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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童年的收麦时光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胡延国

再过半个月,老家的乡村就要开始割麦了。

每年六月初,北方农村便陆续进入麦收大忙季节。田野里麦浪滚滚,机声隆隆,一派繁忙景象。自己自从外出求学、到参加工作以来,已经多年未回农村老家参加麦收了,但是每到麦收时节,耳畔总是回荡起碌磙轧场时发出的吱吱扭扭的声响,儿时麦收的情景仿佛又回到眼前。

印象当中,每年麦收前十几天家家户户,就开始为麦收作准备,到集市上买扫帚、草帽、镰刀,在村头和自家的庭院里碾场,忙得不亦乐乎。麦收开始了,天刚放亮,生产队出工的哨子就吹响了,大家睡眼惺忪不约而同地来到村外的麦田集合,在生产队长作了简短的动员之后,便挥动镰刀开始收割。随着刷刷的响声,一束束金黄的麦子便齐刷刷的躺在了地上。

大家分工比较明确,男壮劳力和少数体力较好的成年妇女负责割麦,其他妇女劳力也叫半劳力负责捆麦,而我们这些小学生则负责拾麦穗。少数捆麦的妇女不服气,也拿起镰刀加入割麦的行列,但是不一会儿就被远远落在后面,只好很不情愿地放下镰刀继续捆麦。太阳渐渐升高了,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球炙烤着地面,汗水顺着人们的脸颊不住地往下淌,不一会衣服便被汗水湿透了,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虽然气温很高,但大家收麦时还是穿着长裤和长袖褂,否则身体会被太阳晒得曝皮或者被麦芒扎得生疼。麦子捆好以后被放到地头垛起来,再由负责运输的男劳力将其运到生产队的麦场,记得当时的运输工具主要是小推车和地排车,后来才有了小拖拉机。

我们这些小学生也不闲着,主要任务是在老师的带领下捡拾遗留在地里的麦穗。将捡拾的麦穗一小把一小把地捆扎起来,每个人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布包,把没有麦秆的麦穗头放到布包里。收工后将自己捡的麦穗带到生产队的麦场过秤,并记录下来,麦收结束后根据数量多少给予不同的奖励,奖品主要是铅笔和笔记本,尽管如此,大家的积极性还是非常高涨,奖品拿回家时还要在父母面前炫耀一番。

七八十年代各家各户都有自留地,但是自留地里的小麦,要等到生产队干活收工后才能收割,常常是太阳落山好长时间了田野里一片漆黑,人们还在地里忙活。

收割的小麦运到生产队的麦场后并不急于脱粒,而是先由家庭妇女坐在麦场边“找麦子”,即将镰刀固定在木板或镰把上,镰刀刀刃朝外,将成捆的小麦解开,两手抄起一把,用小铁叉将麦秸上面的乱叶梳理掉,把麦穗头朝地面撞几下,待麦穗头平整以后,割下来顺手扔在麦场中间,再把麦秸用稻草绳一个个捆起来放在身后,记得小时候自己就经常跟着母亲到麦场帮着捆麦秸。

把麦穗头割下来脱粒省事,麦秸还可以用来修葺房屋,那时居住的房屋以土坯草房居多,砖瓦房很少。“找麦子”生产队不给记工分或支付工钱,而是将麦秸进行分成,十捆麦秸个人得三捆,生产队留七捆,一晚上就能挣十几捆麦秸,大家都感到很满足。记得小时候没有脱粒机,给小麦脱粒全靠人工。一般是两人用麻绳在身后拉着一个大石头滚子(又称“碌碡”)在麦场摊开的麦穗上不住地转圈碾压,有时用耕牛拉“碌碡”碾压,其效率和进度可想而知。

个人印象当中,本村在七十年代末或八十年代初才用上了小麦脱粒机,每个生产队的麦场只有一俩台,隆隆的机器声昼夜不停。我们这些孩子对脱粒机感到很好奇,凑到正在轰鸣的机器旁边观看,直到大人一声咋呼:“不要命了”,才讪讪离开。

脱粒机需要四至五人操作,有往里续麦穗的,有用木叉挑麦穰的,还有用麻袋装麦粒的,大家精力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懈怠。机器脱下的麦粒掺杂着许多麦糠,要将麦糠和麦粒分离开来,就要“扬场”,“扬场”是个技术活,一般人干不了。需要三人进行,一人站在麦场一边两手端着簸萁,观察好风向,另一人手持木锨往簸萁里添带有麦糠的麦粒,端簸萁者将簸萁朝空中一扬,麦粒便垂直落下,麦糠则随风飘落在一边,第三人用扫帚将麦糠扫在一旁堆积起来,把干净的麦粒装进麻袋拉到麦场的另一边摊晒,晒干后装入麻袋或生产队的粮囤。

等交完公粮以后,再按人口和工分将剩余的小麦分到各户。麦收过后,各家把分到的小麦磨一点面粉,或擀面条,或蒸馒头,或烙面饼,吃上几顿面食,剩下的小麦则装在粮食缸里,待过年过节食用。

如今,农村麦收时普遍用上了联合收割机,从收割到脱粒一气哈成,既省时又省力,过去麦收需要一周或十几天,现在则只需几个小时,如今农民真是有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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