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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艺术家们的经典“抄袭”(借鉴)案例

 WQ_AI_LYS_999 2020-07-29

东尼奥·保罗(Antonio Paucar)- Purzelbaum in Yves Klein Blau,2011

一个计划要如何成熟?

这显然是最为神秘且幽微的过程、

它不受我们支配,

在潜意识中不断进展,

在灵魂的墙面形成。   

-  塔可夫斯基

塔可夫斯基这句话一直铭记于心,因为他很诗意的阐述了灵感形成的过程。一个“好想法”的获得对于艺术家而言是不易的,而一个能被当下认可的“好想法”更是稀少。并不是人人都是塔可夫斯基。就像电影大师英格玛·伯格曼评价塔可夫斯基所说:“初看塔可夫斯基的电影宛如一个奇迹。蓦然间,我感到自己伫立于房门前,却从未获得开门的钥匙。那是我一直渴望进入的房间,而他却能在其中自由漫步。我感到鼓舞和激励:终于有人展现了我长久以来想要表达却不知如何体现的境界。”

老卢卡斯·克拉纳赫( Lucas Cranach the Elder ,年轻女子肖像( Portrait of a Woman ),1526

每一位艺术家都渴望在黑暗摸索中捣鼓些那种能够担负时代精神之类的价值东西,但是无数拙劣的毫无价值的作品被捣鼓出来。后者对于一个平庸的又坚持的艺术家来说往往是多情却被无情恼,更甚至这种煎熬不亚于受难。艺术创作往往是一件无情的事情,别人是怀胎十月,也许你仅仅是便秘,都很痛苦,但结果却大相径庭。

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年轻女子肖像( Portrait of a Woman ),1985

那创作艺术有没有捷径呢,我很直接的说:“没有”。实际上,我认为即使在话语权较为看重的当代艺术里,好与坏,精确与扯淡,对于一个经过长期学习艺术的人来说,是比较容易从直觉上感受到的。沈从文说:“伟大的作品的产生,不在作家如何聪明,如何骄傲,如何自以为伟大,与如何善于标榜成名,只有一个方法,就是作家「诚实」地去做。”诚实,真诚是长久坚持做艺术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爱德华·马奈( Edouard Manet ),《阳台》( The Balcony ),1869

每年杜塞美院年展,我看到有些作品的质量虽不尽人意,但转眼又遇到作品一旁的作者,打量上下,发现作者与作品天然的统一,让你觉得作者是真诚的,是掏心窝的把他的所理解的世界带给你,尽管他所带来的世界有诸多不完善。

勒内·马格里特 René Magritte ), 视角:马奈的阳台》,( 'PERSPECTIVE  (LE BALCON DE MANET) ),1949

那些从学生时代走到艺术殿堂中心的艺术家们,不仅仅在创造自己的美学,另一方面他们中很多人都曾用自己的美学向老大师们致敬过,或者说借鉴过。当然借鉴与抄袭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是有些可爱的艺术家们也会混淆视听,例如毕加索曾说:“优良的艺术家抄袭, 伟大的艺术家偷窃。当我们剽窃别人的卓越的创意的时候,从不觉得羞愧。” 这句话好似为抄袭者站台,但如果我们要想全面的理解它,就必须从它的出处说起。

马克·罗斯科 Mark Rothko ),《无题》,( Untilted ),1969

1918年秋,毕加索与马蒂斯举行了一次联合画展。但是,立体主义的信徒们对毕加索这一时期的新作中所运用的古典手法感到不满,他们叫嚣把“只会抄袭”的毕加索开除出立体派。面对蜂拥而至的责备,毕加索丝毫不在意,他幽默地说:“抄袭别人必须的,抄袭自己是可耻。”转过身来,他又对着戈科多哈哈大笑说:“我终于把他们甩开了。”

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 ),《 路面上的血迹》 Blood on Pavement ),1988

看,这句话实际上是毕加索为了甩开当时信徒的“气话”。毕加索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他要来点使他的信徒恶心的话,好达到自己的心情舒畅。另一方面对于当时功成名就的毕加索,他也确实在不断的贪婪的向他人,古人亦或当时年轻的艺术家“学习”。知识也好,灵感也好,就像是吸附在磁石上的铁砂,如使用没有磁力的磁石的话,无论再怎么搅拌铁砂,也吸附不到一粒铁砂。

