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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鸿武：永远的母亲 永远的母亲 今天又是一个母亲节，凌晨时分，一阵雷声把我从梦中惊醒，使我久久不能入睡，因为，这些年来，我最怕五月惊雷，也最不愿意听到五月的雷声，因为，五月的惊雷把我的母亲带到了天堂。 无眠中，我翻开有点发黄的日记本回看记忆中的往事，当看到在23年前，只写了一句话在再没有写下去的日记时，眼睛久久地停留在这里，脑海里飘飘渺渺浮现出了无法忘怀的往事。 “1994年5月11日，这是一个最悲痛欲绝的日子，晚上雷鸣电闪……”这就是23年前一篇没有写完的日记，这篇日记就写了这一句话，就写不下去了，因为这个时候的笔已经不听手的使唤，这个时候的眼睛已经让泪水遮盖，这个时候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这些年每当我想念母亲的时候，就翻开日记本看一下这篇只有开头，没有内容的日记，这篇日记之所以没有写完，是因为想写的东西太多太多使我无处下笔；是因为丧母之痛就像压在我心头久久不能散去的愁云使我无法下笔。现在，母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23个年头了，这些年来每当母亲节到来的时候，当别人利用各种形式祝福母亲节日快乐时，我只能默默地在心中怀念我的母亲，在如潮涌动的哀思中，时常想起慈母在我身边的美好时光，慰籍我对母亲深深的怀念！人的一生，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母亲留下的，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最有影响力的也是母亲。母亲讲的一则故事，母亲的一个肢体语言，可以让人终身难忘。母亲的一句话，会终身铭记而受用终身。也许今天是一个巧合，母亲节来临之际的五月惊雷还原了二十多年前的场景，母亲的和蔼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脑海久久地回荡着： 历经沧桑的母亲。母亲1943年10月28日出生于薛氏家族，母亲娘家兄妹11人，母亲排行老二，在女孩中是老大。姥姥在世的时候给我讲过妈妈小的时候的情况，那个时候，舅舅家门上孩子较多，家境贫寒，由于妈妈是当姐姐的，早早就承担起了帮助姥姥照顾弟弟妹妹的事，在她们那些兄弟姐妹中，妈妈既是姐姐又是妈妈，当别人家的同龄孩子背着书包上学的时候，母亲只能高高兴兴背着年龄小的弟弟，手里拎着年龄大的弟弟送他们到学校上学，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把兄弟姐妹全部拉扯大了，妈妈对这些付出无怨无悔，望着渐渐长大的弟弟妹妹们妈妈流露出了一种自豪的成就感。光阴似箭，岁月无情，转眼间妈妈也到出嫁的年龄了。奶奶给我讲过，“母亲是1961年的秋天嫁给爸爸的，在1962年的秋季生下了我，”在26岁的时候已经生了兄弟姐妹四个孩子，在那个时代，农村是大集体模式，一个生产队就是一个家庭，干活就像部队一样的纪律，过年三天假，生孩子不过满月就下地干活，那个时代也不是纪律太无情，做为一家之主的父母亲还承担养家糊口重任。在七十年代前后，家里上有爷爷奶奶两位老人，下有兄弟姐妹四个孩子，全家人的生计全靠爸爸妈妈两个人挣的工分养活，由于爸爸那个时候是个生产队的队长，全身心忙公家的事情，所以，在妈妈生下每个孩子不到满月就开始挣工分了，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年轻的妈妈就积劳成疾了，可是，我们做儿女的全然不知。 诚然，每个人的心中都蕴藏着一个梦想。对母亲来说，她的梦想就是让儿女们长大成人，她自己却饱受的是数不尽的风雨。实现梦想的这个过程没有欢笑，只有苦难。她承受苦难，却没有放弃，坚持让儿女们长大成人。这就是母亲的信念，惟一支撑着母亲的信念。有诗云：大爱无私似海深，终身难忘我娘亲。若干点滴情恩记，含泪墨诗祭母魂。 睿智的母亲。母亲虽然不识字，用现在的说法就是没有文化，可是在我的心目中母亲的智商也不低的，记忆中的母亲，是有超人的的记忆力的，在那个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的时代，偶尔只有人民公社的社员自徘自演的《红灯记》，《沙家浜》等革命现代京剧在露天舞台上演一下，更多的时候姊妹们只能倦缩在那间我们出生的简陋的小屋里，就像一窝小鸟一样依偎在妈妈的身边，倾听妈妈给我们讲述古远的民间故事……《猫娃娘的故事》、《狼外婆》、《撒上些盐抹子还香啊》等等等等，就这些小故事，妈妈给我们讲的滔滔不绝津津有味，我们也百听不厌，就这些小故事每天陪伴我们一天天入睡，伴随我们一年年长大。