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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高庄俗人故事之三妮子 文/李连义 其实我特别不喜欢，甚至讨厌小五子。这是个有钱便是爹，有奶便是娘的主。他弟兄五个，他是最小的，他单单喜欢在外面当工人的大哥和在乡镇企业负责的四哥，而和他的二哥、三哥像有刻骨的仇恨似的，见面也是待理不理的，像他的这两个哥哥欠他多少钱一样。村里的人都知道，要不是他的二哥二嫂省吃俭用，他连书都读不起，早就成了四处流浪的街孩子。 在村里读小学的时候，他的同学见到他就唱：“小五子，小六子，端起锅子炒豆子，炒了仨，蹦了俩，急得小五子掉了牙”。小五子没有门牙，不是因为炒豆子急的，是因为到村里砖厂偷砖的时候，被保卫人员发现，人家一声咋呼，他吓得撒腿就跑，像过街老鼠一样慌不择路。他跑着跑着就跌进深深的石窝里，跌了个猪啃泥，把门牙磕去了。他嚷嚷着让他的母亲给他镶金牙来，家里拮据的揭不开锅，只好东凑西借给他镶了陶瓷牙。 他的大哥是靠当兵出去了，当的工程兵，在秦岭一带打隧道，工程兵大转业的时候就转成了端铁饭碗的工人；他的四哥因为相中邻村大队书记一个腿长一个腿短的女儿，大队书记找人帮忙安排他进了乡镇企业，因为卖力，不几年就担任了副厂长；他的二哥完全靠自学《伤寒论》、《中医基础知识》等成了村医，主要治疗感冒发烧流鼻涕的病症；他的三哥初中毕业之后回到村里，靠挣工分养活老娘和小五子。 小五子读初中的时候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自从那部红遍全国的武打电影《少林寺》上映后，他的学习成绩一泻而下。主要是看了这部电影后他认为懂了拳脚就能走遍天下，于是把精力用在了学习武术上。他早晨四点钟就起床，到村里的场院里连续的掀石碾子，说是练肌肉和臂力，大汗淋淋了气喘吁吁也不罢休；礼拜天他就到当地有名的拳师何疯子家里练拳脚，主要是练虎拳，蛇拳和醉拳；到了晚上，他基本不上晚自习，而是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悦读他从书店里买来的有关武术的杂志，然后按照上面的图示比划……此长彼消，学习成绩一天比一天下降，拳脚功夫一天比一天提高，初中毕业的时候，他已经打遍全校无敌手。当别人都考上高中继续读书的时候，他回到了村里开始迎风斗浪，战天斗地，在穷乡僻壤种红薯，种谷子，种高粱，种大豆。 村支书发现他特别的勤快，就任命他担任了村里的青年书记，主要工作是服务于村里的几个领导，掀水撩茶，打扫卫生擦玻璃，下发通知拿文件。来了视察工作的领导，他则负责到集市上买豆腐买猪肉买公鸡买油盐酱醋买白酒啤酒，然后按照村保管的安排，在锅里何时放油何时放盐何时放味精，何时起锅何时装盘，办一桌丰盛的酒席。一切完毕之后，村支书会说，小五子，你的任务完成了，给你多记一个工分，你回家吧。头几次，小五子还感觉无上光荣，时间久了，他才觉出来感情村里这群吃肉不吐骨头的村干部把他当成了腿脚跑得快的佣人。于是感慨道：窝囊。就辞职不干了。 在家里闲了一段时间，就跟着他的一个远房舅舅学木工去了。在舅舅家里，一边帮着舅舅干农活，一边学习一些木工技艺。舅舅在一家农户盖房时酒后上墙没有站稳摔残废后他也毕业了，回到家里独当一面的从事木工活，主要打一些马扎，地八仙什么的，拿到附近的集市上去卖。熟能生巧，当他能独立完成沙发和木柜制作之后，因为不小心，把自己的大拇指用锤子锤烂了，到了医院，医生说，废了，只能截肢。虽然小五子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已经不能挽救，只好截肢算完。从医院回来后，他就把所有木工工具扔到村西的沟里，彻底的和木工生计拜拜了。 他听说初中的同学承包县里的农具厂发了财，逮了只公鸡就奔同学家来了，信誓旦旦的对同学说要当他的马前卒。同学看在面子上把他留了下来，让他担任厂里的保卫科长。他队伍没带好，家没有看好，保卫科反而成了在全县有名的武术学校，很多街痞，流氓，在逃犯慕名而来，他是来者不拒。这些人交了学费后，在学习武术的同时，也不忘顺手牵羊的拿走农具厂的零部件。不到半年的时间，农具厂就损失上百万元。他的同学只好和他摊牌，请他尽快走人。 手里的积蓄快花完的时候，他去了遥远的新疆，找到在那里修铁路地基的大哥，大哥用烤全羊盛情接待他。在酒场上，互相问候后，大哥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他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问他有什么特长？他直摇头。大哥说，先住下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反正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几天之后，大哥对他说，咱们一个老乡，在乌鲁木齐的街头摆了个算卦摊子，混得不错。你跟着他学算卦吧。小五子点了点头。 见到那个算卦的，小五子总觉得面熟。仔细考虑一番才想起来，这个人过去在县城开门诊，专门治疗鸡眼、脚气等病症，因为无证经营，把一位患心脏病的妇女治疗死后，被法院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出狱后就没了踪影，原来跑到新疆又有了新的职业。这个人能说会道，口吐莲花，死人也能说活了。见这个算卦的不到一中午的时间就挣了几百元，小五子动心了。履行了拜师手续，小五子就成了他的徒弟。师傅给他几本《周易》、《麻衣相》的书籍，让他先看书。看了半年书后就带着他摆地摊，给过往的市民看属相，看额头，看八字，看手纹，看命理……三年之后，师傅不出门，小五子也能独立出摊，并且说的头头是道，达到顾客满意了。见小五子有了长足进步，师傅对他说，世界之大由你闯，走过大山过海洋，衣食父母遍地是，金银财宝任你装。小五子，你已经灵魂出窍，再在我的身边就是浪费美好时光，你还是走出去吧，师傅相信你。师傅赠给他一件罗盘后，小五子告别师傅，告别大哥后坐火车回来了。 小五子回来后做的第一笔买卖是他的四哥听说他学到了本事要考一考他，就请他去看看工厂的风水。他到了四哥的工厂，东瞧瞧，西望望，拿着罗盘巡视一番，然后惊讶的对四个说，工厂近期有天灾人祸，很可能要出现工亡事故。四哥自然不信，他对四哥说破解的办法，四哥更是不信，管他吃了一顿酒后，就把他打发走了。不料第二天，果然出现重大事故，厂房坍塌，两名工人当场死亡。但是，小五子由此声名鹊起，从此，大高庄都知道了小五子是个神通广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小神仙。 几年之后，发了财的小五子在县城租了房子，打出广告，专门给市民指点迷津。听说，以他为首还成立了什么命理研究会。每天顾客盈门，比市场的骡马市还热闹。 作者简介 李连义，笔名若愚先生、颖之、杨柳，1967年7月生，山东莱芜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山东作协会员，山东报告文学学会理事，山东第十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中国农工民主党党员，莱芜市首届十佳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无官员后台，无富豪父母，无本科学历，无豪华别墅，无不劳而获，靠自己打拼，靠辛勤劳动，靠刻苦学习，靠朋友关怀，为实现价值，为自我梦想，为徒有虚名，不阴奉阳违，不优柔寡断，厌烦阿谀奉承，常在工作中遭受挫折而为人正直、不卑不亢的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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