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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段子：也许在传统中国，不少人出家是为了生活而不是修行。从《夷坚志》来看，很多僧人持戒不严，只能这样理解：他们到寺庙是混口饭吃，而没有更高的追求，跟现在还不太一样。 【原文】 福州永福县有村律院，伯仲二僧同房。伯僧爱一犬，每食必呼使前。仲甚恶之，见必叱逐，或继以鞭箠，如是累岁。 伯尝出外旬日，归不见犬，责仲曰：“汝常日仇犬特甚，乘我之出，必杀食之矣。”仲力辨，不得已，乃言：“因其窃食，误击杀之，埋诸后圃，非食也。”伯殊不信，潜往瘗所发视，急归语仲曰：“犬虽异类，心与人同。汝与结冤非一日。适吾视其体，头已为蛇，会当报汝。汝不宜往，可倩所知者再观之。”洎别一人往视，则蛇头愈长。始大恐，问所以解冤之策。伯教以尽鬻衣钵，对佛忏谢。遂入忏堂，昼夜不息，凡数年。 一夕，焚纸镪，觉盆中有物，意其鼠，拨灰视之，蛇也。乘仲张口，急奔入喉中，遂死。【本县般若长老惟学说。】 【白话语音文字版】 福州永福县一个村庄的律宗寺院里，有伯仲（以年龄长幼划分）二僧共住一房。伯僧喜欢一条狗，每到饭点，就把它招呼过来喂东西吃；仲僧特别讨厌这条狗，每到此时，仲僧就骂这狗，要么用鞭子打它。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年。 有一回，伯僧有事去外地。这趟他走了十几天，回来以后，伯僧没看到那条狗，他责备仲僧说：“平时你对这狗非打即骂，是不是趁我不在家，你把它杀了吃肉了？”仲僧矢口否认，尽力辩白，伯僧依然不信，不断追问。仲僧最后说实话了：“这狗偷东西吃，我把它误杀了！杀了以后，把它埋到后院儿了，我可没吃它。”伯僧不信，偷摸跑到那后院，掘地一看，狗还真埋在里面。但同时，他也发现了异样，赶紧跑回来跟仲僧说：“狗虽是异类，但它的心跟人是一样的。你跟这条狗结冤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把它杀了！现在它发生了变异，它的头已经变成蛇头了！我估计，它是要报复你，你最好不要去看，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人再去看看。” 仲僧找人一看，反馈的情况是蛇头比原来更长了！这下仲僧害怕了，他问伯僧：“怎么办才好？能不能解怨？你给我出出主意吧！”伯僧说：“你把你的袈裟、饭钵全卖了吧！然后进到佛堂向佛忏悔你杀狗的罪业。”仲僧照办，后来他每天到佛堂忏悔，日夜不息。这一下就过去好几年。 有天晚上，仲僧正准备忏悔，每当此时，他会焚化一些纸钱。仲僧前面有个火盆，他忽然感觉火盆里有东西在动，他本以为是老鼠，等扒开纸灰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条蛇！仲僧大吃一惊，嘴自然张开了。就在此时，这蛇一下钻到仲僧的喉咙里去了。仲僧就这样死了。故事的讲述者是永福县般若寺的长老惟学。 【祥宏点评】：洪迈父亲洪皓因为跟秦桧是对头，洪迈的仕途也因此受过影响，他在福州做教授应与此有关，正是在此期间，他从永福县般若寺的长老惟学那里听到了本故事；这是个冤冤相报的故事，仲僧杀了这条狗，狗死后转变成一条蛇又杀了这个僧人；过去佛教在中国分很多宗派，有净土宗、禅宗、密宗，还有律宗等等。这个村庄的寺院就是一座律院，不过两位僧人从思想到行动，在“律”字上还有不少功课要做。从这个故事看，宋代僧人持戒情况比较差，杀生、吃肉看来有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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