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 原来，那真是娇娇要找的“永哥和成儿”！ 当年王永悄悄抱走儿子王成，马不停蹄又回到了温市，王工头的工地。王工头听完王永的诉说以后，虽然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但看到倒在爸爸怀里睡着了的小王成，王工头反倒赞扬起王永来：“你做出这个决定是对的，不然的话，儿子便废了！” 王爷爷和王奶奶，对王永父子俩的遭遇非常同情，便主动挑起了帮王永带孩子这些事务。有王奶奶这个医生来看护孩子，王成很快都跟上了营养。长得像王永，帅气！ 王工头的工地经常随工程的变动而搬迁，王成都三岁多了，可就是没有条件上幼儿园了。王永只好找那些小学生买来一至六年级的旧课本，利用工余时间，教王成数数，识字。 那小王成，可不简单，居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是王永教的，他很快全部都能记住。不到五岁，他却有小学三年级的水平。再往下教，王永可没有这个能力了。 9 那日王成一个人离开了工程区，他发现工程区附近有一所学校，好多好多的小朋友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那教室的窗户是敞开的。他好奇，站在窗户底下，也听起老师讲课来了。听着，听着，入迷了。这时老师提问，半晌没人回答，他却忘了自己是旁听，竟然朗声答出了结果。老师和同学们奇之。王成忽然明白自己失言，慌忙逃回了工地。 当晚，他把这个事告诉了爸爸王永。王永忙把王成搂在怀里，豆大的泪珠在他那满是苍桑的脸上流淌。心里想起了苦命的娇娇，又面对眼前聪明的儿子，深感自己心里有愧。 第二天，他带着王成找到了校长办公室。好在当年他离开娇娇之前，娇娇有意似无意地将王成的户口本放在他行旅袋中一直带在了身边。他拿出王成的户口本给校长看，要求学校收留王成入校读书。校长摆摆头说：“非本地户口，是不能入学的，何况还不是适龄儿童呢！” 王永无奈，则把这个事给搁下了。 那王成人小，是不懂这些的，只是知道自己上学那是没有希望的。 强大的求知欲，驱使他天天都到那窗户底下去听课。老师和同学们都认识他，并认了他作为朋友。老师上课时，还故意打开那个窗户，小王成倒成了地道的室外旁听生了。 这事传到了校长那儿。那日校长亲自过来察看，正看到王成在窗外聚精会神地听老师讲课，校长站在他的身后，他居然没有发现。 校长有些感动，故意咳嗽一声，把王成惊醒了。王成已经见过校长，看见校长站在那里，有点害怕，小声说：“您来赶我走吗？我这就走！”忙着收拾书本，准备逃走。 校长眼圈湿润了，慈祥，和气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小朋友，你想上学吗？” 小王成见校长说话和气，也就壮了些胆子，小声回答说：“想，想啊！” “那你与我一起上我办公室去，你去么？”校长问。 “我怕！”王成，还是小声说。 “那你回去以后，你和你爸下午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好么？”校长说。 “好！我跟我爸说。” 10 下午，校长在校长办公室接待了王永父子。 校长说：“你家这孩子，这么小，就这么好学，将来一定有出息。我通知教务室搞了个考试卷，我想先考考他，不知王老板您允许么？” 王永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抱拳边施礼边说：“谢谢校长，谢谢校长！” 门外一老师拿来了试卷，朝王成笑了笑说：“看你的哟！”王成认识那老师，他是从窗外听课时认识的。那老师经常拿一两张纸交学生们填写，并现场用红笔打钩打叉，还填写分数呢。 王成虽然没受过正规教育，但解题目，他还是会的。只见他用手中的笔，这里一个勾，那里一个叉，有的地方还填补几个字。不一会儿，试卷上的题目，都让他解答完了。 校长一看，大吃一惊，所有题目都回答正确。心想，这孩子神童啊！ 校长问：“这孩子，是谁教他这么多知识？” 王永回答道：“启蒙是我教的，我只读了小学三年级，现在知识不够用，教不下去了。没办法，他自己照着课本，自学的啊。