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凌宗伟:目标与现实

 凌宗伟 2020-07-23

    《一个称作学校的地方》的作者在观察调查和数据分析的基础上告诉我们,理想学校教育是:“期待学生们了解不同的价值观念体系;在尊重、信赖、合作和关爱的基础上与他人发展有效益的和满意的关系;培养对人类的关心;培养和运用美学和人文的基本原理和概念,鉴赏其他文化的美学贡献;培养对道德行为的必要的理解。也正是在这里,我们发现了关于培养各种能力的论述,如有效利用闲暇时光、进行建设性的自我批评、以新颖的方式处理问题、体验和欣赏不同创造表达的形式。我的结论是,我们抽样的学校为达到这些目标做得太少了。对一些目标,它们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另一些目标,它们则起了负面的作用。正像对其他的教育目标一样,它们区别地对待个别学生和学生群体。”(P254)


        事实上期待是期待,现实是现实,就如我们许许多多的目标一样,远大也美好,但这些目标只是纸面上的,或者是作为标语口号悬挂的,向上面汇报的,给来客介绍的,能实实在在落到实处的还真的不多,不过有许多东西原本就是落实不了的。最典型的恐怕就是所谓的“高效课堂”的目标了,它表面上看来是对教学质量和教学效益的最优化、最大化的孜孜不懈的追求。但实质却指向考试的质量。

   比如说语文教学,尽管我们也有所谓《课程标准》,但其内容的模糊性和评价的悬空性使其作用受限。面对这样的现实,从事实际教学的老师总是在为教学内容(即“教什么”)问题叫苦不迭。在备课、上课、反馈、评鉴以及对教科书、教学参考资料的态度上,我们总懒得思考为什么教,教什么,什么时候教,怎样教,为什么要这样教?这样教对学生有什么帮助,这样教对自己的专业发展有怎样的意义?我们总是习惯了教教材,搬教参,甚至于习惯于等集体“备课”给提供一个现成的教案。现在的实际问题并不是要创立什么教学模式,急切需的是教材编写者、教学的具体实施者,根据课程的总要求,针对具体的教学内容、具体的教学对象所确立相应的,可以达成的科学的教学目标、教学监控体系质。


   柴静在《事实就是如此》中曾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一八九四年,美国传教士亚瑟·史密斯写过一本书叫《中国人的性格》。他观察到当时的国人有一个强烈的特点是缺乏精确性:“分布在城市边的几个村子,跟城相距一到六里,但每个村子都叫三里屯。”中国的“一串钱”永远不可能是预想的一百文,陕西省是八十三文,直隶是三十三文,“这给诚实的人带来无穷的烦恼”。史密斯叹息这背后不求甚解的智力混沌:“你问一个中国厨师,面包里为什么不放盐?答案就一个:我们在面包里就不放。’‘你们这个城市有这么多好的冰制食品,为什么不留一点儿过冬?答案也只有一个:不,我们这儿冬天从来没有冰制食品。

   柴静慨叹道: 这种缺乏科学精神的文化渗透在整个老大帝国,蔡元培评论过:“自汉以后,虽亦思想家辈出,而其大旨不能出儒家之范围……我国从前无所谓科学,无所谓美术,唯用哲学以推测一切事物,往往各家悬想独断。”

    相对于数学、物理、化学等科学学科,语文学科是人为的切割划分的结果。一方面,语文学科同其他学科一样,是应该有它自身的课程体系的,这体系包含着语文知识、思想情感、语言积累、语感、思维品质、品德修养、审美情趣、个性品格、学习方向、思维方式、学习习惯等等。另一方面,但由于其切割划分的结果和其他一些不可理喻的因素,现行的语文课程又是不同于其他学科的,内容的模糊性和评价的悬空性使其作用受限。

   于是在“多快好省”的指导思想下,我们就将改变寄托在所谓的高效课堂建设上了,纵观当下盛行的高校课堂模式,有多在“有效利用闲暇时光、进行建设性的自我批评、以新颖的方式处理问题、体验和欣赏不同创造表达的形式”上给予关注的呢?更多的往往则起到的是负面的作用:学生对语文越来越不感兴趣,作文越来越没内容可写,语言越来越粗俗无趣。这早已是无争的事实,可是我们总是对此熟视无睹,或者束手无策。


   在目标与现实之间寻求某种契合,恐怕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了。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