拉斐尔( Raphael ),《雅典学院》,( The School of Athens ),1509–1510             

伟大艺术家就是巨大的磁石,他拥有极强的吸取灵感,知识的能力,并把它们转化运用在自己的创作中。从这方面说,毕加索作为伟大的艺术家,他无疑具有无可比拟的吸收力。“感性”是一个成为优秀艺术家的必要条件,但是光有“感性”肯定是远远不够的,不然你的不错“感性”也许只能成为那些优秀艺术家眼中的不错的素材。

赛·托姆布雷  ( Cy Twombly ),《雅典学院二号》,( School of Athens II ),1964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对于被他“学习”的年轻的艺术家们来说,不仅是不公的,甚至近乎罪恶的。除此之外,毕加索当时所占用的资源也是年轻艺术家们所望尘莫及的。所以对于绝大多数的年轻的艺术家而言,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好想法,若是被毕加索提前“了解”到,后果还是很严重的。据说当时的毕加索时而会拜访年轻艺术家们的工作室,有些年轻的艺术家为了防止毕加索的“取经”,特意在自己的作品上盖了块布。

雅各布·卡鲁西 Jacopo Carucci Pontormo),《瞻礼》,( Visitation ),1528 - 1529 

真是很残酷的现实,即使到现在,那些有名望的艺术家“借鉴”(抄袭)不知名的艺术家的案例时常发生。因为过于悲伤,就不在这篇文章里提及了,我们来看看(学习)有名望的艺术家“借鉴”(抄袭)有名望的艺术家的一些有趣案例。

比尔·维奥拉 Bill Viola),《问候》,( The Greeting ),1995

首当其冲还是聊聊拥有大长腿以及艺术史硕士文凭的摄影艺术家杰夫·沃尔(Jeff Wall),他1946年出生于加拿大温哥华,1970年拿到不列颠哥伦比亚学院艺术史硕士学位。随后他以艺术历史学家的身份涉足摄影领域,他称自己为「现代生活的绘者」(Painter of Modern Life) ,他说:“我不是画家,也不画画,但我始终在作品中体现绘画的空间和意识。”他找到了电影、摄影、绘画三者之间隐蔽的联系,并且通过艺术家的构思后的整合三者各自的优势。

杰夫·沃尔( Jeff Wall ),《疾风(模仿北斋)》,(Sudden Gust of Wind (after Hokusai)1993

例如电影的优势无需多说,人人爱电影,一个人给制造“梦”的地方。但是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却看到他的缺憾,他曾说:「对电影银幕,我不能随意闭眼,否则睁开时,已不再是同一画面;我被迫不停地狼吞虎嚥;电影必然有其他种种优点,却没有沉思性,我因而只对停格静照感兴趣。」

葛饰北斋 Katsushika Hokusai ),《疾风》 ( A Sudden Gust of Wind) 1832

这个缺憾在大卫·霍克尼(David Hockney)新书《图画史》中也提及到,霍克尼说:“不过在静态图画和电影之间,除了一个会动、一个不动的差别以外,还存在着另一个根本性的差异。你将时间赋予绘画,可电影却将它的时间强加给你。假如有人邀请你说:「到我家看世界上最伟大的电影吧”,你也许会说,“改天吧”,因为这可要花不少时间。绘画则不存在这个问题。此外,绘画更容易被人记住。我认为人们记忆静态画面的能力更强,静态图画能够进入思想更深入。要回忆一部电影的情节挺难。」

杰夫·沃尔( Jeff Wall )展览现场

摄影的优势与劣势在我看来是一体的,就看持剑人的领悟力了。它是这个世界真实性的较为可信的佐证,又是很会说谎的媒介。绘画的优势在杰夫·沃尔(Jeff Wall)眼中,他是属于高级文化(high culture)。杰夫·沃尔(Jeff Wall)用拍摄的手段解构众多经典名画中,我最喜欢的还是他的《女人像》(Picture for Women)。作品的构图来自于爱德华·马奈的《女神游乐场的吧台》(A Bar at the Folies-Bergère)。

