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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铁《航海往事》 五代时，沙陀人的“故地”幽云十六州被石敬瑭献给了辽国。北宋立国后，一直要把这块“故地”夺回，但并没有这个能力，后来双方签署了和平协议，两国维持大约100年的和平。 辽国东北的女真族在完颜阿骨打领导下，建立了金国。他们反抗辽国统治，屡败辽军，使辽国国势摇摇欲坠，迅速下滑。此时，宋徽宗与大臣蔡京、童贯都认为，辽国亡国在即，金国将取而代之。联金攻辽，不但可以向金示好，还能收复失去200多年的“故地”幽云十六州。 于是，宋徽宗决定，派人去金国洽谈联合攻辽事宜。但双方在地理上并不接壤，使节谈判只能通过渤海往来，因此，双方的军事联盟也称为“海上之盟”。 经过一番准备，政和八年(1118年)八月，宋朝使团从蓬莱渡海出发，一个月后到达辽东，又走了20多天到了金上京(黑龙江阿城白城子)。完颜阿骨打听闻宋朝有联合金国作战，收复幽燕云十六州的动议，有点意外。与大臣们商议了两天，决定同意宋朝的策略，并派人与宋使一同回去，商量具体事宜。 宋朝皇上看来的人级别不太高，就派蔡京、童贯与金使谈判，提出攻辽成功后，幽云十六州归宋的要求。但完颜阿骨打未授予金使充分权力，他只能含糊其辞，北宋不太满意，谈判不了了之。 宣和元年(1119年)三月底，北宋不死心，准备再次派使节去金国谈这件事。不料，这时北宋听说辽国已经采取措施，册封完颜阿骨打为东怀国王，他们已经和女真人讲和了。 于是，赶紧下令，走了一半的宋朝使团取消前往金上京的打算。金国对宋朝中止谈判非常不满，告诉北宋，与金修好只是辽国单方面意思，册封金国为东怀国，也没有被金国接受。 情况不明，宋朝君臣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童贯因在其他战争中略占上风，便主动要求出使辽国打探虚实。在辽国时，童贯结识了河北人马植，他在童贯荐引下，向宋徽宗献上联金灭辽的策略，希望宋徽宗恢复往昔“故地”，并断言，“蓟北旧疆”的臣民看到宋军到来，一定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这与宋徽宗的想法完全一致，宋徽宗大喜过望，命他改名为赵良嗣，参与这件事的运作。 宣和二年(1120年)，宋徽宗命赵良嗣以卖马名义，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再次来到金国。这封信主要就是要求双方联合攻辽，成功后，幽云十六州一带“故地”都要归宋朝。经过谈判，完颜阿骨打基本答应了宋朝的要求，双方从此缔结共同攻辽的联盟。 根据盟约，金国攻取辽国在内蒙古的中京，而北宋攻取辽国的燕京和西京，即现在的北京和山西大同。事成之后，幽云十六州归还宋朝，宋朝则将本来交给辽国的岁币，转交金国，而辽国其余的国土也都归金国。 为了配合金国，宋廷派童贯攻打辽国。可是没料到，童贯率军北上到了“蓟北旧疆”，根本不见有人箪食壶浆出迎“王师”，人们早已经习惯了辽朝对他们的统治。童贯一共两次北伐，但均告失败，根本没能收复“蓟北旧疆”，覆亡在即的辽朝大获全胜。 而此时，金军却进展顺利，攻下辽中京与西京之后，完颜阿骨打亲率大军攻克燕京。他见宋军一再失利，对宋朝来使的态度变得十分倨傲和强硬。 赵良嗣奉命与金朝谈判，让他们履约交割幽云十六州，经过几次讨价还价，金国只同意将长城内的燕京6州交给宋朝。但宋朝除了要把原来给辽朝的50万岁币转交金国，还必须补交100万贯作为燕京的代税钱。如果半个月内宋朝不答复，金国将采取强硬行动。 赵良嗣回朝复命，徽宗立即全部答应了，并让他要求金国归还辽西京。金朝虽然一口答应，但乘机再向宋朝要了20万两的犒军费。然而，宋朝虽然交了银两，金国仍然拒绝交出辽西京。 在双方交割燕京时，金军入城已近半年，知道城池将归还宋朝，便大肆洗劫。燕京居民纷纷逃匿，十室九空，整座城池几乎如同废墟。金军离开时，满载金银财宝、图书典籍，押解着几万工匠和青壮劳力，只给宋朝留下了一座空城，周边几座县城几乎也是空空如也。 宋金海上之盟虽然进行了交割，而宋朝所得并不是全部的“蓟北旧疆”。宋徽宗对尚未收回的州县仍心心念念，总有点不甘心。但宋军没打胜仗，也不敢再作交涉，就此作罢。 在交割了燕京之后，完颜阿骨打撤离时公开宣称，过两三年，一定会把这里夺回来。不过，尽管如此，宋徽宗君臣还是很高兴，似乎夺回往昔“故地”的夙愿已经实现了。 宋、金联手灭亡辽国后，两国开始接壤。宣和六年(1124年)，金国攻下了宋军控制的蔚州(今河北蔚县)，两国之间矛盾升级，战争一触即发。 两国关系落到这一步，是宋徽宗君臣始料不及的。后人认为，宋徽宗联金灭辽是失策，倘不如此，北宋或许还不至于这么快覆亡。 实际上，收复幽云“故地”，是后周世宗以来所有沙陀君主的一贯追求，宋徽宗有这个打算，也完全可以理解。当时辽朝衰落，女真崛起，不失为攻取蓟北的最佳时机。 “海上之盟”从提出到分割成果，共用了12年。双方的合作加速了辽国的灭亡，让金国得到了很多好处，变得真正强大起来。但在北宋国力、军力都不振的情况下，强大的金兵后来攻克了北宋首都汴梁，酿成靖康之变，北宋就此灭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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