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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程红 对于天天溜菜市场的我来说，走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偌大的菜市场里，面对品种繁多、色彩鲜亮的各种蔬菜，有时竟为吃什么菜而发愁。想想小时候冬天只有萝卜白菜的日子，是为吃不到别的菜而发愁，而今天却成了为吃什么菜而发愁，真是选择越多越棘手。 我在菜市场里走来走去，正在想买什么呢，突然看到地摊上有捆成一小把一小把紫红色中泛着油绿的嫩芽，心中一喜，是香椿！虽然不便宜也顾不上讨价赶紧买了几把。 回家后放在厨房台子上，整个厨房都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烧半锅开水，将洗净的香椿放进开水里，无法阻挡的香气不由分说地直往鼻子里钻。我贪婪地吮吸着，陶醉着，心里直呼“好香！好香！”这香味不仅刺激着我的嗅觉，瞬间也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小时候生活在农村，家家都有一棵香椿树，虽然它在夏秋冬不起眼，但到了万物萌发的春天，香椿树长出了黑亮的幼芽。吃了一个冬天萝卜白菜的人们，对香椿树格外地关心呵护着。那转为绛红色的嫩芽，经历一场春雨的滋润，瞬间长了巴掌长。人们最期待的时刻到了，大人拿一根顶端绑成叉状的长杆子，孩子们站在树下，仰着脸看着大人用杆子拧下一枝枝香椿芽，口水忍不住留了下来，到了开饭时间，小院里便飘出香椿特有的浓郁香气。 香椿不仅香气浓郁，而且营养丰富，还有较高的药用价值，有清热解毒、健脾理气等功效。小时候，最爱吃妈妈做的香椿炒鸡蛋，将香椿剁碎与鸡蛋一起炒成饼状。有了这道香喷喷的菜，我们都吃得狼吞虎咽、意犹未尽。 妈妈还用香椿芽、鸡蛋跟面粉和在一起摊饼，是我们喜爱的一道既简单又富含营养的早餐。也可以把香椿和在面粉糊里炸香椿鱼，那简直就是香得没治了。而香椿拌豆腐，豆腐玉白香椿碧翠，色香味俱全，更是人们喜爱的一道美食。等香椿叶长大后，香味便没有那么浓郁，但偶尔妈妈忙得没空做菜时，就摘一把新发的香椿叶做个鸡蛋汤，浇在面条上，我们一样吃得不亦乐乎。 中午，我兴冲冲地做了香椿炒鸡蛋，想让女儿尝尝鲜。吃饭时，我闭着眼睛，吸着诱人的香味说“嗯，好香啊！宝贝快吃。”女儿勉强夹了一口，试探地嚼了两下立马吐了出来，“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啊？这么苦！”，就再也不肯吃第二口。于是我毫不客气地端到自己面前，一个人大快朵颐。那种浓烈的香味立刻穿透了全身，我一口气吃完了这盘菜，边吃边喊好香，女儿一直用怀疑地眼神着我。 香椿初入口时确实是苦的，但越嚼你会感觉越香，吃完了口齿留香。如果因为苦而不肯尝试，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沁人心脾的香醇。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香椿是春天赐予我们的一道美食，不仅吸引了我们的胃，还留住了我们的心，所以年年春天我见到香椿上市，总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急切地买来品尝。 现在，冬天也能吃到各种蔬菜了，总感觉味道不如从前地道，但没有被化肥和农药浸染的香椿还保留着最初的味道。 女儿没见过香椿树，没有像我一样的童年经历，所以，自然也不喜欢吃这种带有苦味的香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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