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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海往事:汉武帝的楼船水师

 姜子说古书 2020-07-27

李铁/航海往事 

很多军事史专家认为,我国是个陆上大国,海洋文明不如西方发达,认为从郑和那时候起,中国海军才开始正规化,接下来是北洋水师。

其实,这是一种误解。早在汉代时,汉武帝刘彻就已经创建了一支楼船水师。这支大型的专业化舰队不仅用于江防,也可以用于海防,拥有众多常备兵员,士兵训练有素,装备也很精良。

楼船虽然是内河船只,但这支舰队曾经到海上作战,具有一定的远航能力。这支舰队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最庞大的海军水师,应该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独立的海军军种。

那时,汉武帝有个上林苑,是很大的一个皇家园林。他在里面开凿了一个巨大的人工湖,称为昆明池。据记载,昆明池是仿照昆明的滇池修建的,面积约为16.6平方公里左右。为了训练楼船水师,汉武帝从北方、中原一带征招来不少水军士卒,在这里进行专业的训练。

楼船是一种大型船只,船上有楼,说不准楼有几层。据说,汉朝的楼船水师中还有一些大中型戈船,这种船安装着尖锐船首,是钢铁利器,战斗中用以撞击敌人,造成敌船损伤,以增加舰队的攻击威力和破坏力。

汉代楼船水师由杨仆担任总指挥,由于楼船非常有名,人们也把他称为楼船将军。历史上,这支楼船水师多次参战,在平定南越国、东越国叛乱以及讨伐朝鲜半岛时,都立下汗马功劳。

南越国在广东和广西一带,地方很大,但汉武帝时还比较落后。南越国王年龄当时有点小,宰相吕嘉主管朝政。尽管西汉相当强大,但他觉得两国有重山阻隔,因而对西汉持抗拒态度,拒绝将国家并入西汉,也根本不服从汉武帝管理。

汉武帝认为自身很有实力,寻思只要稍稍施加点压力,肯定能让吕嘉就范。于是,派出一支2000人左右的部队,对南越国进行武装威慑。不成想,这招不仅没达到目的,反而迫使吕嘉铤而走险。他设下埋伏,全歼了这支部队,同时,杀死了想投降汉朝的年幼国王,又推选一个新的南越王

于是,汉武帝大怒,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派遣大约10万人讨伐南越国。西汉部队的主力就是楼船水师。由于岭南在下游,因此,他们从水路一路顺流而下,不仅避开了山岭、丛林阻隔,避开了南越军队的防线,也节约了不少时间,减少了士兵的体力消耗。

第二年冬天,杨仆率领楼船水师到了广东,首先攻陷了韶州(韶关市)的大峡谷,又攻破广州西北的石门,缴获了南越国的一些船只和粮食。在这里楼船水师待了一段时间,和其他陆上军队会师后,汉朝军队水陆并进,前往南越国都城番禺(广州)。

南越国军队企图固守番禺城,但根本无法抵挡汉军的攻势。杨仆很快打败那里的南越军队,并放火烧城。当时,因天色已晚,到处都是杀声一片,南越士兵不知道西汉来了多少军队,大部分投降了。南越国的新国王、丞相吕嘉等人带着一些心腹逃到海上。但西汉军队不肯罢休,一直追到海上,把他们全部抓获。从此,南越国就灭亡了。

楼船水师在放火烧城的时候,西汉陆地军队的士兵首先攻入番禺王宫,立下头功。楼船水师虽然没有夺得头功,但冲锋陷阵、对战争胜利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在南越国东面,有一个闽越国。闽越国也叫东越国,在今天的福建省和浙江省南部一带,其祖先据说是越王勾践。

汉武帝讨伐南越时,东越国王馀善自告奋勇,请求率水师8000人跟随杨仆一同攻打南越叛军,汉武帝同意了。但他们走到广东揭阳附近,就以风浪太大不利于行船为借口,停止往前走了。东越国还暗中派人到南越国联系,告知有关情况,实际上是采取骑墙态度。

西汉其实一直也想吞并东越国。杨仆当然知道汉武帝的心思,当他看出馀善心怀反意,便立即上书汉武帝,请求率水师攻打东越国。

汉武帝同意了。馀善听说汉军就要打过来,便坚定了反汉的决心。他给一名东越将领加号“吞汉将军”,扼守住汉军必经之路。自己更是自立为帝,镌刻了“武帝”玉玺,并发榜公布西汉的各种罪状。

汉武帝大怒,除了杨仆,又加派人马,一共5路大军,水陆并进,攻入东越。东越国的一些王侯看到汉军来了,根本打不过,他们一商量,杀了馀善,率部投降西汉,于是东越国也灭亡了。

这两次战争中,楼船水师虽然都发挥了很大作用,但战斗在主要还是在内陆进行。楼船水师正式渡海出战是讨伐朝鲜半岛。

西汉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朝鲜半岛那时候还没形成朝鲜族,只有一个叫卫满朝鲜的国家。后来这个国家越来越强大,和西汉发生了严重的外交危机,不仅自己不向西汉朝贡,还阻止周边别的小国。汉武帝感觉卫满朝鲜对汉朝的威胁愈来愈大,决定起兵远征朝鲜半岛,双方兵戎相见。 

汉武帝共派兵5万人,其中一支是由杨仆率领的楼船水师,他们从山东出发,数百条船渡过渤海前往朝鲜半岛,这次战争开创了汉朝大规模渡海作战的先例,航行距离要超过春秋时的吴国水师。

但这次渡海入朝作战并不顺利,杨仆为了抢头功,自恃海军优势,不与陆军部队商量,一到地方就率先发动了进攻。

他把航速较快的船只编成一支突击队,自己亲率这支突击队冒险行动,强行登陆,把主力船队也抛在身后。他原本想打卫满朝鲜一个措手不及,不料卫满朝鲜国王知道汉军登陆部队只有几千人,决定下重手,先把这些汉军吃掉。

杨仆被打了个反伏击,他和残兵败将躲在山里边,后来在其他汉军的接应下才脱离困境,狼狈不堪。

不过一年后,卫满朝鲜国很快投降了,西汉在朝鲜半岛建立了4个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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