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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读物丨五色线 粽香和艾香

 家在黄岛 2020-07-10

J

JIA ZAI HUANG DAO

|   家在黄岛   |

有 声

读 物

生活中,总有一些人,想起,会让我们泪流满面;总有一些事,忆起,会让我们感慨万千;总有一些爱,会陪伴我们走很远很远!--这就是亲情,即使我们走到天边,也永远会梦绕魂牵,相依相伴。

  

  生活中,总有一些人,想起,会让我们泪流满面;总有一些事,忆起,会让我们感慨万千;总有一些爱,会陪伴我们走很远很远!--这就是亲情,即使我们走到天边,也永远会梦绕魂牵,相依相伴。

  端午是我童年的一份温情守望。曾经的端午节,我拥有过飘香的粽子和包粽子的母亲,早起割艾蒿插在门上“辟邪”驱虫的父亲,还拥有长在野外的地丁紫花以及用它染成的拴在手脖、脚脖上的五色线。

  于是,我童年的端午节也是在盼望与守候中来临的。只不过大人们对端午节的态度是在虔诚中迎来的;而像我一样的孩子们呢,却是盼望端午早早到来,我们也能好好地吃上几个香喷喷的粽子了。

  粽子和五色线是在端午的前一天也就是农历五月初四做好的,只有插艾蒿是在初五的早晨。

  端午是春节以后第一个比较隆重的节日,又是不温不火、不湿不干的好时节。天气暖和了,树叶绿了,路边的野草开始疯长,各种各样的野花盛开。

  田野里有两种野草(花)是当年端午节必备的,即小鸡草(学名叫“远志”,是一种中药材)和地丁紫花。小的时候,端午节前母亲让我去野地里刨它,回来就用小鸡草的根把白线染黄,用地丁的紫花把白线染紫。母亲把白线一头衔在嘴里用牙咬住,另一头用手拽着拉直,另一只手拿着小鸡草的根来回涂拉,那线的颜色马上就由白变黄。同样,把紫花攥在手心里,来回涂拉就由白变紫。染成的黄线、紫线就是五色线中的两种,黑线、红线和白线是家中常用的。母亲把五种线合股在一起,拧成细的美丽的五彩线,在初四的晚上拴在我们的小胳膊和脚脖子上说可以避难消灾。母亲,以这种端午风俗的语言,来护佑着我们。

  端午节过后的某天,母亲突然盯着我的脚脖子问,你那五色线哪儿去了?我这才发现早就丢了。

  端午节包粽子是母亲的特长。她每年都要提前到集市或安排我们到山上买(采)粽叶,到河里采“马攀”(一种长在水里爬长蔓的野草),用锅煮熟。然后在五月初三晚上用大盆泡黄米、泡小豆、泡红枣、花生米、爬豆、豇豆和豌豆等。年景不好时,没有黄米,就用胡淑米(高粱米)、地瓜和花生米等。

  五月初四上午开始,用事先准备好的粽叶(为了省几个钱,有时也用去年吃了洗后凉干的旧叶)和“马攀”包粽子。

  老家的粽子个头大,有两种,三角形的像旧时老太太的裹脚和上下两奤的长方形的。三角形的一般用粗粮如胡淑米(高粱米)、地瓜、花生米、爬豆、豇豆和豌豆等,长方形的用黄米、红枣、花生米等。具体包法有“编”和“插”两种,编粽子吃起来方便但煮时易开;插粽子吃起来麻烦但不容易开。

  包好的粽子要放在一只很大的锅里使劲煮好长时间,然后还不能揭开锅盖而要焖捂一宿。睡到半夜闻到锅里粽子香,也只能咽下口水等天亮。煮粽子时也顺便煮鸡蛋、鹅蛋等,味道特别香,那一大锅的粽子就是端午节后几天的主食。

  家乡过端午节的习俗除了吃粽子,一是插艾蒿,就是在端午节的清晨在大门、房门框和窗框上插艾蒿。

  走在村里,你会发现大街小巷、家家户户的门上都会插着一撮艾蒿。有些人家很细心,那撮艾蒿还是用红绳捆扎的。二是用露水洗脸,家里有小孩的,大人会在端午那天起个大早,把还在睡懒觉的孩子叫醒,领着到野外遍采植株上的露水来给孩子洗脸,寓意让孩子变得更加聪明。

