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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牛盛开的日子 作者：徐宜业 我小时候，南徐庄家家门前都有一个菜园子，菜园子外围种着一圈木槿作为篱笆。篱笆上，缠绕着牵牛花的茎蔓、叶子。 “离离牵牛花，萦蔓绕业棘”、“竹引牵牛花满街，疏篱茅舍月光筛。”无论白天，还是夜晚，篱笆缠牵牛花，成了村庄难得一景。每当夏天来临，牵牛花盛开的日子，木槿篱笆四周缀满红的、蓝的、白的牵牛花。那时我还不懂事，常常揪木槿篱笆上的牵牛花，捏牵牛花上的绿头大蜻蜓，有时踩坏了菜园里的黄瓜钮子、菜豇秧子。 “ 牵牛花， 草上爬， 身上背串小喇叭。 喇叭再多也不卖， 送给庄上小娃娃……” 那时，母亲经常指着牵牛花，教我学唱《牵牛花》的儿歌。不过，南徐庄老人们是叫不出牵牛花的，他们叫黑白丑。 惊蛰过后，小动物开始活动了，小草发芽了，菜园周围牵牛的花芽也从泥土里悄悄地冒了出来。在春阳中，在春雨中，牵牛花的嫩苗慢慢长大。牵牛花的叶子是互生的，井然有序地缀在细细的茎蔓上。它那片片绿叶，经春风一吹，随着茎蔓左右摇摆。我揪下一片叶子仔细一看：原来牵牛花的叶子是心形的，正面与背面颜色略有不同，正面的绿色比较嫩，背面的绿色明显深了很多，还长了些白色的小毛。 春深似海，几个星期后，牵牛花开始抽须了，它的茎蔓开启了攀爬岁月。牵牛花的茎蔓从地上一直向上蔓延，遇到物体就继续往上爬。那紫色的茎蔓又细又长，上面密布着柔软的绒毛。细细端详，每条茎蔓上，每隔一小截，总长着一根细细的叶柄。叶柄上长着五六片大小不一的叶子。它越长越长，越爬越高。你会担心：牵牛花能不能找到攀附物呢？你真是“杞人忧天”！牵牛的茎尖总能找到依附的物，不断攀爬，把依附物缠绕起来。那细长的藤蔓，看起来有点像牛绳。难怪有人说，这根“牛绳”，就是牛郎当年牵着牛，吹着喇叭，送织女回家的。 不知不觉，夏天到了，牵牛开花了，有的打花骨朵，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展开两三片花瓣，有的完全开了，张开了小喇叭……它的花色也不单一，红的、蓝的、白的、粉的、紫的……真是颜色各异。 我弯下腰来，细看这些“小喇叭”：每朵花都有细长的花柄，花柄的尖端都有五片花瓣，这五片花瓣连成一个整体，决不分开。花瓣的顶端是“五角星”状的支架，涂上不同梯度的色彩，上面是紫的，中间是粉红的，下面是白的。花瓣的中心有六七根蛋黄色的花蕊，细细长长的，像大头针一样。鼻子凑近闻闻，能闻到一股清香。你看，蜂儿、蝶儿在花上翻飞。早晨太阳慢慢升起，闭合的牵牛花慢慢打开，张开了小小的“喇叭”。下午，太阳慢慢落了下去，小“喇叭”慢慢地合上了，因而古代文人叫它朝颜花。 牵牛花的花期很长，从夏天一直开到秋天。“秋赏菊，冬扶梅，春种海棠，夏养牵牛。”在夏天众多花草中，牵牛花算得上是大自然的宠儿。 这满篱笆的牵牛花，随着这弯弯曲曲的的茎蔓，在夏风中，在秋雨中，开放、开放、开放……像在吹奏一个个小喇叭。这可爱的“小喇叭”，常引发人们无限的遐想。 记得那年夏天，在大柳树下，大爷爷指着篱笆上盛开的牵牛花，给孩子们讲牵牛花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个山叫金牛山，金牛山附近有个村子，叫金牛村。金牛村人都很穷，没有牛耕地，只能刀耕火种。 村里有一对孪生姐妹，她们刨地时捡到一个银喇叭。这时一位白须银发的老头，飘然而至。这个老头不是凡人，而是神仙。老头神秘地告诉姐妹俩：“孩子，金牛山里有一百头金牛，这个银喇叭就是打开金牛山的钥匙。五更时，山北坡会放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那就是山眼。你把钥匙插在山眼里，金牛山就打开了。你们会看到很多金牛。这时，你们每人牵一头金牛回家，从此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吃喝不愁了。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不能用嘴吹金喇叭。如果用嘴吹，金牛就活了，变成真牛跑了出来。” 姐妹俩按照老人的方法，用银喇叭打开了山门，进了金牛山，真的看到一百头金牛。可是姐妹俩没有把金牛牵回家独自享有，而是拿银喇叭吹活了金牛，推出了山洞，赶回了村子，分给了穷人种地。姐妹俩因为违反神仙的约定，受到了惩罚，被太阳照成了喇叭花。以后，人们把喇叭花改叫牵牛花。 这浪漫传奇的故事，照出人们高贵的灵魂。多么善良的姑娘啊，为了穷人，宁可牺牲自己年轻的生命。 深秋，牵牛花谢了，叶子黄了，花茎上长出了圆鼓鼓的果子。它的果实接近球形，是三瓣分裂的，里面藏着四颗黑色的小种子。牵牛花的种子一成熟，就要及时采收、洗净、晒干、保存，不然就会破裂而丢失。 牵牛花的种子有黑、白二种，性寒，味苦，在中药里叫黑丑、白丑、二丑（黑、白种子混合），有泻水利尿，逐痰，杀虫的功效。我老家人叫它黑白丑。小时候，我如果大便不通了，母亲就用黑白丑种子煎汤让我服用，一喝就好，非常灵验。 在黑、白两种牵牛种子里，黑牵牛的药用价值更大：内服可消除水肿、调理肠胃、杀虫抑菌，外敷可治疗毒疮和皮肤疾病。 有一次，母亲带我去老高先生家抓中药，老先生给我讲了牵牛种子的故事。 从前，河北晋州李庄有个叫李虎的小伙子，得了臌胀病，请了很多医生治病，总不见好转。最后家人请山西潞州府的一个老郎中看病。老郎中用野喇叭花种子煎汤服用，治好了李虎的病。病好后，李虎牵头牛送给老郎中，表示谢意。李虎问老先生花种的名字。可是，野喇叭花当时还没名字。老郎中想了想：野喇叭花种子能治好不治之症，病人病好力能牵牛，就叫“牵牛花”吧!从此，野喇叭花就有了“牵牛花”这个名字。 冬天，西北风一刮，牵牛花果实的外壳裂开了，种子跌落在泥土里。春天一到，小牵牛花的嫩芽又破土而出了。待到夏天，美丽的“小喇叭”又“滴滴答、滴滴答”地吹了起来…… 文/徐宜业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徐宜业，1966年12月出生，中共党员，江苏省泗洪县龙集镇人，1985年6月毕业于江苏省淮阴师范学校，南京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本科学历，中学高级教师，被评为镇首届名师、县中学语文学科带头人、县政府优秀教育工作者、县优秀班主任、市语文骨干教师，主持多项国家、省市级课题并结题，有一百多篇文章发表于各级各类报刊、平台。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工作于农村，教育农家娃。喜爱农村，喜爱乡土，喜爱乡情乡俗，喜爱乡土生活，喜爱乡土一样的农民，喜爱书写乡土一样的文字。 《金秋文学》™ 授权发布、转载请注明来源及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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