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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文学之缘与双面人生 | 乘风无痕

 深圳文学 2020-07-17


篱笆关不住一个人内心的梦想,

和对外面世界的渴望

 

我的文学之缘与双面人生

作者:乘风无痕

我从小就喜欢看书。不识字的年纪,喜欢听哥哥姐姐们给我讲故事。摇曳的煤油灯下,或月光竹篱笆旁,听父亲和邻居家叔叔讲故事。我的父亲1930年出生,因此我们家的故事,是从新中国成立前开始的。父亲讲他在新中国成立前读私塾的故事,讲他在国民政府当小秘书的故事,讲他在乡下做先生,有学生考上大学的故事。讲新中国成立进入公安局做农场指导员兼做看守所所长的故事;然后,讲他得罪领导,在历史风云变幻中,拖累母亲下放到农村改造。原本还拿着五十五块钱一个月工资的父亲,和拿着十七块钱月工资当着光荣的人民教师的母亲,突然全下放到农村。命运的天平突然失衡,苦难随之降临,以后我们一家的故事,便真实地渗入到我的生活,改变着我们一家人的命运。

我父亲和母亲都曾做过教师,所以我们家也算与书香门第挂点边了。虽在农村长大,但我们家兄弟姐妹众多,小时候,农活基本上我是很少沾边的。家里人出门干活了,我的任务便是在家看门,在家带弟弟和妹妹。

兄弟姐妹众多的好处,是家里时时充满着欢声笑语,平时热热闹闹的。一旦大家都外出忙活了,家里就变得非常安静,那种安静会让我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一个人独处,常常面对家中四壁发呆。时间一长,我会幻想墙壁上的石头,长得一副人的嘴脸,它会听从我的指挥过家家;也会幻想破旧的屋顶里,会钻出一个妖怪来。

有时候,家里人在父亲的带领下,外出看乡村电影了,母亲坚持不去,说要留在家里看门。我其实很想和哥哥姐姐他们去看电影,但我更想努力做一个好孩子,便充当老好人,留下来陪伴母亲。我常会指着楼顶那些参差不齐的物件告诉母亲,这个是什么妖,那个是什么怪。后来,母亲被我的话吓得胆战心惊,便不准我再胡言乱语。我丰富的想象力,来源于姐姐哥哥们给我灌输的故事(他们为了引起听故事人的好奇心,多少会添油加醋地加点料)。

故事听得多了,便想看书。竹篱笆关不住我内心的梦想,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使我越来越沉迷于书本中找到答案。后来读书识字了,那种看书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我们家有好多图书连环画,也有哥哥姐姐带有插图的课本,它们都被翻得卷了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便会翻箱倒柜般地,从哥哥或者姐姐他们的枕头下面,搜出一本本未看过的书,如获至宝般躲在角落里阅读。为了防止被哥哥姐姐发现我偷看他们的书,煤油灯下,甚至月光下,我都会埋头苦读。

书读得多了,便想写一点感想,写一点对事物的认识。我们兄弟姐妹在本地学校读书,当时有点小小的名气,但老师一点也不认可我的作文。四年级开始写作文,我的作文永远只有六十分,或者加上一句评语:大概是抄来的吧!五年级考入当地中心小学的尖子班,除了一篇检讨书被老师发现新大陆般地拿来做范文外,其他作文一律被冠以六十五分,另加一句:大概是抄来的吧!

他们永远不会理解,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怎么会懂初中或者高中语文的知识,会读过《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聊斋志异》等古典名著?更无法理解,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还读过不少苏联的文学,还知道《钢铁是怎么炼成的》《卓娅和舒拉的故事》。

我读书一向囫囵吞枣,不求甚解。不认识的字就丢一边,或者读半边音。不过看得多了就懂得了它们的意思。以至写作的时候,一些莫名的词语,想当然地出现在作文里,老师不认为是抄袭才怪。

没图书和连环画看的时候,我就看字典,成语词典、新华字典都是我学习的好所在。直到读初中的时候,才有个语文老师发现新大陆般,知道我的作文不是抄袭的,于是我那六十分的作文就开始变成九十多分甚至一百分,我的语文成绩也跟着变成九十多分甚至满分一百分。

我的老师常让我去发表作品,还和我说要发表在一些高级的报刊上,但我不知道怎么发表。也不敢向老师请教。老师说,找不出我作文里的缺点,只好给满分,于是我成了学校的名人。学校里,一些班级的语文老师会向我要来作文范本。

