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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作者：张志励 我母亲是一位善良大度的人，大大的脸庞看上去就像她哪宽广的胸怀一样，我不论什么时候回家总能看到母亲哪慈祥的笑容，岁月的沧桑和艰难在她脸庞上看不见什么痕迹，母亲的耳朵长的很厚重，耳垂像弥勒佛的耳朵样长的又大又长。母亲为人宽厚，好像从来都不与人争多论少，性格温和。她常常给我讲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生活极其困难的时期人都吃不饱肚子，饿得要命，她说某某人聪明经常偷吃，她自己都不知道偷吃，她饿的但是也不会偷…… 因为过去生活特别艰苦加之母亲生育的孩子多，营养缺乏缺钙，导致了母亲驼背，所以母亲早早的弯下了她哪不堪重负的腰。从我记事起母亲看上去就像个老太太…… 我母亲出生在一个小资产家庭，外爷是个商人，育有三男，一女。母亲和多数大家闺秀一样是我外爷的掌上明珠，倍受我外爷宠爱。母亲小时候家庭富裕，所以生活在幸福之中。在我母亲临终前两天她还给我反复讲她怎么受到过她父亲的如何宠爱。 然而母亲从结婚起就没有什么幸福可言，因为在哪个社会背景下，封建时代的妇女，受到公公婆婆的打骂在日常生活中都习以为常，爷爷在哪个时候算是个小地主阶级，解放后被带上“地主”的帽子，据我所知历来但凡是过的好一点家庭的人几乎都勤劳，爷爷也不例外，鸡鸣起，半夜睡的带领家人勤勤恳恳的耕耘着自己的土地，爷爷是个农民，农民是靠劳动力获得资本的，人勤地生宝，所以勤奋的人能致富这是很正常，没有几个懒汉不劳动能发家致富。我母亲生活在十几口人这样一个大家庭辛苦也是很正常的事。我父亲排行老大，在外读书，工作，家里由爷爷当家，爷爷奶奶说了算，我父亲兄弟姊妹八个，所有的家庭吃喝拉撒很多负担都有我母亲的辛勤劳作和付出，母亲每天拼命的干活，但是依然会挨打挨骂，干在人前，吃在人后这是一个时代“精神”！到后来我们姊妹又存活了九个，还有夭折的，母亲的辛苦是很自然的事……到了农业合作化后母亲的生活就更加艰难，我父亲常年在外面工作，一个小脚女人，支撑着一个家庭，推磨，担水，打柴……还要在生产队下地种地，收粮食等等连天黑夜的干活。母亲给我讲述她在生产队劳动每天回家就半夜了，还要给孩子们弄的吃了，洗洗涮涮后鸡就快报晓了（因为那时候没有手表时间大概就是根据鸡鸣来衡量时间），母亲小憩后赶紧爬起来往地里跑，那时候是靠劳动挣工分养家糊口的，但是队长已经到了地里，看见她就骂，说是她迟到了，那么到底是什么时间算是迟到？也是由队长大人说了算……就这样干着还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着这种辛酸生活，艰难困苦的生活没有经历过的人想都不能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到了文革时期母亲的生活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不说别的，没有粮食吃饿得人都奄奄一息，还要承受各种各样繁重的劳动和精神上折磨……后来父亲因为文革失去了工作回家了，这时候父亲又受到人身限制，失去了自由，被限制着父亲什么也干不了，这个时候泥菩萨过河，父亲是自身难保！失去自由和毁灭人性的折磨，父亲也没有了劳动能力，更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家庭几乎面临绝境，我大哥大一点饿得无法读书，不去学校偷偷摸摸的到处乱跑，有时候运气好点碰到点吃的偷回来，这里所说的吃的不一定是粮食，凡是能勉强入口的东西，只要能充饥就不错了，算是吃的！但是还千万不敢让我父亲知道，哥哥偷东西要是让父亲知道了必定会打哥哥。有一次晚上哥哥饿的睡不着，跑到一个烂窑洞累的不行了准备找个地方休息，进去里面有堆烂柴，准备拔开这些烂柴睡在里面，没想到天不绝人，里面不知道什么人藏了些土豆，萝卜等。哥哥喜出望外抱了点就往回跑，回去把家人叫起来煮着吃，父亲这时候也饿得没办法，也顾不了那么多。从此以后父亲就不管哥哥了，生活在这种压力下父亲没有能力管教他们，听天由命吧，哥哥们开始了用偷的办法接济着家人的生命，往事不堪回首，说多了都是泪！我笨拙的笔无法完整描述那个辛酸的时代！母亲有一次生完孩子，给孩子吃的一点奶水都没有，饿得睡不着，出去走到一块小麦地里，小麦正抽穗，可是小麦穗没有灌上浆，一点淀粉也没有，她掳下麦穗来放到嘴里嚼嚼，咂咂水水，更可怕的是这时候来了一只野狼，母亲吓坏了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真是老天有眼命不该绝，狼走到跟前闻了闻母亲走开了，母亲吓得半死！魂不守舍，连饿带吓站不起来！慢慢地爬回家中…… 妈妈就这样走过了哪炼狱般的岁月，那种艰难困苦不是语言能描述，太多太多的辛酸在我的文字里只能举其一点，在这里我以点带面做为对母亲的记念，不能报得三春晖！