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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永平 图：来自网络 村里的鸟儿真多。早上四点半左右，窗外传来了各种鸟儿的叫声，连续几天了，光听到鸟叫，却不知鸟儿藏哪里，长啥样。除了熟悉的麻雀，花喜鹊的叫声，其他的，我还真的分辨不出来。 老母亲病了一个多月，如今逐渐康复，于是，回娘家的脚步比以前勤了许多。 娘住的老宅四周全是树。枝高叶密，葱绿高大的水杉，果实累累的银杏，哗哗哗摇着大树叶的白杨，小时候那么多的杂树都没了，洋槐、桑树、榆树、香椿、褚桃树、苦楝子等等，全没了踪影。前段时间杨树上白絮飘飞了好长时间，现在总算干净，不刮了。 家周围田里大都种上了矮化了的桃树，核桃树，苹果树，还有栗子树，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真是悦耳！瞧，那有一只黑色的鸟，黄色的喙，如鸽子大小，一点都不怕人，在你的身边大模大样溜达着。花喜鹊一群一群的，嘎嘎乱叫，从头顶飞过。 晚上和母亲聊天，谈到现在的鸟儿比以前多了，一点都不怕人。聊的最多的就是花喜鹊。对花喜鹊最早的印象是母亲教会我的儿歌:“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娘睡山沟里，媳睡被窝里……”从小就知道喜鹊不是好鸟，是不孝之鸟！ 说到喜鹊，老母亲的气不打一处来，说这鸟儿可坏了，菜园里种的茄子辣椒都被花喜鹊给叨坏了，种的玉米黄豆花生，没出芽的时候，扒开土吃种子，出苗了，把苗一棵一棵叼出来，它不吃，摆在地面上晒太阳。 家乡的喜鹊分两种。一种灰色，一种黑白色，灰绿色的喜鹊叫声讨人厌，是那种“嘎——嘎——”的长音，很难听，如果大清早在枝头对着人叫，人准会觉得晦气，胸口堵得慌，立刻马上，“呸呸呸”连吐三口唾沫，去晦气。这种鸟儿在乡里口碑不好。 还有一种，黑白色的花喜鹊，被人称之为报喜鸟，它那“喳……喳……喳……”的叫声人们大都喜欢，是喜气好运来临的象征，幸福降临的前兆！大概是七夕的晚上帮了牛郎织女夫妻相会的忙，人们对它的印象极好！花喜鹊拖着长长的尾巴飞起来一升一降，一降一升，姿态翩然优美。 花喜鹊的食物很杂，几乎什么都吃！虫子草籽粮食水果，死老鼠，甚至偷吃鸡蛋！ 春天，种到地里的玉米花生，在刚刚出苗的时候，花喜鹊就成群结队飞到田里，将寸长的苗儿一棵棵叨出来，叨出来的苗儿不吃，扔在地上晒着。 春夏之交，正是水果瓜桃大结特结刚要上市的时候。暮春的樱桃晶莹剔透，招摇在枝头亮瞎了眼，花喜鹊得了势，哪个果儿红了就先吃哪一个，叨了就飞，树下掉的到处都是。 花喜鹊聪明绝顶同时又刁钻狡猾，它会钻进塑料大棚里去叨西瓜，叨了又不吃，再叨下一个，叨完后，再大模大样的从大门出来，让人防不胜防，一个西瓜，被啄了一两个洞，一进水就烂，这个瓜就报废了。 枝头的杏熟了，红红黄黄的，悬在半空枝叶间很耀眼，花喜鹊先下手为强，它会先来尝鲜，哪个熟的快熟的口感好的，它知道，把一个个品相好的杏儿啄吃大半，残杏坏杏落了一地，树主人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同样，树上的桃儿泛红了，花喜鹊先来尝尝，啄一个，坏一个，叨得树主人没了脾气。 一树的果子，只要被喜鹊盯上了，那么恭喜你，中奖了！成熟一个叨一个，吃不完给你叨坏了也不会剩下。 老母亲说，她在田边种的玉米该成熟的时候，鸟儿来了，这鸟儿贼精贼精的，用喙把玉米皮一层一层剥开，看熟了没，成熟后的玉米大都被吃了半穗，露出了紫红色的玉米芯。 我亲眼见过喜鹊吃豆虫和“爬墙虎”结的籽儿。 梧桐树上会生虫。那是一种翠绿色的拇指粗细的大豆虫，一旦被喜鹊发现，肯定难逃厄运。喜鹊把它甩在地上，围着虫儿蹦，啄它的头，啄它的尾巴，豆虫剧烈挣扎着，扭曲着，渐渐的，虫儿不动了，喜鹊得意的一仰脖儿，几下就吞进肚子里，那虫的个儿不小，吞得有点费劲。 冬天，草儿凋零，粮食入仓。院墙上的“爬墙虎”叶子变得枯萎稀疏，叶子的缝隙和缠得横七竖八的藤蔓间露出了好多黑色的小豆豆，这豆豆原来被茂密的绿叶覆盖着，如今气温逐渐降低，风吹雨打霜摧残，渐渐变黑。 天气冷，找不着吃食的喜鹊发现了这黑的发亮的豆豆。几只喜鹊落在墙头上，大概是庆祝它们发现了美食。兴奋得嘎嘎乱叫着，飞上飞下，狂啄不已，吃饱后，心满意足地呼啦啦一下子飞没了影！ 现在是六月底七月初，正是蝉大量出土蜕变羽化的时候，喜鹊喜欢吃蝉，只要听到“呀————”拖着长腔惨叫的蝉鸣，一准是哪一个蝉遭了喜鹊的毒手，一抬头，那喜鹊正叼着嘶鸣的蝉儿从斜刺里飞来，掠过你的头顶，飞向远方！ 我记得以前家里有一棵灵枣树。结的枣儿又大又脆又甜，连青色的嚼在嘴里都嘎嘣脆。树梢上的枣儿品色最好，又大又红，我们吃不着，那喜鹊把枣儿当自家的了，叨掉下来我们才能吃着，把它叨过得地方削掉吃，想想还真得感谢喜鹊呢！那是当年爷爷从河南那个叫灵宝的地方挖来的苗长大的，后来因翻盖住房枣树被伐了。 总之，这年头，风向转了，花喜鹊的口味也与时俱进了，它们不光吃粮食，连水果蔬菜都不放过，甚至对刚孵出来的小鸡仔都下毒手，还敢吃青蛙、蜥蜴、甚至蛇。 花喜鹊会记仇。前几天看到一个视频，视频里的这位山东老伯，不知何故得罪了喜鹊，这下好了，时间够长，三四年了，不管他出现在哪里，鸟儿一见到他，就会从树上俯冲下来，进行报复，专叨他的脑袋！速度极快，啄了就飞，令他防不胜防！ 即便是他混在一群人中，鸟儿也不会认错。据这位受害者讲，这鸟儿每年都会叨他二三十次，究其原因，他也搞不清楚，究竟啥时候得罪了它们！ 其实，自古以来，鸟儿都是人类的朋友，和人类生活息息相关。就在七十二侯集中，竟有三分之一的征候与鸟儿有关。如鹰、雁、玄鸟、仓庚、鹊、雉、还有百舌、鹃等二十余种鸟类都被当作了报告节侯的使者。 最知名的人物有梅妻鹤子的林和靖，和在黄鹤楼骑鹤飞天的仙人王子安等。 大千世界，每一种动植物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性，有它的生存道理，存在的即是合理的。但是，花喜鹊啊，面对你干下的这一件件如此顽劣的斑斑劣迹，要说爱你真的不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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