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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书家都对笔法、字法、章法这三者的关系十分重视，而又有各自的认识，现列举几位古今书家对此的论述。 元代赵子昂指出：“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体亦须用工，盖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 当今书法大家启功先生对张志和说：“赵子昂讲，作书用笔千古不易，结构因人不同。又说结字当以用笔在先，结构亦需慎重。这话恰恰说倒了。我们做个实验，把一个字，例如‘人’ 或‘八’、‘ 二’ 或‘三’ 等这些最简单的字，找写得最好的，哪怕是用照相机将它拍下来，再把笔画剪开来，随便扔在桌上，还像不像字？笔画故然好，却决不是字。反过来，一个字不讲究用笔，只用铅笔从字画中间画出来，这个字仍然好看，可见写字是结构重要，用笔次之。这道理再简单不过了。” 胡抗美先生说：“‘用笔千古不易’ 束缚了一代又一代的人……‘用笔千古不易’ 作为一种法则世代相传太可怕了。草书创作你能逆锋入笔，欲左先右吗？你能顿笔回锋收笔吗？‘千古不易’ 是赵孟 说的，他前面还有一句话：‘结字因时相沿’。这话讲得很好，好就好在造型要与世俱进。‘结字因时相沿’， 为什么就‘用笔千古不易’ 呢？没有道理，太绝对化了，不符合发展的观点，变化的观点。”又说：“笔法训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童子功’ 的早期训练项目。作为狂草创作，人都老大不小了，能力也老高不低了，再去强调笔法，真是无从下手。造型是永无止境的创新，只有造型才能形成个性和风格。‘双苞’、‘ 单苞’ 撮管握笔出不了美，中锋、侧锋形不成风格。” 关于书法章法，沈鸿根先生说：“一件成功的书法作品不只要求点画精到，结构优美，而且要求章法完整，通篇和谐。点画美、结体美，只是细节美、局部美，而章法美则是整体美。雕塑大师罗丹曾经说过：‘一件真正完美的艺术品，没有任何一部分比整体更加重要。’由此可见整体美的重要性。” 杨再春先生说：“一幅较为成功的书法作品，笔法和字的结构是主要的。在行、草书中，整幅作品的章法（布局）显得尤其重要。” 我不惜篇幅的引用他们具有代表性的观点、实例，目的在于供读者们参考。 我认为，一幅书法作品，它是由笔画（笔法）、结构（字法）、布局（章法）组成的，三者构成一个整体，缺一不可。严格说还应有墨法。 一幅书法作品有如一部机器，它是由优质的材料制成合格的零部件，然后将这些合格的零部件按照科学的设计给予组装起来成为优质的机器，你能说哪个不重要？ 笔法是书法作品的基础。一个字写得好坏，一看笔法；二看结构。每一个笔画都写得很规范，然后将这些规范的笔画按照结字的原则组合起来，这个字就好看。相反，不注重笔法的训练，笔画不合要求，竖不是竖，横不像横，撇捺钩挑写不出来，用这些所谓的笔画（不讲究用笔的笔画）能组合成好看的字吗？当然不能！书法是造型艺术，假若没有扎实的用笔技法，笔不能随心所欲，不听使唤，其造型也就不能如愿，这样就影响了造型的艺术性。因此强调笔法的重要性是必要的。俗话说：万丈高楼从地起。这就是强调基础质量的重要性。 至于赵孟 提出的“用笔千古不易”。我认为他着重强调了在笔法中以中锋为主的用笔原则，而这个原则在书写任何字体和书体时都适用，甚至是千古不变的。当然以中锋为主并不排斥其它笔法的使用，即使是草书，甚至狂草，其笔法的使用是多样性的，但不少作者还是以中锋为主。而且草书对笔法的要求更高，光靠“童子功” 的那点基础是写不好草书的，特别是狂草。 书法是造型艺术，笔法是为造型服务的，是实现造型的手段。胡抗美先生的这个说法是对的。笔法是造型的手段，是为造型服务敝，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结构（造型）是主要的，笔法是次要的。但是又正如胡先生所指出的“笔法仅仅是一个阶梯，是成功的一半。”假若笔法的基本功很差，甚至不懂笔法，那不失败了一半吗？那其它的一半还存在吗？不懂笔法又何谈造型！因此，笔法和结构（造型）虽有主次之分，但它们又相互制约，忽视了谁都不行。 单个的字就像机器的零部件，它单独不能构成书法作品；即使是若干互不相干的字也不能构成书法作品。字是构成书法作品的基本构件，而书法的章法将这些组合成文章或诗词的字有机的按照美的要求艺术化地构成一幅书法作品。作为笔画或由笔画组成的字，它们只是这整体（章法）中的构成部分，“点画美、结构美，只是细节美，而章法美则是整体美。”这是更大的、宏观的结体美。章法不仅重视外在的形式美而更重视内在的美，如文字内容的健康、书法作品的个性和风格、气韵、意境、神彩等等，这是书法作品的核心、灵魂。笔法和字的造型都为这个核心服务。章法又强调“变而贯”，“ 使静者复动”。即使同一个字在不同的位置，它的造型也不相同，甚至同一种笔画在不同的位置其用笔技法也不尽一样。书法贵在变，又贵在气势连贯。笔笔活、字字活、通篇活，既生机勃勃又和谐协调。通篇写好了，神彩也在其中了。 罗丹所说的：“一件真正完美的艺术品，没有任何一部分比整体更加重要。”我认为这正好是中国书法章法的注脚。 笔画是书写的对象，是汉字的最小结构单位，而每一个汉字又是构成书法章法中的必不可少的结构单位。笔法和字法都服务于章法。没有笔法就没有字法，没有字法也无章法，没有局部何成整体。所以笔法、字法、章法三者有区别而又有联系，可谓三位一体。墨法是联系前三者的纽带，假若没有墨法，前三者也不能呈现，又何谈书法作品。因此说，笔法、字法、墨法、章法是构成书法作品的四大要素，缺一不可！ （写於2007·7·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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