还有，妈妈说话也是很诙谐幽默的，记的一次妈妈在给妹妹喂药时不小心药片掉到地上了，我急忙去拾药片，妈妈说“算了，不用拾了”，我问怎么了，她说“你们不是常说药到（掉）病除吗”药掉了病就好了，惹的全家人捧腹大笑，在生活中类似这样的情景还有很多很多。细细回想，在我们的生活中，哪一天又少了母亲的身影？每当我哭时，妈妈就安慰我；每当我感到像一只孤弱无助的小鸟时，妈妈就张开她那宽广的臂膀，给我温暖和爱的气息，岁月虽然不能复原，但是这种幸福的滋味让人能久久地回味一生。正如《游子吟》所言：“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善良的母亲。在我刚懂事的时候就感觉母亲人缘很好，在我的影响中母亲处处与人为善。也许是受到了家庭的熏陶吧，听大人们讲过，母亲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姥爷，是一位虔诚的佛教信徒，老人家最大的乐趣就是为人行善解难，南湖一带的善男信女给老人家起了一个绰号“薛善人”。不幸的是姥爷50多岁时就去世了，姥爷走后家里的这一大摊子事就撂给姥姥了。在我的心目中姥姥更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因为自己的奶奶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所以，姥姥留在我的记忆中的印痕更深，对我们的爱护和关心更多，小的时候我们姊妹们只要一听去姥姥家那个高兴劲啊就无法形容了，感觉比去北京天安门都高兴。也许是妈妈继承了她的父亲、母亲的善良的基因吧，处处与人为善，受到了令居们和兄弟姊妹的尊敬。在我的记忆中，那时候我们还很小，家境很贫寒，姥姥和舅舅们，姨姨们都隔三差五地来到我们家送点好吃的，帮助干点家务。每当回家时能看到舅舅家门上的人来了，我就不知道是多么的高兴和神气啊，出去炫耀一下感觉比别人高了一截似的。因为，我们家在南湖乡除了舅舅家再没有非常近的亲缘关系了。妈妈给我们讲过，爸爸是个独生子，是爷爷奶在1947年的时候携父亲定居南湖的。说真的，自从妈妈嫁给爸爸后，鲁家的人缘就再不孤单了，一直到现在妈妈她们那一辈的后代们继承了前辈的善良的基因，团结和睦，友善相处，相敬如宾。母亲不但爱她的兄弟姊妹，而且对他哥哥弟弟，妹妹的孩子更是爱似骨肉。记的，大姨姨家的四个儿子就是我们家的常客，他们争先恐后地来我们家玩耍，尽管娃娃多了要玩出一些淘气事，一般情况下妈妈是不发火的，非要发火的话，就冲自己的孩子发个火。有时候淘气的太厉害了，到了妈妈忍无可忍的地步妈妈也会动手打人的，看起来凶巴巴的举着个树枝条打过来时，落到身上时毫无一点疼的感觉。当时我还以为妈妈没有劲打人，现在回想起来，妈妈哪能忍心打自己孩子啊。在平时妈妈总会给我们说出去不要占别人的便宜，小的时候和队里的小伙伴们结伴偷了生产队的梨儿啊、桃子啊，偷多了吃不完也不敢往家里拿，就在外面找个地方藏起来慢慢吃，如果拿到家里的话非让母亲训斥一顿。有句顺口溜“萝卜是个菜，便宜是个害”，妈妈经常给我们念叨，有时候真还听烦了，现在想起来这句话蕴含着深刻的做人的道理啊。还有本队的娃娃们啊，同学们啊也爱到家里来玩，那个时候虽然没有好吃的招待，妈妈总是对他们很热情。因此，我们兄妹们也在队里面有点面子，出去玩的时候也没有人欺负。后来，我进入社会后在21岁的时候就被生产队以全票选举成了会计和队长，后来我想，要不是爸爸、妈妈的为人修的福，我一个乳臭味干的毛头小伙在社会关系错综复杂的世道哪有那般威望啊。 妈妈不但对亲人们有爱心而且对有生命的小动物也是大施爱心。记的在1986年3月份，南湖黄水坝水库溃堤，大水淹没了半个南湖，在沟沟叉叉到处是鱼，我们姊妹们拾了些回来，妈妈看见哪些活蹦乱跳的小鱼说，这么小的鱼儿吃了太可怜了，硬让爸爸领着我们把哪些小鱼放进了新工坝水库里面。可见，母亲对我们的爱，是我们所能报答得了的吗？母亲，像一堵墙，遮住了风雨，挡住了烈日，好让我们这些被风雨吹打的小树苗能茁壮成长。 漂亮的母亲。我的母亲，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还有一对天生的双眼皮，修长的中等身材，身着农村妇女劳动的服装，散发着农村妇女朴实无华，端庄大方泥土的芳香。