在哪个年代天下有这样千千万万伟大的母亲，她宁愿自己饿死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饿死，所以她都会坚持活下去！她会不顾一切的活下去！她必须活下去！否则孩子怎么办？ 皇天厚爱善良的人！母亲活着终于迎来了一个伟大的时代，迎来了伟大领袖邓小平改革开放的春风解冻了神州大地！从此以后母亲再也不用忍饥挨饿了！哥哥们也都长大了，没想到生命力特别顽强的母亲能活到九十岁高龄，寿终正寝，在临走的最后母亲没有说她有什么痛苦，思维意识一直保持着清醒…… 母亲在最后几天里意识到自己不久要离开给我们，我发现她的思维越来越清晰，比以往不同她给我反复讲述她的过去，我惊奇得发现我母亲的思维能力那么好，记忆力超强，过去那么长时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一直以为母亲和别的普通老太太一样对世界观概念可能模糊不清，没有什么是非观，平平淡淡的母亲，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母亲，原来她的处世观一切都是那么的高明和睿智，用“大智若愚”来解释母亲也一点毫不为过。据说我母亲曾经有过精神失常，但是有谁能知道她的精神承受过多少打击？。 在母亲最后的几天母亲和我有过几段刻骨铭心的对话。我择录几句，做为纪念；妈妈说：“我瞌睡的”，我说：“那您睡一会”，她说：“我不敢睡，怕我睡着了你跑了”，听到这里我的心都碎了！妈妈从来没有过这样，如今她倒是像个孩子，以前最多是不愿意让我离开，但是我给解释一下要走了理由，说我忙着，要出去干什么去，她就会说“哪就忙你的去吧”……没想到妈妈这个时候脆弱到如此程度！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是再有多么要紧的事，也不忍心抛下母亲，我知道我陪伴她的日子不多了。 有一天，一个亲戚来看我母亲，走的时候特意给母亲告别走过来给她打招呼，走了以后妈妈就给我说：“你看有教养的人就是不一样，走的时候都会来给人打个招呼，某某人来说是给我拜年，也没有见拜年，也不问候我，走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每一个来看她的人走后她都反复的念叨着，会念叨那个人的优点，还有同情那些人身体不好或者家庭不好的亲戚们。她侄女来看她，走了以后她就反复的念叨，因为她侄女聪明能干，长的漂亮，家庭幸福，提起侄女母亲就很开心，满脸欢喜还有些自豪。在母亲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每天来看她的人几乎都是络绎不绝，那么多的三亲六故她都心中有数，谁来了看她了谁没有来看她，谁的人品，家庭等等她都心中有数。 有一天她晕的快不行了，我问“妈妈您晕的怎么办啊？”她说：“我晕的不行了你们都看怎么办？我知道怎么办？我剩下一口气了我还能知道怎么办？”。她说话坚强有力，看样子她也没有一点后顾之忧！意思是交给你们了你们看吧！都这个时候了她不说看你怎么办？她知道哥哥们都在身边所以这样说“看你们怎么办……”母亲给我讲你看谁，谁，谁都活不到六十岁就走了，可怜的我吃过东西他们没有吃过，我见过的东西他们都没有见过。母亲的话至始至终都对人们充满着怜悯和同情！好像不知道什么是怨恨，总觉得人都很可怜…… 2018年3月7号凌晨二点半，黑夜中春风轻抚着母亲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地，母亲即将被这片她深爱的土地拥入大地的怀抱长眠，那也是黄土高原每一位老人最终期望的归宿。母亲走完了她艰辛而伟大的人生历程，九十年！在我心中永远不算多！多么希望我母亲还能健健康康再活九十年！九十年虽然很漫长！但是在宇宙无限中是一瞬间的时光！母亲走了！一切一起都过去了，母亲安详的表情，看不到的一点痛苦，带走了她所有的故事！不幸和委屈！孩儿不孝！无能为力！一万个舍不得您！一万个不甘心！可是留不住，谁都留不住，妈妈走了！妈妈下辈子我继续做您的儿子吧！ 眼泪成字墨成词 拙笔难表一寸心 泼墨涂字回头看 母亲历历在眼前 …… 文/张志励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张志励,男，汉族,甘肃，庆阳岐黄故里人,生于1971年9月，出生于中医家庭，《伤寒杂病论》学术传承工作委员会委员，《我不甘心中医莫落》等文章发表于《中华医药》在海内外受到中医同行的赞誉。一个喜欢学习，手不离书的人，爱好文学（有诗词发表）。 《金秋文学》微刊征稿启事（最新版） 《金秋文学》™ 授权发布、转载请注明来源及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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