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段子:一家连出奇祸,都因为人的贪心,一念贪心,即是毒心。洪迈感叹,砒霜有毒,但没有人的心毒,吃了砒霜不是所有人都会死,那是可以救治的,但是人要心有毒了,就没药可治了。 信州贵溪闻人氏有二子,长曰邦荣,次曰邦华。父在时预为区处生理,于县启茶肆以与邦华,于州启药肆以与邦荣。及父殁数岁间,华纵游荡费,破坏几尽;而荣独能立身节用,衣食丰馀。 母爱季子,密助之,且导使兴讼,以为母在堂,不应分析。荣不服,诉于有司。台府官僚,定夺至五六,最后监赡军库张振之子理承其事。时厥母已亡,张议令悉籍遣赀中分,各受若干,其先为华所坏者,理为所得之数,华不伏,至于狱治。华使所善买生砒霜置羹中,赂门卒传与荣,荣接食,下嚥即呕吐,遍身肿赤。吏以告理官,遣还家,半日死。 其子廉夫,虽知父被毒,而无证佐可发其冤,隐忍殡葬。事经岁,华入理院对状,廉夫一仆献计,请仍用前策,别携一人,偕诣食店,买面四碗,各食其一,而赍其一送华,细切砒于中,华食不尽而止。有大辟囚在旁,馂其馀,覆汁地上,犬舐之。俄顷,囚犬皆呕,华遂得疾,宛如兄状,明旦死。 司理参军王昌祖深疑焉,曰:“昨者一健汉原无病,何故遽至是?”将行究诘。使狱卒物色鬻面处,言有三人来,一著皂背子,两白衣,亟遣呼逮,已窜矣!所谓皂衣者,乃廉夫,两白衣者,仆也。言于郡,发卒追之,得于贵溪之西十里。既至狱,一问即承,郡请于朝,首谋之仆坐死,廉夫但决配,命未下而亡。 此事首尾三年,邦荣以绍兴辛亥,邦华以壬子,廉夫以癸丑,同是六月八日凶终,可谓异矣!砒固有毒,然服之者何必尽死!闻人氏之祸,实冤业致然!人或不幸而值死者,唯饮生油,以吐为度,则毒自消,不为害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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