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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400】 耿直的老区长 四川宜宾 李 晓 夕阳西下，余晖映红了南广河边的西江寺的天边，夕照下一个老头缓慢地在孙子搀扶下，吃力地从我身边走过，晚风徐徐，我悠闲地在河堤上散着步，望着渐渐远去的爷孙俩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还是一个小学生，一天放学后，我和廖娜手牵着手走在158公路川云公路拐弯处，一个头戴草帽，骑着一辆自行车的老头停在我面前。 "小鬼，等一下，你是不是姓李呀？" "大爷，哥哥姓李，我姓廖。”还没等我说话，廖娜抢先回答了，我只是奇怪地望着老头。 "别害怕，我叫李保胜，你三爹我认识。”老头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他说的话带外地口音，我不大听得懂。他边说边推着自行车和我们一起走着路，三爹远远地站在公社旁边等着我。他见老头过来，赶紧跑过来和老头握手。 "李区长，下乡呀！小军官过来，叫伯伯。” "伯一一伯！″我轻声喊了一声。 李区长转身摸着我的头说:"长大啦，前几年你背着他在区上开会，一晃就读书了。” 李区长和三爹说着话，我和廖娜跑回南屏公社去了。 后来，经常看到李区长来南屏。听三爹说，他是山东人，南下干部，资格老但一点也不摆架子，他和鹅卵四队的严增益结婚，家就安在这里了。还把他山东的母亲接了过来，安享晚年，他是一个公认的大孝子。 有一天，我放学回去，三爹下乡去了，见公社食堂门又关着，便问温孃孃(公社炊事员)到哪儿去啦？隔壁一个大叔告诉我换了一个炊事员，中午吃饭十二点，超过时间关门下班了。 我只好去找廖娜，李区长老远看见我，向我招手。 "小鬼，你过来！” "伯伯，有事呀？” "你三爹下乡去了，他叫你在我家吃午饭。"李区长边说边招呼严孃孃。 "老太婆，饭煮好没有？小军官放学了，……″ 严孃孃做的麻辣豆腐太好吃了，吃过饭后，我告别李区长一家，跑回南屏做作业啦。 有一次我和廖娜去放风筝，风筝越飞越高，忽然起风了，风筝的线却断了，眼巴巴地望着风筝被风吹得越来越小，心里十分沮丧。突然一声猛喝:"小孩，快出来，别踩坏了花生！“我闻声抬起头，赶紧走出花生地。 李区长一见是我:"咋到庄稼地里去耍呀？” "伯伯，我的风筝线断了。”我低着头，小声说。 "哦，明天我给你糊一个风筝。” 廖娜跑过来，大方地说:"区长伯伯，我和哥哥谢谢您啦！" "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嘴巴真甜呀！记住农民种庄稼辛苦，不能损坏庄稼呀！" 我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他才骑车走了。 第二天早上，他真的送了我一个又大又漂亮的风筝。 有一次我和廖娜去放风筝，突然天上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我们收了风筝赶紧向南屏公社跑。刚到水鸭一队，看见区长伯伯正和农民们一起挖排水沟，看到他头戴草帽，挥动铁锹，不停地挖土，并不时操着山东话鼓励农民们加油干，抢在大雨来以前挖通排水沟。老远看，他根本不像一个区长，更像一个当地老农民。我们过去时，他叫我戴上他的草帽才放我们走。 当我和廖娜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坡来，回头再看区长伯伯仍和农民们冒雨挖着排水沟。 一次南屏公社开大会，公社老社长张友富一见我放学回来就逗我:"小军官，叫张伯伯，我拿糖给你吃。" 我回过头望望三爹，三爹笑着说:"张社长，你比我小点，咋当伯伯呀，当叔叔还差不多。″ "哈哈哈，喊叔叔没得糖吃。”张社长耍赖了， 李区长走过来，喊住张友富，大声说:"友富，你不对呀，在小孩面前咋说话不算数嘛，没糖，就别乱许愿呀！" "小军官，过来！伯伯这儿有糖，……” 我跑过去，甜甜地喊了一声伯伯，李区长从衣袋里抓出一把糖放在我衣服口袋里，我高兴地跑出去和小伙伴们分享糖果去啦…… 后来我离开南屏，转回老家学校去读书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到过那个和蔼可亲的区长伯伯了。 工作后有一次下乡，路过老区长家门口，特停车过去，遗憾的是他家大门紧锁，家里没人在家，只好作罢。 时光飞逝，李区长已去世多年，见到他老房子前的枣子树，听当地百姓们说起那个卷起裤子、跳下沟去和自己一起挖沟渠，群众有困难乐于帮助的老区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作 者 简 介 投稿须原创首发，请将作品、作者简介、作者照片三者放在一个邮件里，用附件发送。附200字以内的简介，个人照片一张，并留下微信、电话等联系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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