因解缓缚之,顷刻死。及吴先主之初,其故吏见文于道,乘白马,执白羽,侍从如平生。见者惊走。文追之,曰‘我当为此土地神,以福尔下民。尔可宣告百姓,为我立祠。不尔,将有大咎。’……于是先主使使者封子文为中都侯,……为立庙堂。”此后,各地土地神渐自对当地有功者死后所任,又言乡村之老而公直者死为之。比如唐太宗李世民就把单雄信封为洛阳土地,让他永保该城。而卧龙区安皋镇的土地爷姓韩名愈。据说韩愈是八仙中韩湘子的叔叔,和韩湘子同时修炼。因为受不了修炼的寂寞与苦难,就想打退堂鼓,因为他是韩湘子的长辈,批评不得,就随他所愿,落下云头,被赐封了一个安皋土地爷的小官。

有关韩愈祖籍安皋的报道

现就安皋为例说道一下南阳的土地爷。

我认为南阳的土地爷文化有三个特点:一是土地庙宇密密匝匝数量多。旧时行政村有、自然村也有,白家岗粉坊有、兰营陶窑也有,西学蓝草地边有,双眼井、邓楼井、东门井也有……因为安皋在明初是南阳八保之一,辖区自市区西北,直管到五垛山下。村落多,土地爷多,土地庙就多。据说老安皋区有大小土地庙百余座,而韩愈住的庙岗是各村土地的总署衙门。

特点之二是土地庙建筑简陋、位置偏僻。筑庙一般是民间自发行为,财力有限,所以象征性的用几块砖砌个二三尺高的小棚,里边买对小瓷胎或立块砖就办妥了。庙址为避住家忌讳,常设在偏远之处:如杨庄、王沟、张九四岗、清河、靳营、石庙、皇姑冢、司庄的小庙选在村西路边;和庄的选在村东南河沟里岸;余庄的原在很远的三角坑,可能因办事不方便,就在近处重建一个。路道最不顺的是河湾的土地庙,它于村东南废稻田西的高崖边,几乎无路可走。在去观南庄的路西崖下也有一小庙(如图),孤苦伶仃地依偎着荒石岭,十分可怜。传说旧社会丁沟一带有位私塾先生给土地庙送幅春节对联,模拟阳间鞭炮齐鸣的除夕夜,土地爷与土地奶的对话情景。上联是老婆询问老头:“人间何事喧哗?”下联是老头的猜测与回答:“兴许又是一年!”这对联很有趣,它活画出了在阳世热闹欢乐的气氛中,被撂在偏僻角落里的土地老两口心境的寂寞,和没有香火的失落与无奈。

第三个特点是土地爷最有实绩。与道家其它神灵相比,土地神也许是最忙的。你看《西游记》里孙大圣,若遇到不知来历的妖怪,动不动就把土地勾出来问个根底,说明土地爷在阴间管着“信访”工作。他似乎还兼任“大月老”,为少男少女牵红线。《天仙配》里董永与七仙女的婚事就是他撮成的。旧安皋的西菜园曾立俩砖供土地爷,因为那时户家大多种染布的蓝草,那东西怕鸟叨,有土地守着就安全了。相当于现代小区的“门卫”。解放前双眼井、分水岭和邓楼的吃水井旁都有个小土地庙,有人说是让土地爷保佑小孩子免掉水里。

实际这些活儿都是他老先生的兼职,土地的常务工作是管理阴间阳间的“户籍”。掌管村里活人与死人的户口册。谁家的人死了,要到土地庙里给土地爷报个到,算是到了阴间,请土地爷批准进入阴间户籍。你若去四乡八井的土地庙实地“调研”一番,哪个庙门前的烧纸灰都是一滩一滩的,似乎报庙送“亡灵”的生意很丰火。报庙是死者亲人很看重的程序。安皋街老邮局北曾有座中型土地庙,附近百余家有白事时就向那儿送亡灵。解放初年,庙被拆了,人们就把土地爷胎敬在附近墙台上,让他在那临时办工。近几年建庙风也波及到安皋街,有的老人说,街上应有座土地庙了,人死了,家人披麻戴孝随便走几步烧堆纸,不知‘爷们’接受没有?我想会收到,因为土地爷是个“敬业”的干部,他与道家有的神坻不同,是受过诰封下过“文”的。《说岳》里的宋高宗赵构,落难时被崔玉庙的泥马搭救过江,他登极后就把崔玉封为一方土地;李白为韩愈父亲写碑文,称韩愈是南阳籍贯,清朝乾隆皇帝就把韩愈封为安皋庙岗的地下“父母官”。此外土地爷似乎还负责些“计划生育”工作,旧时安皋谁家生了孩子要到土地庙里烧个香,向土地爷报告“我家又添了一口人”,应该分得村里的一份土地。至于让不让生孩子,不归他管,那是送子娘娘的事。尽管昊天上帝没有给他管生的权利,但他的那些本职工作已够老先生忙活了。



作者简介:

胡群祥:退休中学教师。南阳市社会科学联合会”会员,南阳市诸葛亮研究会会员,河南省“新世纪中小学优秀文库”编委,中国《育才》杂志特邀组稿人。2006年被著名科学家钱学森为名誉院长的“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增补为特约研究员。2017年名录中国散文网,中国文化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当代文艺人物大辞典》。

总顾问    孙宗信

文学顾问:阎英明 严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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