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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县欢口镇刘单楼村:一门双烈和四个儿子的革命家史,在当地传为佳话!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张克龙

我的妻子娘家住丰县欢口镇刘单楼村,由于是一里之隔的邻村,妻子家的一门双烈的革命家史我小的时候就听父亲说过,在刘双楼小学上学的时候,每到清明节全校师生都会排队去祭扫烈士墓,聆听老人们讲解二位革命烈士英勇就义的事迹。

与妻结婚后,我对妻子家的革命家史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特别是在北京退体的四叔刘建华,每次通电话都会讲起过去的事,他每到清明节、革命烈士纪念日都会让我和妻去参加祭奠,他说革命烈士的事迹永远不能忘,都会让我拍些照片发给他。

四叔虽身在北京,由于年事已高,不能亲自祭拜,但怀念之心与日俱增,近日他给我寄来了《回忆家史》一文,我看后崇敬之心油然而生,现根据他的回忆录整理一文,以资怀念。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刘建华:《回忆家史》

我的祖父刘尔明及祖母刘黄氏,出生于十八世纪,劳动人民出身,他们的父辈曾留下房财,过着一般平民的生活,祖父思想进步,在当时是开明人士,育有二男三女,当时欢口一代刚开始有共产党地下组织,叔刘德正有些文化,接受进步思想早,一九三六年参加了革命,又动员其兄刘德崇和侄刘修琦分别于三八年、三九年参加革命,他们三个人的革命行动,都得到祖父母的支持,在当地引起轰动,反动派作为重点把他们抓进大牢,严刑拷打,在鱼台县城祖父双腿被压杠子,压断后再也没能起来,仍然宁死不屈,从不招供,不久含恨去世。

祖母受不了敌人的折磨,又担心儿孙的下落及安危,着急上火,最后哭瞎了双眼。后来两个儿子都为国捐躯,壮烈牺牲,祖母仍非常坚强,为国为家,报仇雪恨,支持她二孙子刘修琦继续在部队参军,直到解放后,一九五五年六月我跟二哥随军来到贵阳、昆明、北京读重点高中,毕业后已报考军校,中央广播六二年蒋介石要反攻大陆,我身为烈士之子和干部子弟,毅然弃文从军,我奶奶知道后又支持我参军。因战备紧张,奶奶、婶子去世我都没能回去送终,这是我一辈子的亏歉。


我的叔父刘德正,生于1901年,是一位有文化的人,接受进步思想早,于1936年参加了革命,37年参加中国共产党,38年任八路军欢口中队长,后任丰县抗日民族政府工商局长,县委委员,当时县委书记葛步海,解放后任外交部礼宾司长,县长王效斌后任铁道部副部长,我父亲刘德崇牺牲后,叔父又转到部队任八路军某部供给部长.

1947年11月在山东巨野县大田集同另外两名区委书记,三名警卫负在筹集粮食、兵员时被敌人包围在一个地主家的土楼上,顽强抵抗,并掩护叔父的警员司洪亮(解放后文革前曾任山东济宁市市委副书记)突围去报信,由于警卫员在惊慌中走错了路,耽误了时间,敌人见无法生擒,就点着柴草烧楼,将剩下的五人全部烧死,待我大部队来到时,只找到一条小腿,装进棺材里。

1949年部队派人来通知我家,让我把叔父的灵柩起回家,大哥刘修珏跟部队去的,当地派车拉着,部队派一班人护送并参加了葬礼,春节时部队又来人慰问和到坟地鸣炮志哀。

叔父下葬时是我和大哥身穿重孝,大哥拿着我的手帮我给叔摔的丧盆,所有亲属全部都到了,县里区里都派人送行。解放后七十年了,在家的亲人每年春节、清明、阴历十月一,现又增加了烈士纪念日,都带着果品鲜花等来纪念先辈英烈。


我父亲刘德崇,生于1897年,受我叔父的影响,于1939年参加了革命,任丰县抗日民族政府公安局短枪班长,机智勇敢,胆量过人,善使双枪,在1943年7月份一次执行专区下达的任务,护送一批干部转移时,在师寨乡仇集后仇八窑被国民党县长吴挺山(外号瞎胳膊)和乡长董正谋等带领的敌人包围,由于敌众我寡,战斗非常激烈,我方的人基本全部牺牲,我父亲身中二十一发子弹,被俘后大卸八块,身首异处,头被砍走,最后也没找到。全家人的悲痛可想而知。

解放后,51年区里通知我们家去欢口西关参加公审国民党杀害我父亲的直接罪犯,有原国民党县长吴挺山、乡长董正谋等四人。我与三哥刘修瓒前去参加,被安排到最前第一排,公审之后拉到欢口中学西沟边小树林里枪决,并让我们先过去站在执法队后面不远外看着,打的头部,脑壳都飞了起来,这就是反动派的下场。


我兄弟四人,二哥刘修琦,原在张庙上私塾,十四岁回家参加劳动,1939年底十七岁时在父亲、叔父的影响和帮助下,参加了八路军,先在专区保卫科,1945年转到地方沛县财粮武装科当科长,1946年秋又转到部队当营长,1948年被任命为正团职,先后参加淮海战役,1951年进军贵州剿匪,到地方任区委书记,1955年到武昌高级炮校学习,1958年到北京炮校进修5年,1966年任昆明军区13军军械处长。1971年调任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军械处处长,1974年回原部队工作,1979年离休,中校军衔,师级干部.

