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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罗楠的散文《老屋·巷子》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罗楠,原名罗国平,网名四维罗。男,1969年8月1日出生,湖北大冶市人。1991年毕业于汪仁高中,1992年结业于石家庄未来文学院。在河北省刊物《未来》《石家庄文学》发表小说、散文等,曾在《东楚晚报》《黄石周刊》发表文章,先后于《东楚网》东楚论坛文学版、时评版担当版主,大量创作散文、短篇小说、时评等发表于各网站,并开始创作长篇小说《长阿含经》。2016年签约于《红袖添香》网,连载长篇小说《孽情》。  

老屋·巷子 

老屋位于靠庄西北边,大塘边的房子。  

只因房子已于前年轰然倒塌掉了,现在只能成了记忆的念想。但它确实又是我一直以来不能忘怀和抹掉的美好东西。不仅仅它是父辈的祖业,更多的是它存载着我童年那模糊而又真实的过往。  

多少次,回去了,都要到老屋那边去看看,搜寻一下曾经的足迹,只可惜如今已面目全非,只能确定着大概的位置,想象到巷子的经纬,老屋的坐标,老屋的门洞,以及老屋堂屋中那翘梁的屋脊,还有那块光溜而冰肌的页石......  

巷子是有几家的房子前后左右建成后中间有两米多宽的空间----墙脚处一年四季都略显湿润,甚至有时长着青苔的巷子中间铺着大小不一的石块,那石块光滑而圆溜,特别是盛夏,最大的那块就是我们天然“冰”床。巷子从来不热,即使是最热的时节,从二胜家转折处便有不停的凉风,象风车一样,因此它是我们生养休息的去处。而这空间便是我们曾经年少时活动和玩耍的地方。与其说它是大人们干活回来后休歇的地方,不如说这里一直以来便是我们“战斗”的最佳场地。大人们吃饭时各自从家里端出碗来,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或是搬了一条小矮凳,靠墙而坐,将赤脚放在石面上......而我们就在放学后在巷子的这一头可以跑到那一头,听着广播上的声音,和着时间段里玩一通。  

玩泥枪,从胜龙家后坑处,可取到纯正的钢泥,之因这里的泥有着纯色的黄的着色,且硬软度极是合适着,拿到石板上和了几下,再摔成七成熟,捏成各种成品,极是到位:象电影机,一种用钢泥做成的泥盒子,里面放一根腊烛,拿到黑的房子的墙上,放出一个大的四方的灯影;或是制成八嘎枪,中间带板机的,钢泥的硬度极是上档,连准星都能捏出。  

当樟树籽成熟时,正是盛夏时节,顶着烈日,我们采摘回带着清樟香味的“子弹”,上到竹枪膛上,用筷子制成的枪杆一推,子弹随着一声脆响而飞出,可以打到几米远,这便是我们当成两派“战斗”的枪械。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从巷子的石板上,光脚飞快的跑过,躲在家的门隙间,察觉着“敌人”佯装着要进攻了,我们这边三个分成三个据点,分别向他们射击,口中带着枪响,带着子弹飞到的速度,还有扔出炸弹后轰轰的炮炸声......然后,战斗在我们红军胜利中得到满足,然后,我们就在满头汗渍中向大塘跑去,赤条条的跳下去......  

老屋在巷子的最西边头家,位于巷口,巷口边就是一条宽的路,一直通到大塘。老屋在多年前就倒掉了,可惜曾经的念想,不曾有着保存的照片。或许,在逐渐成长后的年岁中,许多东西丢得干干净净,而唯独是曾经的老屋挥之不去。老屋那青石门柱,那翘弯的堂楼,那光滑的木梯,还有那似乎有着记想的身影-----那分明是奶奶曾经顺着木梯爬上堂楼的身影。  

堂楼我是没上去过,曾经以为奶奶在上面放了很多好吃的了,因为每次她要给我吃的东西的时候,她都要爬一次木梯,用木升装着包括苕片或是蚕豆、有时甚至是一个芝麻饼时,我都有期盼着有一天自己也能爬了上去,想象着睡在上面都不下来的机会。  

奶奶在老屋生活了一辈子,不光是父亲成家后,而且直至搬出来做了新房子,奶奶一直都住在老屋。奶奶是从小抱来的童养媳,以至到和爷爷成家后,从未离开过老屋。现在想起,那时奶奶最远的便是在叔叔成家后,去黄石的家中住过几天,相信这便是奶奶去得最远的地方了。  

老屋是用土砖砌成的,甚至地基都是土夯的,上面铺了几块石板,想象着房子住了几十年、几辈人,这样的房子都屹立不倒,确实是奇迹。土砖屋冬暖夏凉,虽然不平的地面上有着许多灰土,但那时在夏的最热时节,我们依然有时赤条条的躺在上面,然后睡过去,爷爷说这样睡不仅凉快,孩子身上还不长疮和痱子。老屋的屹立不倒,在爷爷过世后,或许,是奶奶的坚持,拟或是我们为了维持着老屋的屋基,在那年维护中,印象中好象也只是将北面的墙体换成的红砖,但地基依然没动,后来听父亲说,当年如果要换地基,老屋就会倒掉。如果老屋那时便倒掉,我想奶奶会很伤心的,起码那时我是这样想的。  

脱了石灰的墙面上,贴了《闪闪的红星》的电影画,依稀中有一张是冬仔戴着五星的红军帽微笑着走在队伍的前列;依稀记得在堂屋的门边,有一个手给的水彩图,图案记不得清楚了,或许那便是我曾经最为朦胧的对于画的爱好的开始,以至于后来我就经常描绘,有时大人们要跳“忠”字舞时,我也会用石灰块画一个光芒四射的天安门,在旁边再补上一个插图,如同水彩画一样。或是在大的石板上面画一面红旗、五角星、盘子机枪……  

巷子在我随着父亲搬出的那天起,我们就少来这边了,倒是奶奶经常过到我们这边,或是夏夜热得难寝,我们提着荧火虫灯,来到奶奶老屋这边,在石板上躺一个,等汗凉干了,便又在奶奶的嘱咐中回去......  

奶奶过世后,我们更少到老屋那边去了,直至有一天,发现老屋后门处的石桥断折后横躺在窄的后沟中,在长满青草的沟水中,那块石块如此的不中用了,而它曾经是奶奶在世时,唯一的一块过桥,是奶奶出入的“路石”。  

如今,老屋终于倒掉了,如同后沟的那块“断石”,它断折着无了气息,坚硬的身板,在杂草中亦没有了坚实的作用。或许如同这“沟石”,我们的老屋,同样之前承载着父辈的过往的曾经,年轻的父亲和和睦的家族,在这老屋中生活和休养、分支。只是在某一天后,就如这老屋一样,倒掉或是沉塌下去可能是必然的。就如我的曾经年轻的父亲渐渐的老去,在奶奶过世后,老屋就成了旧的慢慢的丢弃的过往。然而,人的一生,有许多舍得或是不舍得丢掉的东西,包括念想和亲情,它如同老屋和巷子那模糊而清晰的所有刻记在脑子中,会在某某时段不经意的涌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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