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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常强的诗 《我的父亲老了》 那个秋日的午后，年迈的老父坐在小马扎上 坐在如水荡漾的秋光里 自言自语地问我：人就这么老了 苍老的叹息给秋光染上一缕忧伤 望着父亲浑浊的眼睛，我心里一阵苍凉 九十多年的岁月，九十多年负重的生活 多少道路熟悉父亲的脚步 多少风雨聆听过父亲沉重的喘息 我看见父亲在炎炎烈日炙烤下 头戴破旧的斗笠，蹲在水沟里割草 汗珠像白色的音符从褐色油亮的脊背流淌 我看见凛冽严寒中，父亲冒着风雪弯腰推车 囚首垢面，胡须上缀着冰珠 是父亲的脚步一年四季 把沉睡的村庄唤醒，迎向每一个黎明 是父亲的脚步把每一个苍茫的黄昏 带回村庄，繁星月亮认得他勤劳的背影 我走路大步如飞虎虎生风的父亲 我马不停蹄挥汗如雨的父亲 我披星戴月劳碌终生的父亲 我从不服老的父亲 无可抗拒地老了 时光之手正悄悄一点点窃取他的生命力 无形之口正在把他的血吸走 谁也不能阻挡时光的脚步 风烛残年，他正在走向生命的终点 父亲，看着你一天天的衰老 我的心中怆然，凄然 《石磨》 老家院子东墙根下 简陋矮小的厢屋里 中间是一盘石磨 石磨上承载着我的童年 母亲推着我的童年在石磨上转 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吃饭 玉米、高粱、地瓜干 都要母亲推起石磨磨成面粉 咿呀学语的我就坐在磨盘顶上 小脚的母亲，肚子顶着磨棍 一手扶我，一手扶棍 在低矮的房顶下 推着沉重的石磨，推着我 推着一家人的生活 围绕磨盘转圈 围绕日子转圈 幼小的我坐在磨盘顶上 瞪着小眼看母亲擦汗，听母亲气喘 母亲边推磨边教我说话 石磨慢悠悠的转，一圈又一圈 坐在石磨上的我一天天长大 母亲脸上的皱纹，一天比一天深 印象里，母亲没有年轻过 一直像她老了的时候那样老 作者简介： 吴常强，男，1960年6月生，山东省青岛市人。1981年底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亦文亦诗，笔耕不辍。现在青岛市黄岛区党史研究室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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