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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到这部影片的名字是在管理学课上，女老师讲的时候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但目光中流露着几分钦佩，她说：“传闻这部电影拍出来好久了，但一直都不火，最近是因为导游死之前都在大力推广这部电影，所以陪着朋友才去看的这部电影，刚开始看着觉得很无聊，看到后来才知道精华所在。” 一部到死都要宣扬的电影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老师口中的“精华所在”又是指什么？带着这种好奇我当天晚上就在线观看这部电影。 原以为《百鸟朝凤》是一部关于古代爱情的影片，然而那色调、那时代绝对是我讨厌的解放初期的风格。看着演员名单，里面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也没有一位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这也许是它不火的原因。因着这份好奇我还是选择硬着头皮看下去。 出场便是一位姓游父亲带着年幼的儿子去找一位唢呐匠焦三爷拜师学艺，男孩一路挣扎，显然他的百般不愿拗不过父亲强硬的态度，为此吃了不少苦头。初次见到焦三爷，总觉得他会一个不凡的人，事实也说明他确实是一个不凡的人。这年头要拜入他游家班（后来才改的称呼）的人不在少数，能进游家班的人却寥寥无几。想要进这个班子，起码的气力测试要通过，然而天鸣过不了。他父亲急切地恳求收下天鸣“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向焦三爷解释，谎称天鸣是因为没有吃饭才过不了的，见他仍是无动于衷又磕起了响头，天鸣见到父亲头破血流卑微至此泪水不禁从脸庞滑下。也许正是因为这滴泪焦三爷才答应收他为徒。多年后焦三爷自己也说：“我收你做徒弟，是因为你的眼泪。” 一开始，焦三爷知道他的不足，特意带他来到河边并折了一根很长的芦苇管子，告诉他要用这跟管子把河水吸上来就能开始练习吹唢呐了。天鸣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焦三爷对此很失望。当时他为了能吹响唢呐，每天天不亮就一个人来到河边练习，烈日炎炎下有时嘴角都磨出血了还在坚持，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他吸上来了，那一刻整个芦苇荡都是他雀跃的呼喊声，知道他的人也为他而高兴着，唯独他师傅焦三爷还是摆着那张脸。 不久，来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师弟――蓝玉，他在这方面极具天赋，虽然他们一见如故感情要好，但天鸣在他面前还是自卑的。一日，焦三爷当着天鸣的面在芦苇荡吹起了《百鸟朝凤》，它模拟着各类鸟声，活灵活现，仿佛它们真的在耳边啼叫，但听起来又不聒噪嘈杂，反而让人心生欢喜，这是真正的自然之音，不仅天鸣肃然起敬，我也叹为观止。在这一刻，世间所有的乐声都不及它引人入胜、余音绕梁！ 从那以后天鸣有了第一支属于自己的唢呐，他就用它模拟动物的声音。在一次聚会上，师兄们要求这两个小师弟各显身手，对蓝玉来说不过小菜一碟，但对于默默无闻的天鸣来说能赢得一大片掌声是出乎意料的，原本忐忑的他听从师傅的话就表演了一段动物的叫声。天鸣的父亲也在场，看到儿子如今的水准他觉得当初的选择是没错的。这次的表演让焦三爷决定带这两个孩子去见见世面――去给一大户人家吹唢呐。晚上，他们在一个草棚里睡觉不慎起火了，火势过猛，仓皇逃窜中天鸣遗失了他的唢呐，焦三爷叮嘱过：“记得，唢呐离口不离手，你要好生护着。”于是他想再回到火海中去拿，却被蓝玉阻止了，他说不过是个唢呐没什么打紧的。随后焦三爷出来得知天鸣遗弃了他的唢呐，“啪”的一声一个大手掌落在他的脸上，天鸣的脸立刻红肿起来，一怒之下焦三爷要将他逐出师门，所幸事后蓝玉鼓起勇气向焦三爷交代了事情的始末才解除这危机。起初我并不理解焦三爷为何如此不近人情，不过是一支唢呐，哪抵得上人命的珍贵，况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给他一支新的不就了了？后来才理解焦三爷的所作所为，“只有把唢呐吹到骨头缝儿的人，才能拼了命把这活儿保住，传下去”这句话深深地音响着以后的天鸣。在他心中，唢呐是神圣的，它不再是一门赚钱的活计，而是一门崇尚的匠活。通过这件事，焦三爷将蓝玉遣回家了。焦三爷手下弟子不少，比天鸣资深且有能耐的人也不少，他却独独将班主之位传给了游天鸣，至此才有了游家班。 从一开始我是不想学唢呐的，到后来如此认真是有原因的――他肩负着父亲对他的厚望，他正真喜欢唢呐还是受焦三爷《百鸟朝凤》的感染，当时他一心想学这首顶级般的曲子。也是因为焦三爷说：“道德平庸者只吹两台，中等的吹四台，上等者吹八台，只有德高望重者才有资格吹百鸟朝凤。”他才领悟到百鸟朝凤的神圣之处，他说要等焦三爷百年后为他吹奏百鸟朝凤，可焦三爷说他还不够格，焦三爷心中德高望重可见一斑。 随着时代的变迁，唢呐逐渐被西洋乐器取代，没有人愿意守着这份固定的饭碗讨活计，作为游家班的班主，天鸣不能放弃，他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可他骨子里的坚持完全继承了焦三爷，别人可以放弃，但他不能，也不能改变他的原则。游家班人员涣散，一次的演出中凑不齐人，天鸣四处游说他们仍旧无动于衷，好不容易有人答应吹完这最后一台，还是少一人，后来还是他师傅亲自上阵。西洋乐队也来了，为了不输阵势，本就病入膏肓的焦三爷吹到口吐鲜血还在坚持，不幸的是以失败收尾。双方都动手打起来了，焦三爷感叹：“以前出活的时候，唢呐匠坐在太师椅上，孝子贤孙跪倒一大片，千恩万谢的，可现在，，谁他娘的还把唢呐匠当回事。”在这凄风苦雨中，焦三爷提前离市了，他带着遗憾与忧虑离开了，也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游天鸣身上，只希望他能够好好传承下去。 游家班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天鸣还担着班主的虚名。游父几次三番劝他改行另谋生计，还不断懊悔当初怎么送他去学了唢呐呢！面对来自家庭和生活的压力，来自社会的无助，天鸣踌躇不前，不知何去何从，他清楚地知道他不能放弃唢呐，“咱们吹唢呐的好歹也是一门匠活，既然是匠活记得有人担起责任把这活发扬光大”他把这句话当金科玉律终生奉行，虽然不知道他的结局怎样，被时代抛弃的命运是无法逃脱的。 谢飞说：“我们的文化越来越偏离，何时我们的文化能够重新回到正轨上，中国电影就真正有望了！”这句话引起了我的共鸣。 《百鸟朝凤》是通过唢呐这一门匠活，教会我们民间文艺也是传统文化的一种，面对中国传统文化应持着坚定不移将它传承下去的正确态度。如何面对优良传统，是现在所要面临的一个严峻课题。 我不明白这样一部具有深远影响、深刻教训的作品为什么得不到人的喜爱或者关注，难道以死为代价才能唤醒人的觉醒吗？ 有些东西的退出是必然的，但消亡是惨痛的，精神也是该长存的。 ▲作家刘富道为相子诗生活题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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