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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湖夜话]刘家云的随笔《草要子》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刘家云,笔名劝仁,流云,鉴轩。1964年3月生,鄂州市人,大冶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官。省作协会员、杂文学会会员、检察文联文学学会副主任委员,黄石市散文学会副主席,大冶市作协副主席。近些年主要从事杂文时评创作,发表各类文学作品近百万字,出版个人作品集2本,其杂文《笼中鼠》最近获首届“鲁迅杂文奖”银奖。

草要子

有句俗语叫做“见到草要子就是蛇”,用以形容胆小怕事的人,也说明草要子在农耕时代的农村之普遍。可如今,草要子却成了稀罕物,绝大多数年轻人未曾见过,更不用说能知晓它们的作用和是怎么形成的了。

草要子用稻草绕制而成,单股,比双股绳子略粗,长约2米,看似不经牢,可一根草要子却可以捆起六七十斤重的谷草头、麦草头。一担百十来斤重的谷草头、麦草头担在肩上,虽挥汗如雨,可无论是对男劳力还是女劳力而言,却个个健步如飞,春风满面。要知道,草要子怀抱的不仅仅是谷穗、麦穗,更是丰收后的喜悦之情,是一个生产队数百号人一年的期盼与希望。

草要子制作成本低廉,貌不惊人,却用起来方便,而且环保,还可重复使用。它是生产队和农家必不可少的生产资料。除捆谷穗、麦穗,让成熟的农作物抱团、颗粒归仓外,它还可用来捆稻草、麦草、芦苇,捆草把子、柴把子、芦苇把子,捆芝麻箕、菜籽箕、黄豆箕、绿豆箕,捆棉花秆、高粱秆、玉米秆。在鄂东南农村,孝子、孝女们为父(母)送葬,身着孝衣时,腰间还得系上草要子,以表示自己对父(母)的尊敬。这一风俗不知延续了多少代人。

闲时备着忙时用。每年秋收、冬播结束后的农闲时节,是打草要子的黄金时段。打草要子看似简单,却是一项技术活,多为经验丰富的老农来承担,当然也不乏一些青壮年乃至妇女。打草要子所用的稻草得柔、得软,多为放过一段时间、已发黄的头谷草,这样打出的草要子紧凑、结实、耐用。为了让稻草更柔软,得先在其上面喷一层水,再用牛拉着石滚压几转,然后用扬叉将稻草抖散,堆着垛。准备好这一切,大家围成一圈,说说笑笑中,双手不停地纽,转,添料,三下五除二,一根根螺旋状的草要子即告完成。在旁边做辅助工作的妇女们,一边和男人们说着闲话,一边将已打好的草要子10个一打,连在一起,既便于存放,也方便使用时携带。若遇上生产队按数量计工分,各人的劳动成果均将置于自己身后,打捆工作亦由自己来承担。谁打得多、打得快、打得好,谁得的工分就多。

打要子既可徒手打,也可借用圆锥状的“要桩”来打,还可两人配合,一人像放把子一样不停的放、一人用“搞子”均匀地搞,共同完成。最能体现打要子水平的自然是徒手了。徒手打,快,紧凑,耐用;借用“要桩”打,规范,耐看,同样可重复使用。惟有用“搞子”搞出的要子不具备这些特点,也不能成为螺旋状,反倒真有点如蛇状,平展着,一次性,用完后大多出现松散状,甚至还原成稻草,或被直接送进灶堂。因而,这类要子派不上大用场,只着供家庭临时捆晾干后的柴草或把子用。

草要子质朴,简单,便捷,好用,无欲无求,是农民的好朋友、好帮手;它们亦如同一代代哺育我们成长、默默奉献、淹没在浩瀚历史中的老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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