爱德华·马奈( Edouard Manet ),《女神游乐场的酒吧间》( A Bar at the Folies-Bergère),1882

关于这幅马奈众多绘画里的名场面,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在《一种目光》里剖析的相当精彩,他曾说「们看到的这个卖啤酒的女侍人物,几乎就是画的全部内容,你们看到她距画家很近,距观者,距我们也很近,她突然看我们这边,好像她前面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吸引了她的目光。你们看到,她没有看她自己正在做的事,就是说放下啤酒,她在看我们看不到,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这个事情发生在这里,在画前。另一方面,这幅画是由一两个,我们几乎看不到,因为他们中的一位只露出侧脸,而另一个人,我们只能看到他的帽子。不过,他们在看,他们也在看,看相反的方向。他们看见什么?我们不得而知,我们无从知道,因为画面被切割了,场景就在这里,因为他们的目光被吸引过来,这个场景也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杰夫·沃尔( Jeff Wall ),《女人像》,( Picture for Women ),1979

这幅作品通过目光的相反投向影射人们绝对看不见的场景,这幅画最大的魅力即是不可见物。这种不可见之物是什么,这完全取决于观众的想象,用杜尚的话就是大脑中的灰色物质。「要不断的生成想法,无论它们有多么的疯狂和牵强附会, 用你大脑中的灰色物质来为它们搭建新的关联。- 杜尚」用杰夫·沃尔的话来形容“不可见”也许更抒(Jiao)情(Qing),他说「观众写出了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所抹去的诗歌」(the viewer writes the poem that the artist has erased in the process of making the picture)。杰夫·沃尔对这幅学生时代反复端详过的绘画,通过精心的“构景”给出了他强有力的思考。如摄影与绘画边界,不可见与可见,虚与实等等多方面的问题,还有年轻时期的他想摆脱正统摄影美学,创作新的摄影美学的企图心。

杰夫·沃尔( Jeff Wall ),《女人像》灯箱片,( Picture for Women ),1979

喜欢的绘画艺术家彼得·多伊格(Peter Doig)也常借鉴一些摄影作品,而他的著名的作品《独木湖》(Canoe-Lake)直接借用了1980年的恐怖电影《十三号星期五》(Friday the 13 th)电影的场景。独木舟本身就拥有很独特的象征性,孤独、无助,而彼得·多伊格中的独木舟里的主角甚至有些病态的幽闭。

肖恩·S·坎宁汉( Sean S. Cunningham  )《十三号星期五》( Friday the 13 th )电影的场景,1980

梭罗在《瓦尔登湖》曾道「我们并不是完全沉醉在大自然之中,我可能是溪流中的漂木。」关于孤舟,它也是中国古人的美术史中不可或缺之物,如孟浩然的《宿建德江》中「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张岱的《湖心亭看雪》,「湖上影子,唯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字里行间中流露出“孤寂”的画面,但又不那么忧伤。哀而不伤是一种中国古人的“美”的智慧,如今似乎被逐渐的抛弃了。

彼得·多伊格(Peter Doig),《独木湖》(Canoe-Lake),1997

关于古典图示的借鉴,三名古希腊时期雕塑家哈格桑德、阿典诺多罗斯和波里多罗斯(Hagesander,,Athenodoros和Polydorus)所创作的《拉奥孔》群像给后世的艺术家们极大的灵感。雕塑家要在既定的身体苦痛的情况之下,表现出最高度的美。身体痛苦的情况之下激烈的形体扭曲和最高的美是不相容的。所以他们不得不把身体苦痛冲淡,把哀嚎化为美的叹息。

哈格桑德、阿典诺多罗斯和波里多罗斯( HagesanderAthenodoros Polydorus ),《拉奥孔》( Laocoon ),公元前42年至公元前20

《拉奥孔》直指命运的无常,所以在艺术史的长河中,它是一个经久不衰的主题,美术史中某些优秀的艺术家们,常常对这个主题垂涎三尺。其中包括我最喜欢的一位天才艺术家——埃尔·格列柯 El Greco(1541-1614)。跟他还颇有几分缘分,因为在杜塞所居住的房子楼下,就有一家很不错的希腊餐厅,名字就是以这位伟大的画家命名。几乎从外地过来的所有朋友,都被我安利了这家餐厅。

埃尔·格列柯 (El Greco)出生的教堂,克里特岛(希腊)

他生于希腊,显赫于西班牙,格列柯是矫饰主义代表。他在两百年后印象派诞生前就提出了自己对色彩珍重,“色彩永远重于形。”,对拉斐尔的色彩赞美之极,轻蔑米开朗基罗对颜色的无知,而印象派的这些后辈们,大多也对格列柯推崇至极。尼采说,在自己的身上,克服整个时代。格列柯就是这样一位天才级别的画家。十六世纪下半期也被称为“格列柯时代”,他几乎以一己之力将西班牙绘画推入了绘画黄金时代。

