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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歌春天”全国第二届文艺作品大奖赛入围作品:愚人

 中国文学档案馆 2020-07-29

愚人

娘在家里总是第一个起床,最后一个睡。把我们照顾好了,又帮爹下田地里忙活。就在这长年累月的劳累中,娘的双腿都称不住了――股骨头坏死。为了省钱,娘忍着剧痛坚持着,一如既往地耕田,做饭,洗衣服……

娘很节俭,从不想着为自己添一件新衣服。记得有一年,娘拿着钱准备去镇上买衣服,走到半路,碰到爹开会回来,说要去城里给哥哥送生活费,娘想都没想把钱塞给了爹――娘的新衣服愣是没买成!

娘很疼爱我们,虽然生了五个儿女,但从不偏向任何一个。可就在一件事情上,娘说她有愧对于我的俩个姐姐。那年土地到户,爹是干部,要忙公家的事,家里的话就落在了娘一个人身上。娘实在没办法了,就和大姐商量――就这样大姐为了弟妹们能继续读书,舍弃了自己心爱的书包。可我知道大姐每晚都是枕着书包才睡着的……

时光飞转,哥哥考上了阜阳一中,大姐也出嫁了。娘肩上的担子又重了!这么一大家子的事压得娘喘不过气来。娘实在没办法了就和二姐商量,二姐怎么也不肯辍学,还说娘偏心。娘就苦口婆心地劝二姐,说:“你哥哥眼看就要考大学了,下学可惜了,你俩个弟弟小,下学也干不动活,娘只好委屈你了。”二姐虽然二百个不愿意,但为了哥弟能出人头地还是下学了。一至于后来二姐埋怨了娘好几年。

娘就是这么个人,在大事面前有主见。

后来,我们兄弟都成了家。哥哥在火车站派出所工作,弟弟是工程师,我也成了老师。按说娘可以休息了,但娘还是坚持和爹一起种地。常年的劳累,让娘的股骨头再也不能坚持了。于是,哥哥开始安排娘的手术。

娘做手术的时候,我因为在广东工作,硬是没时间陪伴娘一天!每次打电话她总是安慰我说:“安心上班,我躺几天就没事了。”可后来我才知道,娘手术后,因为伤口发炎,疼得她几夜都没合眼!这件事也成了我一生的内疚!

六年前,我的儿子患上了慢性肾炎,花尽了我所有的积蓄,可儿子的病还是没有完全治愈,为了给儿子治病,我不得不多做了一份工作。繁重的工作加上心中的压力,我比以前明显的消瘦苍老,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硬是把她和爹的积蓄一分不留地都给了我……

如今,娘老了,可她还是拖着行动不便的身子忙碌着,替我分担着家庭的重担。我作为她老人家的儿子,不仅没有让她和爹过上好日子,还连累她们和我一起吃苦,我寝食难安!

娘,不知道儿子还要连累你到何时!

看鸟

受朋友之约,去他的家乡走走。

在村口,我遇到了一个老人。他坐在一块石头上,仰望西边的天空,表情严肃而焦虑。我好奇地靠近他问:“在看什么呢?”他没有看我,却生气地回答:“天天问!天天问!在看鸟!”我延着他的目光看去,空荡荡的,没有一只鸟。还想问他个究竟,朋友却拉我走开了。

他告诉我,这个老人只有一个儿子,老伴早年去世了,他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子拉巴大,儿子也争气,考上了大学,在城里有了个固定的工作。按说老人可以享福了,开始儿子三天两头回来看老人,老头乐坏了,见人就夸儿子孝顺。可自从找了个城里的媳妇,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人想儿子想急了,就带着一辈子的积蓄去城里找儿子。他几番周折,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可媳妇嫌老头脏,硬是不让进门!儿子没办法,就在旅馆给老人开了一个间房……

老头难过啊!哭了一夜,最后决定回乡下去!他把带来的钱放在了桌子上,不辞而别……

从此再不提儿子的事。但他想儿子啊!就天天坐在村口,望着西边的天空。大家伙都逗他,老问他看什么,他被问急了,就说在看鸟!

我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难受极了。顿时失去了来时的激情。

终于捱到了下午,我们要离开了。夕阳染红了西边的天空,一群倦鸟归巢,老人的脸也被夕阳染得通红。我的心一阵酸楚,从背包里拿出几个苹果,塞进老人的怀里。

回来的路上,我默不作声,老人的样子镌刻在了我的心坎,我不断地自问,为老人难过吗?那几个苹果又是什么意思?是安慰自己吗?不敢想下去了!

在回来的那天夜里,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梦到我变成了一只鸟,飞回了家乡——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站着我的年迈的父母看鸟呢……

作者简介:

愚人,本名王标,安徽省阜阳市颍东区新乌江镇人,从事教育工作。除在三尺讲台辛苦耕耘外,酷爱文学,先后在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小说、童话多篇(首)。

明杰主编,国家级出版社单独书号出版,全国新华书店以及各大网站同步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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