平时，从来没有看见妈妈用过任何化妆品，唯一的就是当时一只两毛钱的“棒棒油”在我们的心目中母亲永远年轻漂亮，在母亲那个连肚子都吃不饱的时代，就别说着时装化浓妆了，有件颜色新一点的衣服穿就不错了。到我们都成家了，生活条件稍微好了些的时候，儿女们给妈妈也买了些好点的衣服，可是艰苦朴素惯了的妈妈就是不愿意穿，还说还是我旧一点的衣服穿上自在，有时候出门的时候在媳妇女儿们的强迫下才能穿一下新衣服，回家后马上就换了。然而，妈妈天生的丽姿和善美的心灵，给儿女们留下的感觉永远是美美的，看着母亲的照片，有时会想，青春真的易于流逝，倏忽之间，岁月让容颜老去，如草荣草枯，已是一秋。 永远的母亲。由于母亲为了儿女们过上好日子，在艰苦的时候节衣缩食，节俭节勤，默默无闻地把苦难自己承受，把快乐留给孩子，长期以往积劳成疾，平时妈妈患了头疼感冒类的小病从不啃声，自己忍牙抵抗，在母亲49岁的时候开始大病缠身。据医生说，母亲患的是缺血性心肌炎，并发肺心病、胸腔积水，后来导致成不治之症为了治好母亲的病，我们和父亲陪着母亲把敦煌能挂上名的医院都看遍了，每天两次点滴一般的人都受不了，可是母亲从来没有叫一声苦，也没有埋怨任何人，就默默地忍受着病魔的煎熬。母亲平时是个很文弱的人，有时候的倔劲谁也拧不过，就在市医院出院到现在的市政广场坐班车回家的那段两公里的路程，在那个时候没有出租车，大街上只有人力黄包车，我和父亲叫了一辆让她上车，她硬是不坐黄包车要自己走，后来她说：“坐上那么个车太难看了，电影上都是坏人坐黄包车的。”就这样，母亲在病魔折磨中走完了她人生最后的路程。 在1994年五一节过后，这天母亲的病情进入病危阶段，病情异常反复，闻讯前来看望母亲的亲戚朋友和邻居络绎不绝，到了11号下午的时候，五舅舅从电站坝捞了几条鲜鱼炖了碗鱼汤让母亲喝了点，母亲喝罢后会心地笑了一下，她这一笑视乎驱散了亲人们心头的愁云，这就是我见到母亲的最后一笑，我深知她这一笑，笑的那么美丽，那么慈祥，那么宁静，这一笑也许是让她的笑容掩饰病魔的痛苦，不想让亲人们的心情难受，这一笑也许给我们示意，家里面的事情都安顿好了，你们也尽力了，我也能安心地走了。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母亲一阵急促的呼吸后就睡着了，这一次睡着，就永远没有腥过来。这撕心裂肺的痛苦就这样降临在我们家了，猛然间这使人无法接受的事实让我的脑海一片空白，霎那间，天空雷鸣电闪，大雨连天，一会儿时间房顶上的雨水集中在雨槽哗哗地流在地面，地面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似的，这时，我的脑子一下子被大雨冲清醒了，就和父亲兄弟姊妹一块开始办理母亲的后事了。后来，听人说，蒋介石去世的时候，天空就突然雷鸣电闪大雨连天，那是老天爷对一代伟人的辞世表示的悲哀。那么我想母亲这么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妇女能让老天爷悲哀一次也值了。第二天（5月12日）天气恢复了往日的晴朗，母亲的告别仪式如期举行，这天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很多，有的没有请到的朋友也闻讯而来，尤其是南湖弥陀寺的一些佛教信徒不请自到，口念南无阿弥陀佛为母亲超度，前来吊唁的亲朋也络绎不绝地在母亲灵堂前烧纸钱为母亲送行，瞻望着母亲的遗像不时挥泪，尤其是母亲最痛爱的不到九岁的大孙子娟娟哭成了个小泪人，就这样，在一片悲痛声中送母亲上路了，母亲就这样永远离开了我们，这年，母亲51岁。 这些年来，母亲虽然离我们而去了，但她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们心中，母亲的精神一直鼓舞着我。这些年当我工作受到挫伤而痛苦的时候，当人际关系有纠缠而遭遇险恶的时候，当事业碰上挫折乃至失败的时候，母亲坚强的眼神总让我镇定自若，平静、泰然。恍惚中，我的思绪回到了童年，我看见一个忙碌的身影，那是母亲在辛勤劳动；我看见一个疲惫的身影，那是母亲在为我缝补衣服；我看见一个欢快的身影，那是母亲在为我工作进步而高兴。 谨以此文献给母亲节暨纪念母亲去世二十三周年 始稿于1994年5月11日晚南湖乡家中 终稿于2017年5月13日晚于敦煌市城家中 作者：鲁鸿武 单位：甘肃省敦煌市总工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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