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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京剧现代戏《沙家浜》被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成彩色舞台艺术片后，使广大观众记住了剧中主要人物的饰演者。笔者近日见到了此剧七大主演之一帅小伙“沙四龙”的饰演者张敦义老师，亲耳聆听了他饰演沙四龙的体会和其它一些剧目中的经历。   ▲京剧《沙家浜》中张敦义饰沙四龙 张敦义在《沙家浜》中以英俊帅气的形象和扎实的武功演活了沙四龙，殊不知他并不是京剧演员，而是原北方昆曲剧院的青年武生演员。张敦义是1958年由河北省高阳县考入的北京北方昆曲剧院高级训练班，受教于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侯永奎、白玉珍、侯玉山、侯炳武等名家，学习演出了《打店》《安天会》《夜巡》等戏，在武戏方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拜周仲春为师后，向师父学了《夜探武家园》，在戏中饰演了义侠万君兆。在《打店》中饰演的武松与孙二娘的打斗中，他还运用了“虎跳前扑上桌子”的技巧。 ▲《打店》中张敦义饰武松，白小华演孙二娘 《飞夺泸定桥》是一出现代小戏，张敦义在戏中饰演了一个向老艄公问路的红军小战士，虽然这个小战士没有唱只有几句念白，可也给当时看过这出小戏的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正因为这个红军小战士的形象，也为后来调入北京京剧团后有幸在《沙家浜》中被安排饰演了沙四龙这一角色。 ▲《飞夺泸定桥》中张敦义饰小红军，周万江演老艄公 沙四龙在全剧中多次为郭建光和阿庆嫂的出场作了很好的铺垫，如第一场的“接应”，首先是张敦义饰演的沙四龙拨开岸边芦苇丛用“前滚翻小毛”上场，机警的观察四周动静，然后招手，阿庆嫂上场。在鬼子巡逻队过场后，沙四龙再次用“单蛮子”上场招呼新四军伤病员通过封锁线，张敦义用的“单蛮子”动作很轻没有声音。尤其在“奔袭”一场中，正是青春年少的张敦义本身长的就很帅气，加上他饰演的沙四龙身穿新四军军装手拿驳壳枪更显得威武英气勃勃。他与叶排长先上场，侦察时用“大跳、拧身、转身、扑地、腾跃起身”等技巧，向台侧招手后再下场，为郭建光上场作了铺垫。最初沙四龙这一角色并没有唱，为了加强人物，在“授计”一场里，便由编剧汪曾祺为他写了四句唱：“四龙自幼识水性，敢在滔天浪里行，飞跃湖水把亲人接应，（白：妈，阿庆嫂）你们放宽心！”虽只有四句唱，但对于唱昆曲工武生行的张敦义来说有些难。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谭富英先生在饭厅的餐桌上亲自教他唱，著名琴师李慕良先生亲自为他操琴伴奏，使他很快学会了这四句唱。在“突破”一场中，当郭建光对沙四龙唱出：“你带领火力组绕到前院，消灭敌人的警卫班”后，沙四龙下场，人物是下场了，可张敦义还要从天幕后赶上场门继续翻跟头跃墙而过，他翻跟头和跃墙时身轻如燕，敏捷利索。但有一次在赶场中不慎脚踩在了地面一根木棍上，木棍滚动人倒地，他的脚立时肿了起来，但他仍坚持完成了翻墙动作。最后一场开打中，张敦义在与匪兵对打时用了“三险四砸”的高难动作，这个动作是很危险的，表演不好就会出现伤人事故，武戏演员对“三险四砸”这个动作都有深切体会，没有一定的功力是完成不了的。所以张敦义饰演的沙四龙每一次出场都有他的闪光点。为了演好沙四龙这个人物，他也曾随剧组到江苏的阳澄湖体验生活，同当地的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沙家浜》自1971年被拍摄成彩色电影在全国放映后，广大观众不仅记住了谭元寿、马长礼、洪雪飞几位艺术家，还记住了张敦义老师。 ▲张敦义在练功 张敦义以武戏为主，功底深厚，表演干净利落、潇洒威武。他的武功特色不仅表现在沙四龙这个人物中，而且在后来恢复传统戏中也得到了充分的展示。1979年北方昆曲剧院恢复建制，张敦义重回北昆工作，排演了《孙悟空三调芭蕉洞》和《孙悟空三上西天》。“驱驰遍历万峰巅，保护师父上西天，途遇火山成凶险，为此忒来求铁扇仙”，这是《借扇》里孙悟空的几句唱词。有关《西游记》中的火焰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张敦义在三十多分钟的戏里展示了“耍棍花”和“棍绞刀”的技巧。一般武戏演员要“枪花”或“棍花”也只有半分多钟，可他的“棍花”却耍了一分多钟，耍的是既快又利索，看的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这出戏自1980年一直演到1996年。 ▲《三上西天》张敦义饰孙悟空 《三上西天》是张敦义演的另一出猴戏，表现的是唐僧师徒四人到达西天后在如来佛祖求得真经，但守经库的伽叶和阿难索贿不成竟将无字白卷交与唐僧师徒，而师徒四人浑然不知是无字白卷，这就引出了后面的二上西天和三上西天，其中有三处武功繁重的戏。一是二上西天时归来时孙悟空在“喜冲冲离灵山”的内唱中翻跟头上场、“亮相”后再接唱“喜滋滋奔如电，驾祥云乘瑞彩身似飞燕，奉师命二返西天问年寿事……”这是一段很费力气边舞边唱的表演。二是和红、黑二鱼的打斗一场，也是全剧中武打最为激烈的一场。在和红、黑二鱼打斗时，张敦义运用了“单蛮子”、“跺头”、“抛棍”、“接棍”、“旋子”、“转悠悠”等几个技巧。在三上西天上场时他用的是翻身上场“过包”，在索要真经未果和众罗汉的对打中运用了“扫腿、单腿落地、乌龙绞柱、砍身”，在做完这些武打动作后，又用了一个“亮相”，将一个美猴王的形象立于舞台之上，也成为了他的猴戏中经典剧目。 张敦义老师对待艺术认真敬业，无论角色大小都认真对待，除主演自己的剧目外，还在其它剧目中跑过龙套，如在新创剧目《血溅美人图》中演过龙套兵，在《麒麟阁·三挡》中演过演过配角王伯党等。以他的艺术成就曾于1984年和1987年分别获得了北京市中青年调演表演奖和新创剧目主演奖，随团出访过朝鲜、芬兰、俄罗斯及香港等。如今张敦义老师己七旬有余，虽然当年的帅小伙“沙四龙”己不再现，但他壮心不已精神饱满，仍然还为昆曲事业尽心尽力，经常为青年演员辅导说戏教戏，为培养昆曲后继人才作着无私的奉献。 ▲本文作者郭宗民与张敦义老师合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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