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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的味道

 家在黄岛 2020-07-10

端午的味道

小时候的端午节,我们村里几乎没有包粽子的,虽然那时的田边地头到处都是艾草,我居然也没有记得在端午节里还采过艾草。关于端午的记忆,除了知道端午是为了纪念屈原或伍子胥,剩下的好像只有五彩线了。因为端午那一天,娘会编一些五彩的丝线给我系在胳膊上,说是辟邪。

其实娘会包粽子,只是村里人都不包,也就逐渐入乡随俗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们举家迁往胶南,端午节的时候左邻右舍都包粽子,慢慢地,娘也开始包了。从此,我家的端午节才萦绕着粽香。

临近端午,娘总是提前买好粽叶、糯米,准备好鸡蛋和花生米。

关于粽叶,娘说,买粽叶时不要稀罕太大的,大的多数是毛叶子,没有清香味,要买那些不大不小的;叶子的经络发黑的不要,颜色浅的是好的。粽叶买回来,清洗干净,还得上锅蒸蒸,蒸到叶子脱了绿就好,然后再浸泡清洗。

把糯米和花生米泡好,鸡蛋清洗干净备用,再准备一团线,一把剪刀,这时,就可以开始包粽子了。

只见娘灵巧的手上下翻飞,不一会,一只漂亮有型的三角粽子就出现了,我看得心里痒痒。娘说:“学着包吧,以后你们支家过日子,都得自己干,不能光指望我。”于是,我就学着娘的样儿,煞有介事地包起来。

首先要找一个稍大的粽叶打底,做成漏斗模样,用食指和中指固定底部。再用稍小的叶子搭在四周,让漏斗变大,为的是多盛点米。搭边的叶子不能乱摆,叶柄得朝两个头顺放。做出来的碗儿不能有破洞,如有,得找个小叶子堵住,否则煮的时候会漏米。然后根据做出来的碗儿的大小放适量糯米,几粒花生米,用手舀上点水,把宽面两边的叶子抿紧,再把两头支棱的叶柄理顺压倒,整个粽子呈三角形,粽子的雏形就出来了。

不要以为这就万事大吉了,捆绑也是很重要的工序,捆不好就会功亏一篑。娘说:“绳儿不要系太紧,太紧的话米涨不开,吃起来口感发硬,能捆住不让它松开就行。无论干啥事,到了最后的时候也是最关键的!”刚开始学,我常跌倒在这个环节上。好不容易包出来一个皱皱巴巴的粽子,往往因为捆的时候换手没拿好,散成一团,我包着包着就撂挑子,觉得这个活太难学了。可想到娘的那句“无论干啥事,到了最后的时候是最关键的”,便又静下心来,从头开始,慢慢学,慢慢包。

年年包,年年学,总也没练出手,其实就是有个指望:没事儿,有娘呢!却忘了,娘也是会老的,上了岁数,娘开始愁着干活了,但每年还是会操持着包粽子,只要有空,我就回去帮着打下手,慢慢地,也出徒了,虽然模样没有娘包得那么俊。

日子转瞬即逝,今年的端午节又到了。

娘下通知节前包粽子。因为早上娘要查体,她提前把粽叶蒸好洗净,泡上糯米和花生米,我只管回家包就行。每年跟娘学包粽子,虽然模样有点随意,流程还是比较熟悉的。这不,刚开始有点手生,系绳的时候像打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就怕捆不到的地方会漏米。看着自己的作品,我不禁笑出眼泪来。包了几个以后,才逐渐找到感觉。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我总结了一下,捆粽子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两句话:左三圈右三圈,哪里支棱再一圈。包了十来个的时候,娘回来了。我笑着说:“娘,还是没有你包的好看呢。”娘说:“不用管丑俊,只要不漏米,就是好粽子。”

两个人效率高,说笑之间,一盆米很快见了底,我把粽子和鸡蛋上锅蒸了,不多时,氤氲在记忆中的棕香,开始在屋里弥散开来,不由让人胃口大开。不急,还早着呢,先管好肚里的馋虫,慢慢酝酿一下。大约需要三四个小时的蒸煮,即可停火了。

这时,鸡蛋经过长时间的熏煮,蛋白已变成淡咖色,吃起来劲道又清香。剥开粽叶,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糯米被粽叶染成了或绿或黄的模样,花生米已绵软,粘上米香,更添美味,拌上蜂蜜,咬一口,软糯香甜令人口舌生津,唇齿留香。

我长大后,娘不记得给我系五彩线了,五彩线早已湮没在流年里。如今,年年让我迷恋的,便是这香香的粽子了。这些年也曾吃过各种口味的粽子,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呢?细品之下,我明白了,哪种口味的也没有娘包的粽子清香地道,一如娘的朴实无华。

年年岁岁粽飘香,让我迷恋的何止是棕香,说到底,粽子的味道,其实不就是母亲的味道吗?

作者简介

        徐桂风,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会员。崇尚简单自由,喜欢平淡的日子。看花开花落,品世间百味,嬉笑怒骂任人评说。读云卷云舒,赏自然之美,天马行空不问东西。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陈   洁

校稿:姜   娉

复审:陈   洁

发布:刘培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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