校长，这孩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真的呀？”校长有些惊讶。“那我得试试！” 校长把王成叫到跟前，写上十个繁体字，每个字仅教一遍，便叫王成读给他听，果然，王成全都记住了！ 校长如获至宝，忙把王成拉到跟着，抚摸着他的小脑袋，对王永说：“为了这孩子将来的前程，首先是要解决孩子的教学问题！而解决教学问题，必须要首先解决孩子的温市的户口问题！”校长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他看着王永。 王永说：“全凭校长作主！” 校长点点头，坚定地说：“那把这孩子的户口迁来温市吧，放在我的户口上，好在我也姓王，这样便于孩子就读，也便于他将来考大学。不知王老板意下如何？” 王永满口答应了校长的要求。 校长继续说：“我和您嫂子膝下无子，一直想抱养一个孩子，这样把王成户口落入我家，便名正言顺了。王老板，您同意么？不过孩子还是您的，我仅借名而已。” 王永心里想，王成有这么好的干爸干妈心疼，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千载难逢啊！ “同意，同意，王成遇到了贵人啊！”王永爽快地答应了。 11 温市的市长是王校长的同学，王成的户口和学位问题很快都得到了落实。 自此，王成的学业很顺，小学仅读三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温市的重点中学，高中毕业成为温市的理科状元，不足十五岁便成为清华学子。二十三岁便获得博士学位。 在一次青年学者学术交流会上，王成出色的演讲，获得中央首长的高度赞扬，之后被调到北京某大机关，直接任付处长，作为重点人才培养。 12 话说当年王永，自那王校长把王成收为义子以后，王成便吃住在校长家里。校长夫妇本是个善良的知识分子，对王成那痛苦的经历，十分同情。而王成又是个极玲珑的孩子，深得校长夫妇的欢心。周末，校长夫人经常带着王成来工地，让他们父子俩团聚。大家都非常高兴！ 王工头的工程，在王永等人全心全意的帮助下，加之国家大气候的好转，生意也逐年好起来。王工头便独立注册了一家公司，自己任董事长，王永任总经理。经过几年的打拼，王永便成了温市有名的企业家。他的公司也成了有名的上市公司。看到公司的日益发展和壮大，王工头对王永更加信任，便把董事长的位置也让给了王永，他自己则乐意当寓公去了。 那日王成跟父亲王永打来电话，说：“爸爸，我已经跟首长请了假，想与您一道去老家，寻找我的母亲，寻找我们的亲人。您去吗？” “好啊，好啊，终于等到了今天！”王永满口答应了儿子。 这些年来，王永一直单身，其实在他的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他的娇娇，只是当年儿子还没长大，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儿子，主动提出来，要寻回自己的母亲，这也是他多年的愿望啊！只是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但不知娇娇现在怎么样了？ 13 那日，市委书记亲自打来电话，要我要迅速赶到市委小会议室，那里有几个贵客要见我。 我很快来到了小会议室。那几个面生的客人慌忙都站了起来。 市委书记，一一跟我介绍，他首先指着一个二十多岁，眉目清秀的年轻人，说：“他是从北京来的，刚提拔的王处长，首长很关心，指示我们，要确保他的安全。”他又指着与王处长相貌相似的中年男人说：“这是王处长的父亲王总，其他都是他的随从人员。” 那中年男人拉着我的手，说：“您是苟爷？” 我忙回答：“阁下是？” “苟爷，您忘了，我是娇娇的爱人王永呀！”中年男人说。 “啊，你是王永呀，咱们二十多年没见面啊！”我很高兴地说。 王永忙把他的儿子推到我的面前，说：“他就是我和娇娇的儿子，王成呀！” 我真的不敢相信，王成这么小，就当处长了！自己忙活一大辈子，也只熬个正科！ 王永对他儿子说：“按辈份，你该称苟爷曾外公了！” 王成过来，便要行大礼，却被我拉着不让他这么俗套，我说：“一家人，免礼吧！” 一旁的市委书记也很感动，忙向我询问娇娇的情况。 