埃尔·格列柯(El Greco),《拉奥孔》,1608 - 1614

对于《拉奥孔》这种沉重,灰色系的主题,有一位艺术家却神奇的把它的暗调反转了过来。正如他曾经说:“我试着利用一个俗烂的主题,再重新组织它的形式,它变得不朽。这两者的差别也许不大,但却极其重要。” 他就是波普艺术代表人物罗伊·利希滕斯坦 (Roy Lichtenstein),他创作主题内容主要来自,报纸或者餐厅的商业广告,杂志里的图像,以及卡通和连环爱情的漫画。截取生活中的现成图像的特写,利用投影机将就原素材的图像投射在画布上,略做打草稿之后,以笔刷或牙刷来回涂抹,制造出放大的印刷网点,又以粗狂的线条勾勒,以明快的鲜明的原色填实如红,黄,蓝等颜色。罗伊·利希滕斯坦的《拉奥孔》没有沉重的苦难,但却在明快的颜色中,暗藏着都市之人的焦虑与挣扎。

罗伊·利希滕斯坦 ( Roy Lichtenstein ),《拉奥孔》,1988

再说一位摄影艺术家,他就是杜塞摄影学派领军人物安德烈亚斯·古尔斯基(Andreas Gursky),他最让人外界人熟知的便是在2011年11月,他所创作于1999年的摄影作品《莱茵河II》在佳士得拍卖会上以434万美元成交,创造了当时世界最贵摄影的纪录,也同时刷新了他之前在2007年伦敦苏富比拍卖会上,他的作品《99美分》以334万美元成交的纪录。

安德烈亚斯·古尔斯基(Andreas Gurksy) ,《莱茵河2号》(  Rhein II ),1999

古斯尔斯基对全球化主题的热衷,无论从他最早时期的传统相机所拍摄照片,到现在数码处理后到图像,都带有他自身明显的美学。他的作品通常都已巨幅的形式呈现,宏观的望去犹如上帝俯瞰人类般的视角,而近距离观察他的画面,里面藏有大量人眼不能在现在世界瞬间获得的信息。就上面的这段话,相信很多文章里都大致常常提及。

安德烈亚斯·古尔斯基(Andreas Gurksy) ,《回望》(  Review ),2015

但我想说古尔斯基能够在西方艺术中占有重要的一席的原因很重要的一点,他是西方人又就读西方艺术院校,他有天然的身份优势,加之他遇到了极好的时代,贝歇夫妇创造了一个风口,即是“牛”也能飞起来。有时候在科隆艺博会上,看到不怎么样的摄影作品,价位仍然保持在两万欧,看了作品下方贴着介绍卡,下面赫然写着贝歇夫妇的某某学生。当然贝歇夫妇的学生中有三位至今我仍然特别喜欢,古尔斯基当然也是其中一位。抛开他的上帝视角,全球化的标签,常常被人忽略的是他的抽象绘画美学,这个我看很多文章也很少提及。其实这个是他很过人之处,举个简单的例子,就不详细描述他近期关于德国几位前德国总理的作品《回望》里用纽曼抽象画的作为背景。

巴内特·纽曼( Barnett Newman ), 《英雄而崇高的人》. Vir Heroicus Sublimis  1950 -1951

说一下的另一件早期作品《巴林一号 》(Bahrain I ),这个巴林国际赛车场于2004年竣工,随后成为了世界一级方程式大奖赛重要的举办地。这张照片是从直升飞机上拍摄,随后使用数字软件进行操作,显示了一条蜿蜒的曲折轨迹穿过沙漠景观,黑色的沥青与周围的米色沙子形成强烈的对比,它像极了一幅抽象画。

安德烈亚斯·古尔斯基(Andreas Gurksy) ,《巴林I 》(Bahrain I ),2005

某日我找艺术家的资料,无意中看到苔丝·杰瑞(Tess Jaray )在1964年所画的抽象作品《早日披萨》(Early Piazza),顿时把这两件作品联系起来,不知道古尔斯基是否参考了这幅作品,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则是很符合他在摄影美学上的追求,如果不是那更说明他的摄影美学足以媲美抽象绘画。霍克尼在《图像史》中提及:“从某种程度上说,摄影家必须懂得抽象,电影导演也要懂。”

