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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96 江西浮梁 万七顺 城市的边缘就是田野，但几乎被我忘记。每天混迹于城市，人和城市的节奏一样，忙忙碌碌。人停不下来，心也歇不下来。近在咫尺的田野无暇光顾，只是去菜市场买菜，才想起了供养我们，为我们提供五谷果蔬的土地，才想起了那片丰收的田野。 我的童年就是在田垅上度过的，田野就是我童年的游乐场。可爱的青蛙，调皮的泥鳅，活泼的小鱼，浪漫的蜻蜓就是在故乡的田野认识的。常常赤着脚走在田埂上，软软的，凉凉的，很是舒服。当然，有时也会被田埂上陈年的硬草茬刺破脚底，血滴在青草上，点点斑红，有点疼，但很快就忘记了。最好是走田里，小脚丫在光亮的水田里留下一串串浅浅的脚印，弯弯曲曲，煞是有趣。不过大人可急了，这片平整的水田是要马上用来插秧的。田里的田螺很多，东一个西一个，不断吸引着我们。沿着田埂，不一会儿，就能捡上满满一袋。母亲说，田螺可作菜，味道很鲜美。于是一边捡，一边心里想着田螺的味道，也就顾不上刚刚大人说的田里要插秧啦。田边捡不到的就下田去捡，谁叫田螺跑那么远啊！ 田垅上有许多纵横交错的水渠，水渠里的小鱼常是我们追逐嬉戏的对象。当发现有一群小鱼在水渠里游戏，我们会前堵后追，小鱼被我们赶的四处逃窜。一阵混乱之后，清澈的水渠被我们弄得一片混浊，我们便在浑水中抓鱼。只有倒霉的几条找不到方向，胡乱窜上了岸，其余的都逃之夭夭。一身水一身泥的我们，手里举着几条小鱼，一路笑的不停。 最爱的是翻泥鳅。找准一个地方，用盆把水舀干，然后再慢慢翻开泥巴。十个手指一齐插进黑泥，一点一点的将泥巴扒开，一条条泥鳅都藏在里面，我们便连泥和泥鳅一起抓起来放在盆里。有的泥鳅很害羞，从泥里一露出来又立即钻进泥里去。有的很顽固，拼命往里跑。我们可不管这些，把泥巴翻个底朝天，大小泥鳅几乎一条不剩的全都拿获。一盆的泥和着泥鳅太重，我们拿不动，便把它们倒在簸箕里，再放到清水里去洗。簸箕在水里左摆摆右摇摇几次，泥巴渐渐被洗净，留在簸箕里的全是一些活泼乱跳的泥鳅。失去了黑泥保护的泥鳅黑黑的，滑滑的，放在清水里游来游去，很是令人欢喜。小时候常和伙伴们一起翻泥鳅，有时候碰巧找到一个好地方，会大有收获。不巧的时候，两手空空。不过没有关系。对于孩童的我们，在乎的是开心，是满满的快乐。那时，我们不知道泥鳅还有一个很高雅的名字——“黑人参”，大概是它的营养价值很高吧！我们只知道，田里的这些泥鳅给了我们乐趣，是我们的最爱！ 早春的田野空空的，静静的，只有一弯春水沿着沟渠不断从高处流向低处。潺潺的水声把整个田野烘托得更加宁静。放眼望去，大片的田野都是光亮的，那一定是贮满了春水。春雨濛濛，诗化了田野；春光明媚，灿烂了田垅。这样的时节农民是不会错过的。牵着牛，挥鞭吆喝着，便在田野上忙开了。翻开的泥土如春水一样光亮，泥土的芬芳是那样清新浓郁。一道道新翻的泥土随着犁铧曲折而行，如画家用画笔在田野上勾勒出了一道道曲折有度的弧线。一群群乌鸦历尽寒冬追逐着犁铧或起或落，一路寻觅着食物，田野也因此更增添了许多生气。这个时节最美的情景是“雨耕图”。农民披着蓑戴着笠，一步步行走在烟雨濛濛的天地间，手起鞭落，牛走人随，那是一幅怎样的诗画！劳动创造了诗，劳动创造了美。假如我对劳动产生了一点美感，也许要感谢这幅经典的“雨耕图”带给我的启蒙吧！ 清明之后，农忙才会真正开始。