我的写作梦想,便是那时候开始的。

由于家里太穷,看着母亲拿着那些带着体温的一分一毛为我筹集的学习费,当时的我就有一种深深的负疚感。为减轻父母的负担,我十五岁就辍学了。由于相信老师的那句话:你的作品可以投到很好的刊物!少年时期的我,便有一个伟大的梦想,成为一名作家,赚稿费养活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和家人的生活。

那一年,我偷偷地开始学写作,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我写过不少的诗歌。也从报刊上找来投稿地址发过几篇,但都如泥牛入海,没有消息。后来陆续接到过人民文学和知音杂志发来的征文约稿函,由于我当时没有受过系统的学习,对征文根本无从下笔。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没有继续上学,白天在田里干活,晚上在家看书学习。对父母来讲,无异于是一个巨大的讽刺:他们一直认为我有着很好的学习和发展的机会,却要自己放弃,便不肯让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书浪费电费。所以,我每次都是偷偷地看书,偷偷地写日记,写诗歌。我害怕家里人发现我这丑陋的文字,害怕他们的冷嘲热讽,常会在伤心欲绝的时候,偷偷烧毁自己辛苦写出的作品。

我的父母当时对我很失望,我是学校的优秀学生,父亲以优秀学生的家长代表出席过学校的宴会,那次学校的宴会给了他无尚的荣耀光环和幻想。老师对他说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他们都认为我可以考入一个很好的学校,却没想到我居然回农村修地球。他本以为看到了我未来的事业会和他曾经一样的辉煌,巨大的落差,使得他骂人的时候也有些咬牙切齿。从此,他对我的未来失去了信心。

在农村十年的时间,在父亲诅咒般的责骂中,历经的煎熬由生到死,靠着坚强的毅力活下来。后来自己赚钱报读大专课程后,再从死亡边缘把心给拉回来。尽管有过痛苦和沮丧,但也有过一段短暂而辉煌的经历,周围人羡慕的眼光,让父亲不再觉得他的儿子无能。

二十五岁的时候,我凭着两张自学成才的大学文凭,在农村与企业之间,开始了我两面人生的另一面——白领工作生涯。由于文字功底尚存,使得我在企业里有着一些传奇般的经历。

至今为止,我家里人并不知道我是一名作家,不知道我会写文字。尽管我发表过一些文章,也获得了两张大学文凭和各种各样的荣誉证书,他们甚至还以为我是初中生,是那个十五岁便追在牛屁股后面,没出息的农村少年。他们不相信我在工厂可以做管理,还以为我是从事着苦力活,反而为取悦他们,却骗他们说在办公室上班。我若和妻说我是一名企业高级管理人员或一个作家,便会被她挖苦得体无完肤,会说我吹牛不打稿,说话太夸张。偶尔,她也会紧张,不允许我和女孩子往来。

2000年,偶然的一个机会,我在杂志上看到河北当代文学院招函授学生,便报名参加了。我那时候热衷于写诗歌。从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持续十二年的时间,我对诗歌的热爱有增无减。我总幻想着有一天,会写出惊天动地、永世存留的诗歌佳作,但事实告诉我,自己最好的成绩,是某个比赛的诗歌二等奖,其他的作品,均沦为灰烬。

我给学校老师发了不少诗歌作品,每次的评论,都让我心中生出那么一点点遗憾。在学习徐志摩的作品时,教材课本上形容徐志摩的作品语言是“浓得化不开”,在我当时看来,徐志摩的作品也并未好在哪里。初生牛犊不怕虎,于是,写了一篇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散文还是小说的作品《又是李花开》寄给我的老师——学院里的一个文学教授。

冯老师很快给我回复,说是小说,不是散文。说写得太棒了。他热情地说要帮我推荐发表。并要我写一篇创作过程。老师的回信让我惊喜不己。但我当时哪里敢写什么实际构思和创作过程?我总不敢说,我是在和徐志摩拼才艺吧?于是,我胡编了一个故事,说是看到窗外的李花开了,就写了这个故事。后来,这篇作品并没有发表,也许他们当时都没人相信是我写的吧。但老师的肯定,使我对自己的作品有了新的认识。

我开始尝试写第二篇实习小说《血染的补丁》(此文后来被收录到《中国当代微型小说方阵》一书),习作发给冯老师时,他眼前一亮,又要我写一个创作经历。那篇两千多字的小说,他要我精简减成一千五百字,以方便推荐发表。

