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新柳绿似云,评弹欸乃错杂闻。 江南自古风物绝,不是姑苏偏爱君。上一次来苏州,大概是在十年前,隐约记得平江路上几座小桥,三五店招。如今约了朋友重游,当时的心情也渐渐忘了。一晚上都下着雨,我们没打伞,在雨中随意闲谈张望,这份心情倒也难得。只因一转眼,我们都已是蒋捷词中「听雨僧庐下」的年纪。十年前我来苏州时,还不曾见过谁,那时想着见一位名叫叶无意的朋友,孤身在城中漫步数日,最终也未能相见。我已不记得她当时在何地,做着何事,只隐约记得当时在苏州留下了一句诗—— 忽而如今,人也如那青石桥一般渐老了。岁月原来竟然是这般毫不留情的事。一年又一年,没有见过的人,最终再也没有见过;那些已经见过的人,余生大概也再也不会见了。夜里,我和谢铁衣长谈,说像我们这样错事做尽的人,终该承受些应有的人生变故,才能真正教我们明白为人不堪的恶果。 然而我毕竟心存侥幸也心觉得庆幸,十年后的江南雨夜,仍旧还有这样一个可以共倚湖山的人。谁都知道,江湖已远人生离分,但曾经做过的梦,心动过的事,一生这么短,又怎么能轻易就忘却得了呢?
摄影:李倦容 诗文:李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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