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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诗坛]曹祥增组诗《消逝的故乡》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曹祥增,男,197911月出生,华中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自大学开始发表诗文,近10年基本无创作,2013年起又陆续发表诗文,作品以短诗为主,先后在《中国青年报》《经济日报》《教师报》《湖北教育》《星星诗刊》《诗潮》《绿风》《诗林》《青年文学》《风流一代》《新作家》《湖北诗词》《小说林》等国家、省、市主流纸媒发表诗歌、散文和短篇小说300余篇(首)。现居湖北黄石。



   消逝的故乡

有一行诗句,总在心里酝酿,被大冶湖畔的黄荆山阻隔.十年了,我被城市碾成人流车行.只有夜晚,一次次卷起裤角,翻越山道 走向泥滩……

2009323,一辆公交车,终于将我的诗行踩成一条弯曲的路。田野里菜花没完没了地抒情,我的眼睛在记忆的天空下张望:春天依然年轻,我熟悉的阁楼、田舍、杏树、山坡,这些不断消失又不断浮现的碎片,每一次碰触,我的伙伴就就像一哄而散的蜜蜂。这么多年了,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不再是那个牧童;羊群没了,天空没了,自己没了。 

一、土城

那年冬天我很小天很冷路很长

我踩在五里界的红土地上  

深深浅浅 停停走走

父亲就讲到土城

说在我脚下睡着周朝的一个国王

他有座很大的城很富的国家

住着我的祖先和他的牛羊

我不停地问国王有没有金冠有没有武士

今天我回来了,依然踩在五里界的红土地上 

菜地无边工厂密布大厦林立

很多人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工作在这里休闲

我的父亲不在, 我的土城不在

我猜想我的祖先可能已经搬迁

或者我走错了方向

我只记得那时候我很小天很冷路很长

父亲的土城里住着士兵和国王还有祖先的牛羊


二、古楼

那些青灰的屋瓦青黑的墙砖

那些雕梁画栋石狮碑文

分不清是明代清代还是民国了

尘世有太多腥风血雨

岁月有太多斑斑驳驳

古楼也就这么像人一样

生生死死 明明灭灭

(走了又回回了又走)

报纸电视都说水南湾有古民居群

那些青灰的屋瓦青黑的墙砖

那些雕梁画栋石狮碑文 一下子活了过来

外面的人都来观光,据说还有焚毁古楼的日本鬼子的子孙

其实阳光没有改变,建筑却陈旧了不少,池塘的水也混浊了不少

很多离乡的青壮年都回来盖旅馆做导游

有人说外面的世界很辽阔,有人说里面的古楼很宏大


三、母亲的坟

母亲的坟 就是几块石头加一黄土

很多年了,野草丛生

鸡在上面找虫子,猪羊在上面施肥

父亲说了很多次,要去看看,要树块石碑

很多年了,我们兄弟几个都没有回家

打工的打工,发财的发财,落难的落难

父亲说了很多次,母亲的坟就是几块石头加一黄土

要去看看,要树块石碑

今年清明,父也远走了

携妻儿回去看了看

春天很美,我的妻子也很美,母亲的坟

正如父亲所说,就是几块石头加一黄土,要树块石碑


四、想起一棵老枫树

岁月像内伤的河流

在一只载满雨滴的船上,想起

一棵老枫树,在斜斜的坡上

八十岁的老祖母唤风唤雨唤着我的乳名

她的斗笠,被日子刮破

落下的辛酸,留下的苍桑

想起那棵老枫树,就害怕秋风

那些萧瑟冷寂的季节一碰触

老祖母的声音就越来越喑哑

那些童话歌谣如同冰冻的厚土

日子如祖母难挨的脚步,坎坎坷坷,跌跌倒倒

为着有番薯在树下的地里艰难挖出,填满我的心灵填饱我的胃

请原谅我,老祖母,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抚摸

你的胃,那棵老枫树的伤痕

时光的闪电,已将其击倒,老树上的鸟雀

四处纷飞,回来时,我的手机

无法将我的行程今日的美好,向你的沧桑世界

传达,我只想在一棵老枫树下

讲我的收获我的爱情,还有一些童话歌谣

请相信我,老祖母,我的生命的叶脉里

流淌着一棵老枫树的血液

岁月很漫长,难免被洪流挡住

老祖母,有你坚毅慈祥的目光

我没有忧伤,我这就长成一棵枫树

我与你紧紧相连,我也说

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五、碎石厂

在村子诸多碎石厂里的一个

我记得我曾经和一些石子们生活过一段时光

那时白天的太阳好像抡起的钢锤

落在背上就好像砸在石子们的身上

有时我推着石斗车,眼睛里含满夜含满露水

机器的轰鸣声,还有山崖里隐约传出碎石声炸石声

使星星和我的肌肉有了颠簸的节奏

后来我一看到石子就不由自主地做一个动作

甚至一听到机器轰鸣就梦见爆破

就猛地对奔波了一天的躯体说快跑

现在我在键盘上敲打字句,我感到我的诗歌和心脏

有抡起钢锤敲击石子的声音

举起的时候我感到自己很健壮

落下的时候我闻到了火星的芳香

20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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