曾参加过淮海、太和、阜阳、鱼城、金县、运城、羊山、睢杞、济南、渡江、进军大西南、抗美援朝等重大战役,荣获解放勋章,三级自由独立勋章。现已九十六岁,他的妻子也与他一块参加革命,两个儿子和三女儿都参了军,其中三人参加过对越反击战,三个女婿也是军人,分别任师、团、营职转业,大女儿师级退休。

大哥刘修珏,从小参加劳动,有文化,从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一直到解放后,在刘双楼小学创办教育,曾任校长,主要是双楼村刘修礼(1936年参加革命,1948年曾任华山县县长)一直支持他,以搞教育为掩护,搞地下工作,但他从来没公开过,他是地下党员,文革期间受迫害,后平反。

三哥刘修瓒,从没上过一天学,十岁开始参加劳动,任劳任怨,吃亏在前,每天下地回来还要挑十几担水,是我印象最深的,我想学挑水,因年龄小都失败了,就只能帮他割草喂牛,成立人民公社后,当了队长,总是带头干活,生产队寄存在家里的芝麻种少了一点,他到集上买了补上。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他非常关心主要男劳力的生活,千方百计让大家吃上饭,大家都很拥护他。58年入党,问他为什么入党,他说:俺就知道共产党好,我们家三个人参加了抗日,都入了党,所以我也要入党。入党以后,他更加努力为集体拼命干活,从南方引种水稻就是他带头干的,累的吐血也不停歇。文革中受迫害至死,年仅四十三岁。这是永远不能忘却的悲痛。


我从小就过继给叔叔家,由于他参加革命,四十岁无儿无女,我们家的老亲和本村的家族都共同开过会,有文字契约,是我叔在呼成集给我找的干娘,带到我三岁多才接回老家,我上小学时干娘每年都来看我,刚回家时晚上跟我母亲,叔叔从外边回来总把我带着,给我讲故事,五岁时就教我打小步枪,让我学站岗放哨,一九四七年村里成立儿童团,叔和修常、德恒叔、几个人就让我当团长。我清楚地记得,队员有:贵修、修灿、修俭等,就是站岗放哨,每人自备一杆红缨枪,我的是二舅从修俭家桑树上砍下来的,负责查路条,看被监管的人,送信等。

如有一次,陆堂村来了国民党兵,为防止他们到我们村里来,德法、修常、修珍和几个儿童团员到南坑沿就能听到陆堂村的喊叫声,让我们走近看看,回来两支枪打了四发子弹,我们高喊我们是八路军xx部分的,国民党那边就望风而逃。四七年叔叔又和村里进步成员开了一次会,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一九五五年六月,我刚完小学五年级,我二哥刘修琦到北京开会回部队路过家,家里借钱供我上学实在困难,当时二元学费,烈属国家有照顾,可以减免。但我不要,仍积极准备,拾豆子,摘槐花,卖了二块多钱,在去学校的路上,在刘修礼家后面坑里洗澡时被人偷了,到学校后老师天天不让我上早自习,催要学费,我也不想上学了,所以学习成绩明显下降。

在这种情况下,二哥才把我带到部队去贵阳上学,到昆明考上初中,到北京考上重点高中,六二年,还有一周就高考,我也报了军校。但那时蒋介石要反攻大陆,我作为烈士子女义无反顾报名参军,后被提干,七九年底转业又回到北京,在北京外贸干了二十二年,入党五十六年,军地都多次立功授奖,一生六次大难不死,现已退休,我出生在这样一个革命家庭,也很知足。

我看了四叔建华写来的家史回忆录,心情久不能平静。我以前也在愚伯自留地里发表过怀念文章,现根据原稿加以整理,以怀念为中国革命胜利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英烈。我们的怀念就是不忘初心,就是对他们最好的祭奠。

前几天接小叔电话,年逾八旬的他要在九月三十日革命烈士纪念日回家祭拜,我们十分感激,这样一位老兵还时刻不忘初心,不忘历史,把革命家庭英烈的事迹讲述给我们,我们现在生活在安稳的和平年代,那是曾经无数革命先烈和英雄的鲜血换来的,有一句话叫做,没有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光荣属于革命先烈,我们唯一要做到的就是记住他们的牺牲。

历史是我们的信仰,先烈是我们的楷模。

让我们向那些为今天的幸福和和平而牺牲的革命先烈和英雄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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