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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 文/洛水之阳 早上带俩孩子到外面去吃早餐。店里人很多，靠墙根有两个老头对面坐一张桌子。 其中面朝店外的那个老头穿件洁白的短袖，头发略白而齐整，面色光洁，看起来像是退休老干部，但眼神里却流露出忧郁之色，正慢慢地喝着小米粥。而那个面朝里的老人虽然衣着朴素、随意，面上多皱纹，但神情坦然，很有精神，像个老兵，他早已吃完饭。 看到我带着孩子，端着两碗豆浆没地儿去，吃完饭的老人便主动起来说“来，来坐我这儿，不吃凉粉腾板凳嘛！”然后拉一只凳子坐在对面老头的一侧，继续陪他聊天儿。我赶忙向老人道谢，然后就和孩子一起坐在两个老人的对面吃起来，边吃边听老个老人对话。 “你今年多大啦？”老干部问坐在一侧的老头。 “68了！”接着老兵又反问道，“你呢？” “整整80了！”老干部伸了一下食指和拇指。 “哟 ! 你把老哥应啦，我还以为你会比我小呢！”老兵不无羡慕。 “你还小着呢！”老干部有点得意地说。 “是小着哩，现在的人啊，老了就没用了，就像憨子一样，啥都不知道了。像什么手机啊、电脑啊，还不如一个小孩呢 !”老兵指了指正在喝豆浆的六岁的儿子说道。 我赶紧冲老人礼貌地笑笑。 “是啊，前几天刮大风，我的电视不知怎么就没信号了。九天了，我都没看一下电视，儿子走了，我也不会弄。”老干部可怜的边吃边说道。 “唉 ! 老了，没用了！”老兵一边叹气一边有意无意的说道，“我也是，现在人家早上不给我做饭，让我出来吃，出来吃就出来吃，也行！” “你每月能领多少退休金呀？”老干部问。 “没钱，我从部队上退伍回来，也就够烟钱吧!”老兵一脸惆怅。 “那你也比我强！”老干部说。 “比你强？哪里比你强啊!”老兵不信。 “人家要撵我出来知道吗？人家说，你仨女俩儿为什么老赖在我这里不走？”老干部有点激动了。“是啊，我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为什么赖在这儿不走，我儿子北京的也有，三门峡的也有……” “人家真的这么说了，那太不应该了，人家也真敢说？” “可不，原来是不敢，现在敢了。” “为啥？”老兵疑惑地问。 我也满心疑惑的听着，孩子们只顾吃饭，都一声不吭。 “为啥？因为老婆子走了呗，儿子又不在家。” “老婆子走了，啥时候走的？” “去年刚走。” “怪不得哩! 我老婆子都走十年了。”老兵忽又问道，“你会做饭吗？” “我只会烧水、馏馍、冲鸡蛋茶这三样技术，以前啥都没干过，你呢？” “我呀，我是蒸、煮、煎、炸样样都会，不然早饿死了。” “是啊！”老干部说，“我已经在外面吃了一周的饭了，也行，以前是人家做啥吃啥，现在是吃啥人家做啥。”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老兵替他担忧着。 “我已经决定了，把儿子、女儿们都叫回来，开个家庭会议。我要说一说我仨女儿俩儿子我干嘛要赖在这里不走。”老干部又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知道吗？我退休后在这儿住了十年了。刚退休那会儿，我和老婆子要单独住，小儿子一家非让住一起，说是照顾方便。其实还不是惦记我那点退休金，还不是想让老婆子给他们做饭、看孩子。现在老婆子走了，看我老了，成累赘了，要赶我走。平时别的孩子都不要我的，就贴他一家了，去年孙子上学，我拿了一万，今年我拿了5000，人家就不干了，要赶我走……”老干部面色看似平静，却难掩内心的激愤。 “现在这社会呀，唉!……”老兵想安慰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我和俩孩子吃完了早餐，起身，付钱离开。走的时候看到两个老人还坐在那里，边吃边聊。 外面宽阔的永宁大道两旁是新建的高楼洋房，里面住着一个个年轻的新家庭。我忽然想这些买房的年轻人，有多少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打拼而买的。又有多少为儿女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能够和子女一起享受这现代文明的幸福生活呢？ 作者简介：洛水之阳（李念钊）1976年生，洛宁人，中学教师，爱文字，慕文学。偶而信手涂鸦，自娱自乐，贻笑大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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