我如实作了回答：“娇娇还是一人单身过，因父母年纪大了，由弟弟一家供养，政府也为她申请了低保。弟弟和弟媳请她到正屋里居住，她死活都不肯，一直住在原来那个柴房里。别人称她是疯婆子，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直都没疯！” 市委书记指示：“既是寻母，那就得寻到垸里去。苟爷带路，我派武警便衣跟随，一定要确保王处长父子的安全！” 我拍着胸，"书记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14 我们一行人，远远地把车停下。我带着大家步行到娇娇的家。 大门是敞着的。 由于我的辈份高，娇娇的父母都得喊我一声“苟叔”呢。我敞着嗓门喊：“有人在家吗？” 厢房里，娇娇的父母忙走了出来，见我带一帮陌生人，忙问：“苟叔，您这是？” 娇娇父母，纯农民，做得苦，苍老也快，虽然有六十多岁，但看起来象是七十多岁的人了。 “我给你带贵客来了，你看这是谁？”我指着王永父子。 王永见是娇娇的父母，忙上着：“爸，妈，我是王永！” 这倒把娇娇的父母吓一大跳：“你这是来抓我们的？” 王永又把王成推到父母面前对王成说：“快跪下，这是外公外婆！” 王成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外公外婆，我们看您们来了！” 顿时，外公，外婆泪如雨下，双双跪下，与王成抱成一团。 只听外婆边哭边说：“都是我们老封建，让你们这么多年骨肉分离，我们有罪，我们有罪啊！” 这一刻，王永觉得，这一切的恩恩怨怨，都已经冰释了，现在有的只是亲情！ 这时，娇娇不声不响地进来了，说：“是我永哥回来了吗？” 她一眼就认出了王永，快步上前揪住了王永的衣服，大声说：“你这个没有用的家伙，都二十多年了，才混出个模样来。快滚，我就是个疯婆子，也看不起你！你给我滚，滚！” 娇娇把这二十多年的怨气，全部渲泻了！ 王永满脸愧色，任凭娇娇在他的身上捶捶打打。便衣武警要上前制止，却被我拦住了。 娇娇一会就觉得累了，身子有点软，王永忙用手把她托住，娇娇则斜靠在永哥的身上。 王永喊道：“成儿，快来见过你的母亲！” 王成从地上爬起来，接着用双手把外公外婆也扶了起来。这才来到母亲跟前，双膝跪下，深情地叫了一声：“妈妈！” 娇娇问永哥：“这是我们的成儿？” 永哥答：“是呀，人家都是博士呢！” 娇娇忙离开永哥，蹲下身子，把王成搂在怀里，说：“儿呀，快想死妈了啊！你都这么大了，才记得来看妈，咋和你爸一样的坏啊！” 我这个苟爷该说话了，“好了，好了，大家该静一静了。今天亲人们二十多年才相见，是应该庆贺一下了。我得介绍一下，我们的王永，现在是知名企业家，是某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我们的小外孙，清华学子，博士后，京城里的处长！” 外婆问：“处长是个什么官？” 我忙告诉大家：“这官儿，和我们的市长一样大呢！” “咦哟，这么小的年纪就是县太爷，太有出息了！”乡亲们惊叹。 我接着说：“按贤孙婿王永的意思，要宴请我们全垸的父老乡亲，感谢乡亲们二十多年以来对娇娇的关照！” 这时一辆卡车开过来了，我知道这是王永从县城酒店预定的酒水和菜肴，送过来了。 在鞭炮声中，感恩乡亲们的酒宴开始了！ 15 那几天，全垸的乡亲们都沉浸在喜悦之中，都佩服娇娇有眼力，找到了一个好老公，还生了一个大有作为的儿子。 娇娇还向村里申请取消了低保，并退还了国家的低保款。因为老公是大公司的董事长，儿子还是京官处长，怎么能占用国家的钱呢？ 王永带着娇娇在市民政局申领了结婚证书，并亲自把四川老家的族叔，婶娘，温市的校长，校长夫人，王爷爷，王奶奶，王工头都请来娇娇的娘家，乘儿子还有几天假，为自己和娇娇补办了一场别有风味的结婚典礼。 今天，身穿婚礼服的王永，格外帅气，身披婚纱的娇娇，艳压群芳！ 在主持人那饱满激情地主持下，在悦耳的婚乐声中，儿子王成把新郎的爸爸和新娘的妈妈，送入了洞房！
- 作者 - 董续光，男，生于1957年10月，大学文凭，湖北省武穴市武穴办事处原主任科员。祖籍武穴市石佛寺镇董官房村。现随子孙常住深圳。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