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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头的那颗白杨树 文/计西平 也不知啥时候，又是谁在村头栽了一颗白杨树。从我记事时，那颗白杨树就已经有一个大人双臂环抱那么粗，它成了我们村的标志物。在外打工或者学子们，在回家的路上，远远望见了白杨树，就好像看见了亲人，就意味着到家了。它那茂盛宽厚的叶片上满载着村里的兴衰繁荣、沧桑世事。 82年大生产年代，生产队以修水利强梯田为主要劳动，村民们每天日出而耕，日落而栖，日复一日，没有人说累，没有人叫苦，每天上工实行点名制，迟到了就要挨批斗。有一天，村里有个叫草的女人上工迟到了，生产队队长二话没说就让几个小伙用棕绳把草掉在了那颗树上，草当时挣扎着，叫喊着，却没得有到任何人的帮助和同情，大家似乎麻木了，当听不到草的呼喊声时，生产队队长才让人将捆绑她的绳松开落地，草没有了呼吸，她带着愤怒和怨恨走了，后来公社来人调查，也只是撤销了生产队队长职务而已，此事则不了了之。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因一次迟到被剥夺了，这是何等的愚昧呀。村里还是死一般沉寂，村里人好像啥也没发生过一样，依然照样上工、生活，只有那颗白杨树始终倾听着草的心声和撕心裂肺的呼喊，也只有那棵白杨树清晰记载着草的离别忧伤和无奈。那一年，几只山羊啃了那颗白杨树的树皮，那棵白杨树整整萎缩了一个冬天，次年春天也苏醒的很晚很晚，也许它是在怀念和怜悯草吧。 紧接着连续两三年，村头的那颗白杨树一直半死不活。一场大雨之后，那颗白杨树才慢慢缓过神来，又开始了郁郁葱葱。老人们都说，那是草的魂附在树身上了，那颗树有了灵性。 又过了几年，村里人开始在那颗白杨树周围盖起了房子，都说那颗树是神树，能够保佑家人平安健康。有时候，还能看见白杨树周围有人在焚香祈福，白杨树是神树的无稽之谈竟然传遍了十里八村，传言绘声绘色，说的有板有眼，却再也没有人记得草以及草的冤死悲剧。 随着神树预言的传播，随之又出现了巫婆神汉，装神弄鬼，敛取钱财罢了。 村东头的九婶发高烧，九叔坚持请神婆看病，致使九婶错过了治疗时机，活活被折腾了个半死，成了植物人，九叔却还是给神婆上了香火钱，还逢人便说，要不是神婆看病，九婶早走了，多亏神救，她才留了半条命，九叔很得意，还在嘚瑟。 村头的那颗白杨树前年突然被雷劈后自燃了，村里人都说是天意，是村里人得罪了上天才招此大祸。村里没了神树，清净了许多，只有九叔一直哀叹，也不知他为九婶悲哀，还是为神树惋惜，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问，村头的那颗白杨树现在只是个回忆，也可能是场恶梦。 作者简介 计西平，陕西省咸阳市彬县人，酷爱文学，擅长诗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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