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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摄影师用一台禄来35,讲述近50年艺术旅程幕后的故事

 昵称66099850 2020-07-15

1972年,Stephen Shore开始了一次公路摄影旅行,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个旅行为他的代表作《美国表象》项目提供了素材。他只用一台禄来35相机,把他去过的地方、吃过的饭菜、睡过的床铺,以及沿途遇到的人都记录了下来。

Stephen Shore 纪实摄影师

1947年Stephen在纽约出生,1972年,Stephen开始拍摄《美国表象》。他和William Eggleston被共同视为将彩色摄影确立为一种艺术形式的重要摄影师。1975年,Stephen获得古根海姆奖,2010年成为英国皇家摄影学会荣誉会员。他至今仍在工作,每天用一台哈苏数码相机和一部智能手机拍照。

从Stephen的旅行开始,时隔48年,他的《美国表象》一书最近出版了最新版本。书中新增了作家和摄影师Teju Cole的一篇文章,以及40张原版中没有出现的图片。我们采访了Stephen Shore,他和我们讲述了将近50年的艺术旅程的幕后故事,其中书内照片多为禄来35拍摄。

Q:您当初为什么想拍《美国表象》这个项目?

A:很多因素凑在一起了。首先是我有种观念,当时的我认为那叫“自然摄影”。我的意思是,你拍的照片更像是一种观看体验,而不是摄影体验,如果这说得通的话。

那时我会在白天随便找个时间练习,把我视野里的东西拍下来,瞧瞧“观看”是什么样子的。后来我以这种“观看”的方式拍照,没有按摄影的惯例去构图。最初的目的就是简单看看这个国家。

我去德克萨斯州拜访了几趟朋友,想更多地了解这个国家。在那几年我都会在德克萨斯州北部朋友那里待上一个月。一直在纽约长大的我因此看到了这个国家我并不熟悉的一面,于是产生了“摄影观光”的想法,想要探索这个国家。

我租了一辆车开始闯荡,几天后,我又有了拍摄照片日记的想法。最初甚至连想法都算不上,大概是在我碰到什么拍什么的过程中产生的念头。没过几天,这念头就迅速变成了照片日记,我开始拍摄我吃的饭、我遇到的人、我看的电视、我睡的床,还有其他东西。这些因素让我启动了这个项目,并持续了一年多。

Q:您只是纯粹地想记录吗?

A:我想探索美国文化,并且以这种方式实现了探索。观察我每天的食物、观察我住的旅馆、观察城市的大街、观察住宅建筑。这些反复出现的主题,算是采用了系列作品的观念。此外,重复同样的主题,不仅展示了相同之处,也呈现了不同之处,而这种手法,又描绘了美国文化的一些方面。常州招标采购

Q:您以前提到过,拍摄这个项目时用的是禄来35,你只带这一台相机吗?

A:对。我希望自己用的相机不要让人紧张。拍人的时候,对方不会以为我是专业摄影师,而是一个带着小相机到处旅游的青年。当时我有两台徕卡、两台尼康、一台哈苏,选择禄来35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相机外观的考虑。

Q:您所有照片都是用柯达胶片拍摄,然后在纽约一家冲印店里冲洗的?

A:实际上,我是把胶片拿给纽约一家相机店。当年柯达彩色胶片大多是在新泽西州的柯达公司冲洗的。

其实我原先自己也会动手冲洗胶卷,只不过这个比较花费时间和精力,彩色胶卷的冲洗需要把温度控制的很准确。我选择的冲洗店在这方面比我更熟练,他们做的更好。不过黑白胶卷的话我自己也会冲洗,之前大都会艺术馆的展览展出的照片都是我自己冲洗的。

Q:你在路上时,是迅速拍照,还是会等待时机?

A:我倾向于迅速拍照。一般我清楚自己想拍出什么样的照片,很少连续按快门。如果是在街角,一切都在移动,我可能就会等待一辆汽车驶入我希望它在的地方。但如果是从正面拍摄店铺,或者拍旅馆里的床,就没什么好等的了。

Q:您拍摄的许多照片中都有蓝天,这是出于有意识的艺术考虑吗?

A:实际上是我总会被干净明亮的阳光吸引。不只是这个项目,我在20世纪70年代用相机拍摄其他作品的时候,也喜欢往美国的西南部跑,因为那里有明朗的阳光。我觉得干净的光线可以给人一种纯净的感受,也会让照片给人一种纯粹的心理体验。

Q:关于构图,您在拍摄《美国表象》的照片时觉得哪些因素最重要?

