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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琴 图：来自网络 前些日子回娘家，见到了我82岁的姥爷。几个月不见，姥爷背更驼了，腰更弯了，眼神更浑浊了，话也少了，整个人感觉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就在两三年前，80岁的姥爷还能种菜，还能骑着电动三轮来我家赶庙会的。看到姥爷现在颤颤巍巍的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这两年来姥爷都经历了什么？ 几年前，姥爷、舅舅那边村子的耕地、荒山被不断扩张的化工基地蚕食得越来越小，下步要拆迁的传闻乱飞，为了争取更多的拆迁款，家家户户盖的里三层外三层。 忐忑的几年等待后，今年终于落实了拆迁的事。测量、拆迁补偿、选房子、租房，忙碌大半年后，整个村子被夷为平地，村里人投亲奔友，四处租房。 我两个舅舅，大舅舅在外地，二舅舅和别人合租在另一个村子里，全家人考虑再三，决定让姥爷住在我家，一来我妈照顾方便些，二来有重外孙、重外孙女两个孩子也能给老姥爷玩一玩，有个乐趣。 大拆大建、热火朝天，靠山傍河的庄稼人将要住进镇里给他们盖好的楼房了，生活方式距离现代生活又近了一步，变化之大，可谓翻天覆地。 但可能结局并不是皆大欢喜的。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农村拆迁虽说标准低，不像城里多少人因拆迁补偿百万千万“一夜暴富”，几十万的拆迁款也足以惹下许多是非。与村干部大打出手的，兄弟手足为利益翻脸的，与老人反目成仇的，各种悲剧闹剧不断上演。 几家欢乐几家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利益点和关注点。而我关注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姥爷的健康，精神状态。 整个拆迁的几年中，姥爷的生活被迫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的院子没了，他住了一辈子的房子被拆了。 他的一群羊被卖了，养了一辈子的各种鸟没地儿养了，几只整天跟前跟后的小巴狗窝都没了。 他赖以生存的庄稼地也被圈起来盖厂房了，存了几十年的各种工具、家伙什儿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门口可以随摘随吃的小菜园也没了。 他生活了一辈子的村落被铲成平地了。他可以说话拉呱、打牌听戏的同龄人们，也都像风吹落叶一样被吹散到四处，很难聚在一起了，很难联系到了。 姥爷到我妈家后，我妈做着她的生意，我弟忙着他的店铺，孩子们上学，姥爷吃完饭就坐到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熙熙攘攘的店铺，落寞的眼神很让人心疼。 作为一个80岁的老人，他经历这一切，就要与一辈子建立起来的生活圈子、生活习惯说再见，是心理上很难翻过却不得不翻的一道坎。但是从大的层面，这是社会发展的必须，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和一个地方的发展规划、城市化的进程相比，姥爷太渺小了，他再不愿意离开都像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姥爷心里很受伤，他很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去适应新的环境，建立新的内在秩序。这个时候，他真的很需要理解、陪伴，和心理照顾。 百善孝为先，这句话人人都知道。但如何才算孝呢。满足吃喝只是一个底线，能付出感情和时间的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孝”的告白。生活是沉重的，小辈的有小辈的生活担子，不可能全职全身心地照顾姥爷，但时不常的坐下陪老人说说话，让小孩子承欢膝下，让老人参与一些家庭事务，让他们感觉被需要，也能让他们高兴一点吧。 大环境谁都改变不了，但我们可以为他们多做一点。希望姥爷尽快适应新的生活，每天开开心心。希望天下老人都能老有所依，老有所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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