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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琳 ★烟雨姑苏 即使如今处在北京燥热的空气中，我还是能想起我爱的那方土地，它独有的湿漉漉、潮乎乎的六月是烟雨给予的柔情，丝丝缕缕的细雨缠绵着撒下，落在青瓦白墙旁；落在碧绿竹叶上；落在摇晃船篷里；也落在姑苏的轻柔里。一天接着一天细雨点散下的姑苏拥有属于自己的味道，它泛着青草气息、和着鱼腥味儿，温暖着每一个细胞，清新着每一块肌肤。烟雨之后的苏州一尘不染，青石板的台阶愈发明显的凸凸凹凹，水积在石板小窝里的雨水圆鼓鼓的，透着俏皮。石板铺就的小巷旁苔藓色的流水缓缓而过，洗涤尽年年岁岁的尘埃。我想，夏天的感觉应该就如这般有自然的气息，漫无目的的晃悠在雨后的街巷，烟雨后的姑苏如蝉鸣阵阵的密密树林，一切都是柔然又宁静。拾级而上，曲曲折折窄窄小小岔路极多的巷子里，挤满了别致的极有特色的小店，门口的招牌歪歪斜斜，挂着的布帘随风而舞，阳光透过方正的、或是三角的帘子，柔柔软软洋洋洒洒地布满每一处应该蓬勃的角落，当然，也覆盖了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的绒毛，那样静谧的时刻，当然只有在“碧玉小家”的江南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我爱着中国南方这名叫苏州的这座城市，爱他的过去，也爱他的未来。不置可否，如今的苏州接纳着五湖四海的异乡人，这些人在追梦的同时，也造就着苏州的发达和繁荣，未来的苏州肯定有如今不能想象的辉煌。华灯初上，车水马龙里上演着一幕幕悲欢离合，在这个金钱与欲望膨胀的时代，旧时光带给这座城市的印记可幸没有被“经济发展”这个标签而冲散，商业化不完全的巷子里，依旧可以看到低矮的门檐下三三两两的老头老太太围在一起拉家常，他们时而露出稀稀疏疏的牙吃吃地笑着，时而迸出特有的吴侬软语招呼着在一旁嬉戏的孙子小心摔倒，透过纱帘向屋内看去，昏黄的灯光下檀木色的小方桌上还留着没有吃完的腌酸菜，火苗跳跃的火炉上还温着要泡茶的开水，一切的一切都小而精致，好像岁月从不曾沾染过这方净土，时间还停留在遥远的回忆中。顺着目光望去，偶有几处民宿等待着远途的来者，不大不小的门面旁“随心所欲”地挂着迎客的招牌，招牌下开了一方小窗，窗里探出来几抹绿意，正好垂在“愿有人与你共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的繁体字的字眼下，极尽洒脱的的大处留白的门面好像契合着江南人性子里的柔弱，凋落了几处墙皮的门面下种满了花花草草，旁边还放着深棕色的太师椅方便着来探访的旅客，目光所及处皆是温柔和静谧。远处的天泛起了灰蒙蒙的暗色，翘起的飞檐遮住了下落的太阳，偶尔可以看见尽头饱和度极高的明亮的橘色，那是烟雨过后安详夜晚的前奏。 我不知道一批又一批来来往往的游客尽兴之后带走的是什么，但我知道这座有着深厚历史底蕴和文化底蕴的城市见证着中国的起起落落，从“乾隆七下江南”的惊喜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诱人；从无数文人墨客留作于此的感叹到如今大大小小的电影电视来此取景的火爆；从中国园林的秀丽到水墨江南的唯一，大大小小的脚印丈量过的土地上，有街头巷尾生煎包的扑鼻；有路边卖茉莉手链的老婆婆友善的微笑；有泛着小船吆喝莲蓬的热络；也有细细小小的所有所有的感动，似评弹阵阵中老苏州人不让人听的明白的吴侬软语，虽不知所起，但就是触碰到心底的温柔、触碰到记忆深处怀念的时光。 穿过喧闹的人群，走进历史深处僻静的一隅，拙政园，带给我江南园林的疏朗和平淡，恰“画船听雨眠”的闲适与安逸，给我浮躁内心以清凉。拙政园建于明正德初年，是私人住宅，名取于晋代潘岳《闲居赋》中“以供朝夕之膳……此亦拙者之为政也”，园中有花圃、竹丛、果园、亭台等一系列景观。正值雨季，园内的游客比往日少了许多，我也不知为何，明明来过这里数次，可还是每次都忍不住走进；明明那些山山水水都勾勒了一遍又一遍，可还是觉得少了什么，每次都要看看。我撑着伞，信步走着，一簇簇花开、一阵阵新绿、一团团鱼群、一点点装饰，都勾起我最热切的爱怜。穿过花圃又走近长廊，稀稀疏疏的雨打在伞上，像打在心里的安详。廊内有穿着汉服的少女，呼朋引伴忙着拍照，周身满是活跃的欢喜；也有闲坐在台阶上的大妈，领着孙子忙着递水递食物，眼角的慈爱和满足是掩饰不了的幸福；当然少不了正在热恋的情侣，他们眼中只看得到彼此，勾着手低声交谈，好像天涯海角也不过如此……我望着、笑着、羡慕着，我仿佛听到遥远的那边传来庭院深深正养心的感叹；我听到院子的主人仕途坎坷回乡颐养天年的豁达；我听到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姐忙着准备迎客的膳食；我听到那边的那边，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院子里过着一天又一天。“绝怜人境无车马，信有山林在市城”，于镂空格窗、于青瓷书卷、于晓丹晚翠、于桌几牌匾……在所有深深浅浅的角落，“温润如玉”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论是姑苏的过去，还是姑苏的现在，江南楼阁下泛舟听雨眠的人们传承着不变的气质。 我听过有人喜欢大漠的孤烟；有人喜欢雄伟的高山；有人喜欢广阔的大海，但我明白，我喜欢温柔的江南，喜欢他的缠缠绵绵；喜欢他的温润可人；喜欢他的青石白墙；也喜欢他的烟雨朦胧。欧阳修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我想，我爱着的姑苏，就如欧阳修的《玉楼春》中描写的这样，这样恋恋不舍。我想，每个女孩子都有一颗柔软的心吧，契合着姑苏的精致小巧，应和着姑苏的缓慢悠扬。我想，姑苏的每个小巷里都应该有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吧，勾起少年最纯真的笑容，芬芳每个无奈的烛光。我想，江南的烟雨和青石板一定是梦里的模样吧，纯净的没有一丝污染，就这样装点着每个受伤的夜晚。我想，姑苏是一定要去看看的吧，触摸他的最真切的渴望。 作者简介： 张琳，女，1999年2月出生，中华女子学院18级应用心理学大二学生，开问网签约作家，校文学社成员，曾在省级刊物《高中时代》发表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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