苔丝·杰瑞(Tess Jaray )《早日披萨》(Early Piazza),1964

2016年他在杜塞K20美术馆做的展览的主题直接就叫“非抽象”(nicht abstrakt),但实际上他的摄影美学却是建立在抽象绘画基础之上的。抽象绘画对于中国人而言是舶来品,你很难想象一个中国摄影艺术家去往西方绘画上靠,至少切入进去很难,当然也有例外如日本摄影艺术家森村泰昌。

徐冰,背后的故事 :庐山图(正面),2015

一般中国摄影艺术家都尝试在中国画上去寻根问柳,例如姚璐与杨泳梁等等。不过对于中国绘画与摄影关系探讨的作品,徐冰的《背后的故事》更让我动容,这个系列他用柔软干草树枝去描绘威严的山河景观,最后通过光的投影,山水仿佛接纳草儿,草儿也映出了山水,枯了的干草又一次怀上了山水之梦。

徐冰,背后的故事 :庐山图(反面),2015

没有人像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那样,极度的幸运又悲悯。幸运是他仅用一种颜色就征服了艺术史,不幸的是他34岁就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也许正因为如此,他的艺术的辉煌才让人充满足够的想象空间。像受到美国60年代著名的美国画家山姆·吉列姆(Sam Gilliam)的德国女艺术家卡塔琳娜·格罗斯(Katharina Grosse),从我十年前知道她起到现在最新的柏林汉堡火车站新展,作品完全没有太多的变化,真是让人审美疲劳。相比之下我还是欣赏弗兰克·斯特拉(Frank Stella)这样的艺术家,敢于不断的突破自己。

卡塔琳娜·格罗斯(Katharina Grosse)与山姆·吉列姆(Sam Gilliam)作品

当年1960年3月9日,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在巴黎国际当代艺术画廊创作了一个名为《蓝色时代的人体测量》(Anthropométrie de l’époque bleue)的表演艺术作品。他请来三个美丽的裸体女模特儿,将她们身上涂上颜料——就是被他申请了专利的国际克莱因蓝,然后指挥她们在铺在地面上的画布上翻滚拖拉,或在挂在墙上的画布上贴靠按压,将身体形态和姿势的蓝色痕迹留在画布上。

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蓝色时代的人体测量》(Anthropométrie de l’époque bleue) ),1960

我喜欢的一个生活在柏林的秘鲁行为艺术家安东尼奥·保罗(Antonio Paucar)。他创作了一个有关克莱因蓝的作品。名字很好玩叫《用克莱因蓝翻个跟斗》(Purzelbaum in Yves Klein Blau),我很喜欢这个作品,艺术里的那些让人沉重的玩意,如权威概念诡计,在安东尼奥·保罗这一个脱离地心引力漂亮的后空翻中,烟消云散。随着艺术家走入画廊里的台阶,剩下的只有艺术家的两个蓝色脚印。

安东尼奥·保罗(Antonio Paucar), 用克莱因蓝翻个跟斗》( Purzelbaum in Yves Klein Blau ),2011 

这让我想起了1960年那个秋天,克莱因为了体验飞翔和失重的感觉,他从巴黎郊区让蒂尔-贝尔纳街3号(Rue Gentil-Bernard)的一栋房子二层窗户纵身跃出。这几乎是一次玩命的行为,尽管他在柔道中接受过纵身腾空而落地无伤的训练,但在这次“跳跃”行为中,他还是轻微扭伤了腿脚。克莱因腾空飞翔的身姿被摄影师哈里·勋克(Harry Shunk)摄入镜头,该照片后来被克莱因发表在他自己创办的名为《1960年11月27日星期天》的报纸上面,这是一份“仅存一天的报纸”。报纸上所刊登的行为作品就是那著名的《坠入虚空》 (Leap into the Void )。

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坠入虚空》( Leap into the Void ),1960

安迪·沃霍尔说过:“未来,每个人都有机会成名十五分钟”。艺术的魔力不仅仅能让人成名十五分钟,他甚至可以延长至无限。某一次我在杜塞尔多夫K20美术馆观看安迪·沃霍尔《女子坠楼》( A Woman's Suicide),我心想这个约六十年前的一次恐怖的坠楼事件,若没有艺术加冕,它能多大概率被其他人记住,被历史记住。然而眼前的坠楼女子,却永远的定格在安迪·沃霍尔的作品中,也永远像个幽灵一样给每一个站在她面前的观众述说着她的惊心动魄的瞬间。

安迪·沃霍尔 Andy Warhol ),《女子坠楼》( A Woman's Suicide),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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