于是,我的那两篇作品,便出现在学校的同一刊物上。我的微型小说创作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那段时间,我写过诗歌,写过歌词,而唯一让老师欣赏的,只有小说。于是便放弃诗歌改写小说了。学校组织的几次比赛,我都参加了,并且每次都获得了奖项,有些作品被收录到文集里。同时也获得了杂志社的特邀记者资格证。

加入河北当代文学班的函授学习,奠定了我在写作过程的第一块里程碑。由于上班工作轻松,有太多属于自己的时间,我开始写一些征文投稿;不久,便收到很多的回信。有些是获奖证书,有些是请我参加文学笔会的邀请函,但丰厚的现金,一次也没拿过。我向我的老师倾诉我心中的困惑,他把一些文学界的事情告诉了我;这时候,我彻底地知道,写作是养不活自己的了。

那种廉价的获奖证书拿得多了,各种各样的奖励与欺骗,多得像垃圾一样,从邮局的信箱里掉出来。我便不再参加各类比赛。

待在企业里上班,我的工作节奏永远是一成不变。每天上班开始,半个小时审核文件,审核后在文件上签名,然后对账、做账一个小时。其余的时候用来看书、写字,坐乏了便到车间转一圈,和同事们聊天吹牛。突然发现,大公司里办公室的女生讲吹牛笑话,居然不会输于男同胞。

这样年复一年地过了五年多的时间,写了一些作品,便觉得有种江郎才尽的感觉。我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就废了,没有经历的人,是永远也写不出好作品的。于是辞职来到深圳。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来到深圳并没有让我过上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命运给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生活迫使我做到了更高的管理职务。每天加班加点地管理着工厂乱七八糟的事务,我便没有时间写作了。

于是,我辞职换工作,总想找一份工资比较理想,能养家糊口的同时,又有时间安心写作的工作。从厂长换到主管,从主管换到经理,再换到CEO,但结果不是自由时间太少,便是薪水太低,无法向妻子孩子交差,每一份工作都无法让我静下心来写作。

2006年,我在网上发现了文学博客网。因为台资企业上班时间不允许做私人的工作。我当时管理着办公室所有的人,不好自己带头违犯纪律,只能偷偷跑到外面的网吧上网发表一些旧文。没想到,我才发表两三篇,网站就开始推荐我的作品。

那段时间工作很忙,工资不高(相同职务,台湾人与大陆人在工资上差别很大),却还要管理整个工厂或公司的大小事务。每次都是匆匆地录发一篇作品,便匆匆地下线。

我的作品开始拥有大量的读者,像《血染的补丁》《最后一次晚餐》《寂寞红颜》等作品发表后,许多读者纷纷留言,有些说要做我的朋友,有些说永远支持我。

我的那篇《我是生活河里的一条鱼》被网站推荐后,当时有种石破天惊的感觉。一时之间,被各种认识或不认识的网友疯狂转载,铺天盖地的留言涌来。他们说,我写出了他们的心声。网上一搜,数千条转载信息,长达一百多个消息页面,让我当时又惊又喜。因为那篇文章,我认识了不少的文友。

我当时并不知道,读者支持与不支持,对我会有什么影响。我的工作依然很忙,晚上常常要加班加点。一周也只会上一两次网,或者有时候一个月才上一次博客网。很少与读者互动,也很少回复留言,每次上网打开博客,看到一大堆的留言和私信,总有满满的感动。

有一些留言,充满诗情画意,字里行间流淌着的友谊,像一个火热的星球,一碰便会把人融化。有些粉丝会说,我们可以做知己吗?我愿意成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很少上网,他们便每日在博客上留言或发私信,说帮我打扫博园。

那些读者,有些人慢慢变成网友,有些慢慢失去联系;也有一些朋友,至今仍保持着纯洁的友谊。最令我感动的是,那些读者当中还有一些是年纪很大的老师和教授。他们主动结交我这个无名网友。有一位老校长,至今还与我保持着联系,谦虚地让我指导他的作品。

后来,有一些编辑主动找我约稿,要我的小说,他们说千字三十到五十的价位,让我心里很不舍。我傻乎乎地认为,文学是一种艺术,不能这么廉价地卖掉。我甚至以为卖掉了,就不再是自己的作品。也有广告商前来找我谈生意,希望在我博客上做广告,被我拒绝了。我当时傻傻地认为,高贵的文学是不能用交易这种字眼来亵渎的。

