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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鹏起——我的高中

 大美洛宁 2020-07-21

考上高中难,能顺利地上完高中那就更难了。 

时间回到了一九六三年。建国后至文革前,洛宁县对教育工作抓得很扎实,教育质量相对也高。全县就一所高中,不仅有洛宁学生,伊川、宜阳、卢氏等县的学生也纷纷前来就读。因此能到洛宁高中上学也是豫西许多学子梦寐以求的。

那是一个中午,我正在地里干活,突然一个邻居跑得呼呼歇歇地找到我:

“鹏起,快回家吧,有人来找你了!” 我马上放下工具同他一起往回走。刚进门,我一眼就看见那人坐在窗外:

“老师,原来是你啊” 我热情地迎上去,去拉翟六卿老师的手,他正是我初三的数学老师。

“鹏起,我是来给你贺喜来了。”他迅速地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我一看是一张入学通知书。

“你被高中录取了!真不容易啊,这一下该安心了吧。”

看到这张录取通知书我又惊又喜,又有些茫然。我想到了很多很多,记得两个月前参加高中考试,由于思想紧张,把准考证丢失了。这边已该上考场了,但我的证件还未找到,急得我满头大汗,送考老师也急得团团转。

“别慌,总会找到的。” 校长张效贤一边安慰我,一边向当时教育局的监考主任雷玉林请示:“这是我们学校的好学生,又是学生会主席,是否让他先上考场,我组织老师们全力寻找。”雷主任考虑了一会终于答应了。

在考场,我边答题边想那张准考证。当时的监考老师是洛宁高中来的,他叫吉兆君,只见他背着手在考场上走来走去,还不时到我面前警告:“小鬼,你可是没有准考证的啊!”

我简直紧张极了,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我就下场了,这是一场物理考试。

见我走出了教室,老师们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

“怎么下来了?你的准考证已经找到了。”我说:“谢谢大家,不过我的题已经做完了。”据说上场时,他们把我的所有资料都翻了一遍,提纲也拆开了,是在一本页子中夹着的。

真是谢天谢地啊,高中是考上了,可怎么个上法呢?我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考不上愁考上更愁。当年我家家境困难,没有其他收入,上学就靠父母在农田辛苦劳作。母亲昼夜纺花,父亲手编竹篮,一辆纺花车,一架织布机,一把竹刀,一盏煤油灯就是我家的全部生活来源。哥哥在大学读大三,我又要上高中,这一下可愁坏了父母双亲。

父亲唉声叹气,千方百计想办法,无论如何要让我上学,最后跑到县城找姑姑。姑父当时在城关中学教书,跟前有三个孩子:老大在高中(比我大两岁),两个姑娘在县直学校读小学。姑母是农村妇女,就在家中操持家务,答应我在她家吃饭,万般无奈的我也入了“伙”,给他们本不松活的家境平添了负担。

姑夫姑母同意后,我终于走进高中校门,住在学校,吃在亲戚家。逢星期天,父亲拉辆架子车去送口粮,来回八九十里。就这样,我顺利度过了高中一年级。 记得初入学报到的当天,恰巧还遇着了监考老师吉兆君,他笑哈哈地跟我打招呼:“小鬼,你也来了。欢迎你啊。”他又教了我高一的化学。

日子照样得过艰难。父亲仍在没日没夜地编竹篮卖竹篮,母亲仍在嗡嗡地摇着那辆纺车。那座茅草屋,那盏煤油灯,也正是那盏灯,它照亮了我的心,也照亮了我的大半生。

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信封憋的满满的,还有一本书。信是从新乡师范学院寄来的,是哥哥寄的。在信中他谆谆告诫我、叮嘱我不要浪费时间,要好好读书。他用一位伟人的名言鼓励我:“在通往科学的道路上,从来没有平坦的大道可走。只有那些不怕艰苦,敢于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他还写道:“有书不读犹如纸”、“多鸣之猫,捕鼠必少。”他寄的一本书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作者是苏联著名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 

光阴似箭,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这期间,有多少事要记,又有多少事被忘记,可那盏灯,那口刀,那封信,那本书,我仍然铭记在心,历历在目。是亲情、师情激励我读完了难忘的高中学业。

作者简介:高鹏起,现年七十岁,洛宁县人,河南教育学会会员、安阳周易学会会员、开封电子科技学校高级讲师。曾任开封县教师进修学校校长、党支部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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