  端午的早晨天刚蒙蒙亮,母亲手里握一把艾蒿枝和桃枝,用艾枝在我们每人身上轻轻拍一下,然后对屋内四处边扫边念念有词:“扫扫床,蝎子蚰蜒无处藏;扫扫墙,长虫蜈蚣不进房;扫扫地,凶神恶煞化作气。”

  父亲则在院子里一手端一盆热气腾腾的水,一手用艾叶沾着在院子各处淋洒。按照传统,通过净化门庭,可以镇宅避邪,消灾解厄。自然他也没有忘了在猪圈、鸡窝里洒一点。惹得它们吱吱咯咯地乱叫。

  父母做完这些后,便叫醒我们,从锅里给我们拿个还有余温的鸡蛋,然后领着去采艾蒿。听大人们讲,端午节这天,大地上生长的百草都是药,以艾蒿最佳。特别是天刚亮的时候,有夜露滋养过的艾蒿是最好不过的了。

  然而,我当时不懂得这些,至今还疑惑,为什么每一年只有农历五月初五前后几天的艾蒿是药呢?虽然费解,但我不得不承认端午节的艾蒿还真是好药啊!

  因为天刚亮采艾蒿的人并不多,我跟随着大人采艾蒿。艾蒿高大约有三四十公分吧,细细的杆子上支撑着片片艾叶,艾叶不大,无柳叶的纤弱,却有柳叶的线条,无梧桐叶肥硕,却有梧桐的叶脉,形状独特,傲然遍野。一股股艾叶香迎面扑来,浸在了我的心中。

  晨风吹拂,一片片艾蒿像集体做着晨操,微微地弯腰,轻轻地点头,晶莹的夜露在叶面滚动,我用小手掌接几颗,擦在脸上,然后使劲地将艾蒿连根拔起。艾蒿很多,不一会儿工夫,我的小草筐便被艾蒿挤得满满的了。端午节的清风把我童年的记忆存储着满满的,满满的艾叶香。

  回到家后,父亲便用草绳捆一大把挂在我们家正门的门框边。据父亲说,这样一则可以用来避邪,屋外的虫蛇见了此物也要退避三分。这些东西每年都插,日后还不能故意拨掉,说是不吉利,要等它们自然脱落或以旧换新。我就曾爬着门扇上去拨过,结果被母亲打了手;二则呢,晾干的艾叶是好药,有个创伤什麽的,只要摘几片叶子用手揉碎然后敷在伤口上,这样既可以止血又可使伤口尽快愈合。

  最后,母亲把剩下的艾叶放进大锅烧水煮沸,然后用艾叶水给我们几个孩子洗澡,在淡淡艾叶水中浓浓的艾叶香里,母亲用她那宽硕的手掌一年又一年将我们姊妹六个一个又一个浸泡大了。

  与春节和中秋不一样,我们家每一年的端午都是在中午吃团圆饭的。吃饭前,父母用食指和大拇指蘸少许的薰黄酒在半空中弹上三下,口中念念有词作着祈福的法式。然后用薰黄酒将我们小孩子的鼻子、耳朵,和前额涂抹上浓浓的一层薰黄酒。据说这样可以预防各种虫子在我们的脑袋上攀爬。

  父亲的虔诚和母亲的守望往往被我们几个孩子的欢笑声冲淡。但我们的欢乐并不是拒绝父亲的虔诚,相反我们却将欢乐掷于母亲的守望之下,用小小的笑脸与母亲的严肃共同凝望着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的父亲。

  其实,我们早已不在意父亲的祁福了,在意的是桌子上香喷喷的粽子和其它的“美味佳肴”。还没有等父亲的法事做完,我们便偷偷用筷子夹上一箸满满地塞在嘴里,那一份满足与欢乐溢于言表。

  每一年的端午节都是如此。过节,是孩子们快乐的日子。过节,却是大人们最操劳和忙碌的日子。

  时光易逝,岁月难忘。父母早已作古,我也步入知命之年。但那一份远去的端午节的情景却将成为我永恒的思念。

  简单的端午,淡淡的童年,早已成为我对往昔那苦涩而满足生活的记忆。

文/樊泽宝

简介:六汪人。童年在农村拾草剜菜,识字不多;长大后写字不少,现为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会员。

主播/任香红

简介:上泉朗诵社会员。喜欢随性自然的过生活。朗诵是我的业余爱好,希望通过朗诵能给灵魂片刻的自由。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陈    洁

校稿:毕瑞霞

复审:任香红

发布:静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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