那时候做文学网站的人少,我的博客点击流量很大。但我不懂得怎么操作网络这个东西,我只会用QQ,会用EMAIL,会用SKYPE,会操作一下博客,我当时对网络知识仅此而已。

有一天,朋友问我,我的作品在网站上全部都是,拿到钱没有?我不知道网络上发表作品怎么去拿钱,也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权益。上网一查,有上百家乱七八糟的不良网站,都在转载我的作品,并在网站上写着极具诱惑的字眼:著名作家某某最新力作。一气之下,把在其他网站可以删除的作品,使劲地删除。因为坚持作品不卖的原则,我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在其他网站发表自己的作品。

2007年,我换了一份轻松的办公室管理工作,开始和一些文友成为了朋友,他们力邀我加盟文学论坛,做管理。

对于文学论坛,我抱着一种好奇的心态。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学生,论坛的版主,就相当于一个老师了。而且,当时做一个文学版的版主,都要求比较严一些。我推辞了一番。朋友急了:我希望你来帮我一把!他们一口一个老师,一口一个朋友,软硬兼施,当时简直把我形容成高手。这番吹捧,搞得我云里雾里,不知所措。然后,他们给我在论坛挂了版主一职,教我如何做管理。至此,我有幸通过网络认识全国各地的一些文友。

我正儿八经地在论坛混了三年时间,那段时间每天最少有十多个小时扑在论坛里,帮别人写评论,选征文。那段工作经历,我认识了不少作家,也认识了一些民间高手和职业编辑。我的一些评论基础功,就是那时候向一些文友学习的。与我们一起工作的,除了作家,还有刊物编辑、记者,我们亦师亦友。有时候也会约一些知名作家来讲谈。我们做作家采访,做文学沙龙,吸引许多文学爱好者的加入。

当时做了几个文学论坛的小说版主和论坛管理员,并被朋友推荐为一些刊物编委。搞征文或征稿活动的时候,会吸引了不少全国各地的作家参与,其中不乏名人名家。有些作者会谦虚地发文章让我评论,并向我寄来他们出版的文学作品。开始评论时,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后来,和一个资深编辑做了朋友。我们彼此惺惺相惜,一起交流写作与评论看法,谈论每一位作者作品中存在的得失。那段时间,我从他身上学会了好多。

草根作家中,也不乏优秀的写手。那些当年叫我们老师的人,他们现在有的成了刊物主编,有的成了知名作家,也有的成为网络知名写手。成就比我远远高出了许多。

2009年7月,我担任“中国文艺复兴论坛”总监时,写了一篇《浅淡小说与故事的区别》,引起许多作家和网站的高度重视。十月份,我把它转发在“小小说作家网”,被当时的正午版主转载。三天时间,点击量迅速突破三万。被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文学论坛和网站转载。同年,收到《中国小说名家谈》一书主编赵书海发来的作品收录函。但我不是名家,甚至还不是作协会员。最后研究会审核时,这篇作品被拿了下来。至今,这篇作品没有发表在纸刊,但已被全国各地的小小说作家收藏。

学习写长篇小说,是自己做小说版主时开始的在指导别人文章缺点的同时,我也同时会发现自己写作中存在的不足。所谓教学相长,就是这个意思吧。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欲望在燃烧》,是和一个文友聊天时开始酝酿的。我当时想要写提纲,有个老作家告诉我,你直接写就好。凭你的能力不用写提纲。当时我每天可以写五六千字,半个月的时间,写了六万字,听信这位前辈的话,便没再写提纲了。没想到,公司中途插进一个外商审核项目,由我全权负责,我的写作计划,就此搁浅。

项目做了三个月,三个月下来,我把小说的故事情节都忘记得差不多了。再下笔时,一片茫然。看来,那位作家朋友高估了我的能力。因他出过不少的长篇,还有的拍成了电视剧。而我自己又没一点写长篇的经验。盲目听从他人意见,导致中途出了点异常,我的写作就无法继续。幸好,这部作品后来还是完成了。

那段时间管理论坛,看文章常会看到晚上十二点甚至凌晨一点,记忆力严重衰退。我开始害怕,我发现自己一点也记不清前面所写的东西。便不敢熬夜再写。《欲望在燃烧》前面的一些章节发到网站,便有不少人来约稿,热心文友还介绍出版商给我认识。当时,官场小说非常火爆。出版商看过我的文字之后,要我加入一些官场的元素,说会帮我出版。甚至还有某省电视台,通过朋友想请我写成剧本。