A:我不想遵循传统的摄影构图思路,更想让照片传递观看的体验。我真正留意的是自己观看时的感觉——不只是在拍照时,也包括在电梯里,走在大街上,和别人聊天,乘坐出租车的时候。观看到底是什么感觉?然后以此为基础来拍摄照片。

Q:您说这个项目总共花了大约一年时间,原先有计划拍摄时长吗?

A:差不多。最早的照片可能是1972年3月拍的,那是我第一次使用禄来相机的时候。但直到1972年夏天,我才开始摄影之旅,每天都拍一整天。整个夏天我都在路上工作,然后到了9月,在纽约的光线画廊举办了一个展览,展出了大约200幅作品。但在展览结束后,我继续拍了下去。所以书中有很多作品是在最初的展览之后拍摄的。

我一直拍到1973年,然后在1973年初夏,我开始使用4×5相机。到那个时候,《美国表象》的工作基本就结束了。书中最后一张照片是我在那年12月拍的,那是摄影师Bill Eggleston的照片。我偶尔会随身带着禄来相机,但从1973年初夏起,我开始用大画幅相机。

Q:您为《美国表象》项目拍了多少照片?

A:我作为摄影师从来不拍摄很多照片。使用8×10大画幅相机练着用一张照片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这就是我的想法。光是下工夫和花大价钱用8×10彩色胶片拍照就是一种训练。几年前我看着自己所有的作品,重新打量它们,意识到自己一直都是这样拍摄的。我从来都不会拍很多照片。

《美国表象》里的很多作品,如果是一个小镇街道上的房屋,我会拍张照片,然后继续前行。我几乎不会拍两张同样的照片。这不是一种清规戒律,而是,既然已经拍到我想要的,为什么还要拍第二张?我用智能手机时也同样以这种方式拍照。

Q:新版《美国表象》里有40张新照片,您是怎么选出来的?

A:现代艺术博物馆筹划我的回顾展时,想复现当年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美国表象”展览。我们要冲印出和柯达照片大小一样的作品贴在墙上,就像当时的展览一样。那时的照片没装上相框,上面也没有蒙着玻璃,就是原原本本地列成三排,贴在一个小展厅的三面墙上。

新照片主要是1972年夏天拍摄的,并没有在原版的摄影集中。对于我来说我只是纯粹的把这部分内容在原版的影集中加上去。

Q:你对新版摄影集还满意吗?

A:我很满意。有这么几个原因。首先书中有一篇很棒的文章。此外,原版在2005年左右出版时,是用我的原始照片复制的,这些照片是1972年和1973年印出来的,已经放了好几十年。虽说保存得很好,但终究是老照片,很多细节上大不如前。

后来纽约一家博物馆给现代艺术博物馆致电,展出了这个项目。我的照片因此都被扫描了一遍。但那是在原版摄影书出版之后了。现在所有作品都被精心校过色,新版里的照片也都来自扫描件,因此质量高得多。不光整体的色彩,就连边缘的细节,比如天空中的细节,还有云朵,都有更好的呈现——优秀的扫描件就是能有这种效果。我个人认为新版质量更加出色。

Q:您现在用什么相机和镜头?

A:我现在基本用两种相机:一种是智能手机,一种是哈苏X1D。二者拍出来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作品。过去6年里,我几乎每天都发Instagram。有些摄影师会从自己的作品集里选出有名的照片放上去,而我放的是拿手机拍的照片,拍照时就想好要传到Instagram上。目前我用的手机是iPhone 11 Pro。

过去几年我的第二类作品是用哈苏X1D拍的。它们在某些方面很像Instagram上的照片,只是尺寸很大,细节极其丰富而已。

从《美国表象》到《不凡之地》时,我改用大画幅相机的一个原因是想拍大照片。我想让照片大一些,虽然当时的胶片在3.5×5英寸的照片上看起来很漂亮,但一放大就不行了,颗粒感很强。于是我换成更大的负片,而且在30年的时间里只用一台8×10的相机。

我希望当时自己的相机既能像35mm相机那样灵巧,又能产生8×10相机的效果,而那是不可能的。但现在有这种相机了,我用哈苏拍的照片分辨率就很高。我摆在一起对比过,它比8×10相机的照片分辨率还高。

我并非只是因为这个技术原因而喜欢它。技术的进步打开了一扇审美之门,我正在探索这扇门的另一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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