气温不断变化，也在不断提醒农事。春播开始，田野上到处是一垅一垅光亮的农膜，那是用来保护谷种，催生谷种的。要不了多少天，农膜之下便长出一畦畦嫩青的秧苗。再过几天，这些短小的秧苗都会长到寸把长。秧苗越长越高，越长越密，越长越浓。到最后，彻底掀掉那一张张农膜，一片片浓绿的秧苗便在田野里随风摆动，煞是好看。这些秧苗越长越高，越长越粗壮，终于有一天，它们便到了独立生存独立成长的时候——农民要插秧了。 挑着一担担青青的秧苗，走向一块一块空荡光亮的水田。春天的田水还有点凉，春泥是绝对柔软细腻的。踩在水田里，脚底就会升腾起一种柔滑的感觉。手握秧苗，将它们一根根分插在空荡的水田里，原本毫无生气的水田一下子变得生意盎然。白白的田水，青青的秧苗，相映成趣。一番春播大忙之后，原本空空的田野装满了青色，溢满了生机。 日照时间不断加长，温度不断上升，秧苗的长势也非常喜人，一天一个样。不久之后，小小的秧苗长齐了田埂长出了田垅。远望，齐整整的一片，田埂全淹没在这片绿海之中。行走在这片绿色田野之上，会不时听到蛙鸣之声，更会听到生命拔节的声音。一片片稻叶上聚满了晨露，在阳光下闪着光，发着亮。一棵棵水稻挤满了稻田的空间，只有田螺畅行其中。稻花慢慢绽放，花香弥漫着田野。有月亮的晚上，月光和着花香氤氲着，有如潮的蛙声相伴，田野被烘托得如梦如幻。 这是一个生长的季节，也是一个等待的季节。等待着成长，等待着成熟，等待着丰收。 成熟的日子越来越近，田野慢慢变黄。此时，金黄成了田野的主色调，从一块田垅黄到另一块田垅，从一条田埂黄到另一条田埂，田野成了金黄的盛宴，目及之处都是令人炫眼的金黄。秋风过处，金浪涌动。秋日的阳光照射到金灿灿的谷粒，发出耀眼的光芒。从这片丰收的田野走过，可以听到谷粒摩挲的声音，那大概是它们在耳语吧！我听不很清楚，但我一定知道，那是关于丰收的主题吧。要不然，每一粒谷子为何笑的如此开心，每一粒谷子为何笑的如此灿烂。这时候，最想做的就是手舞镰刀，将这片金黄收归所有。于是一把把银镰开始了收割之旅。天穹之下，田垅之上，一片片金黄倒下，一张张泥土般朴实的脸庞绽放出金色的笑容。汗水湿透了每一个劳动者的衣衫，丰收的喜气也盈满了每个劳动者的心田。不久之后，这片充盈忙碌的田野又回归于空荡和平静，在冬日里蓄积勃发的力量，等待来年又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 每当我从垄上走过，总有不少收获。渠水潺潺流过，景色参差错落。春播与秋收，田野多忙碌。我从垄上走过，目睹春华秋实，看日月星辰寥落。蓝天多辽阔，垄上不寂寞。付出了稼穑的艰辛，收割了满满的收获；我从垄上走过，与四季同行，重温岁月流转的欢乐…… 多想作一首歌词，多想谱上优美的旋律，讴歌故乡那片广阔的土地。 多想绘一幅画，添上鲜艳的颜色，为故乡那片肥沃的田野，留下生动的描写。  作 者 简 介 作者：万七顺 万七顺，江西浮梁人。从事于中学语文教学工作。爱好旅行，摄影，文学。作品散见于《浮梁文艺》，《旅游报》，《瓷都晚报》，《景德镇日报》。 立足中原沃土 放飞文学梦想 作者投稿时，请将作品、作者简介、作者照片三者放在一个邮件里，用附件发送。附200字以内的简介，个人照片一张，并留下微信、电话等联系方式。谢绝应酬敷衍之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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