但我当时没时间写,公司要做一个审核项目,时长半年。等项目做出来之后,出版社的风头转向,国家全面禁止官场文学出版。由于记忆力严重衰退,当时搁浅了此部小说的写作计划。另起炉灶,按提纲计划,新开了一部小说《黑玫瑰酒吧》

因工作关系,写到一半也写不下去了。总是时间不够用,每次进入写作状况时,便已是晚上十一二点,而第二天又要上班。长期的写作,使得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胸闷,心跳加速。看了医生,吃了药,医生让我早点休息,不要熬夜。于是,写作计划又一次停顿下来。

2012年,再一次辞职,我想起那两部没完成的作品。2012年六月,已写到快二十万字了。直到九月份,我才在出租屋里,把三十七万字的《欲望在燃烧》写完。接着,又着手写《黑玫瑰酒吧》,这部作品当时也完成了十三万字的样子。我在起点和榕树下同时发表,有一些网站来找我签约。因当时榕树下主动帮我推荐了,为谢知遇之恩,所以就打算签给榕树下了。

从2012年九月到2013年三月份,历时六个月,终于完成了这部28万字的长篇小说《都市欲望之黑玫瑰酒吧》。其间,有工厂找我上班,开出的薪水也不算低。我失业大半年,存的那点钱除了吃饭,一部分用来看病了。我便心里产生动摇,想丢下小说创作去上班。我问负责我作品推荐的责任编辑,我这部小说能卖钱吗?他说:应该可以的。拍成电视剧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差的作品,我们还会和你签约?他说得斩钉截铁,把我最后一丝动摇的心思斩没了。

那段时间写作熬夜,我眼圈发黑,常感到胸闷,出虚汗,为了使身体不出毛病,我除了每天跑去大排档吃饭,还试着练习举哑铃。但写作时进入状态后,不但会忘记练哑铃,连饭也会忘记吃了。常常是饭店老板快打烊的时候,我才跑过去。幸好老板和厨师都与我熟悉,也不会计较我有多晚过去。

妻子常埋怨我;为了该死的文学,连家也不要了,连工作也不要了。写作这么久,一分钱也没见你赚到。倘若她知道我频繁换工作的原因,是为更多的人生经历,不知她又会作何感想?

2013年4月,完成了这部作品的写作时,我已错过了几家公司的高薪约请。当时手中捉襟见肘,又哪敢开口向别人借钱?我便向借我钱的朋友讨债,但因他借了大量的高利贷,结果连电话也打不通了。有人劝我和他打官司,想想他当时的状态,我再落井下石于心不忍。这一仁慈,我的辛苦努力的几年算是白忙活了,反而使我的生活又回到了解放前。幸好我对金钱没多少概念,我很佩服自己,居然没一点心痛和悲伤。

我给另一个开公司的朋友打了电话,问他是否要人。他和他太太曾多次邀请我去他公司上班,因种种原因,我没去成。而他曾在我有资金需求的时候,并不问我何种理由,总会慷慨解囊。为还这份人情,我便去他的公司上班了。他的公司,从当初的一个小企业,几年不见便成了同行间的佼佼者。我只想在他公司做一个顾问,却没想到他有意要全盘托付我来管理。做了几个月,终究不适应那种打卡上班的环境,便又辞职了。

为了热爱的文学创作,我辞掉了所有的工作邀请,现在我经营着一点小生意,只为赚点钱养家糊口。我的写作生涯,真正才刚刚开始!


《寻梦深圳——我的文学梦》这是深圳作家关于“中国梦”的文学回答、当代诠释,也是国内首部以一座城市为单位,征集优秀作家呈现个体文学之旅与民族国家、时代社会关系的“自我证明”。底层写作与白领写作、都市叙事与工厂叙事,在本书中实现了四手联弹、和谐变奏。入选作品,讲出了自己的文学故事、追梦之旅,刚健清新,文学性强,富有真情实感,体现了文学从个体经验出发可以达到的理想、力量、爱与美,体现了人文精神和道德关怀,体现了富有创造性的文学表达和具有个性的思想内涵,体现了更多正面能量。

主编 〗罗 烈 杰               〖 本卷主编 顾焕金 李兰妮

编选 〗深圳市作家协会 〖 出版 南方出版传媒 花城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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