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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来站人文化初考（连载之二） 文/刘辰 （二）江西江东的房子截然不同 江西的房盖都是园轱辘脊的，墙都是榔头打的，下宽上窄，底下有很大的赊根，多数无柁，无椽子，只有五棵檩子。上面蓬上苇子或秫秸，很厚，约一尺。上土踩平，上头遍大穰搅泥，一锹挨一锹的扣上，上干土踩平，然后抹二遍、三遍碱土泥。上完盖，光土就有一尺多厚。老式房子的门窗都是木制的，门有门框、门墩和门。门墩上挖个坑，里面放个碗底，门框上边钉个小方子，方子上凿个洞，门一侧有上下两个立轴，上面插进洞里，下面放在碗底坑里。这样的门不安全，外边一端就拿下来。门下边是门板，上边是门棂。窗户是上下合的，窗户框下边两侧用木条钉两个槽，下扇窗插进里面，上扇窗有横轴，可以上下开关，窗框上钉两个木蛤蟆，关窗时，把木蛤蟆横过来，挡住窗户。房箔上拴个木钩，天好时把窗子掫起来挂在钩上，下扇窗户也可以拔下来放在炕上。老式门窗都糊纸，有一种毛头纸，纤维很多，表面疙疙瘩瘩的非常粗糙，一般都糊双层，中间夹着麻丕，等干了掸上食油，一为透亮，二为抗雨浇。江西的房子是一深一矮两小三高。一深是地面下窖，一矮是举架矮，高一点的个儿站在炕上撞头，两小是窗户小、门小。三高是锅台高，炕沿高，窗台高。锅台和炕沿都有70——80公分高，小孩上炕得跐櫈子，大人坐炕沿都耷拉腿。窗台都有一尺多高。所以屋里特别暗，从外边刚进来，什么也看不见。园轱辘脊房子有以下缺点，一是房盖太重，很多檩子压弯压折，二是尽管上了很多土，抹了碱土泥，因为太平，顺水不好，不漏的房子很少，特别是连雨天，外边大下，屋里小下，外边不下，屋里滴答。那时形容小康生活标准是干柴细米不漏的房屋。再一个就是屋里暗，空间小，举架矮，屋里温度低，冬天做饭的时候，外屋地全是哈气，伸手不见五指，房箔上全是白霜，哈气一熏，滴滴答答像下雨。江西住房东大西小，长辈住东头，晚辈住西头，而江东正相反，西大东小，长辈住西头，晚辈住东头。 江东的房子与江西的房子完全不一样。 房墙是用垡头或是土坯砌成，屋里墙上下垂直方方正正，棱角分明。有柁，一般两间一柁，三间两柁，也有两边山墙有暗柁的，叫四角落地。柁下有三棵柱脚，上有立仁，立仁上有托，一般三或五棵檩子。两棵檩子由公卯榫连接。江东都是起脊房，从力的角度看，房盖的重力都分解到墙上。前后坡的椽子都是通长的，檩子、椽子都出到墙外，椽头钉挡板。用哑巴（不开花旱苇子，质地坚硬）苇子打帘，铺在椽子上，放两层。然后用碱土泥抹三遍。干透了开始苫房。原料是苫房草（小叶樟）或苇子（旱塘苇子），都是当地盛产。苫房有两种：拍苫和压苫。拍苫得请苫匠，事先把原料投好，去掉矮乱杂草。根朝下一层一层的往上摆，料堆的很厚，然后用木板从下往上拍，越拍越紧，越拍越实，四周都拍出棱角。拍完都有一尺多厚。屋脊编上蓑衣。因为拍的紧，形成一体，不怕下雨刮风，一般十多年没问题。还有一种叫压苫。像披蓑衣似的。从下往上披，靠房檐一层根朝下，余下都是根朝上，一层压一层，房脊用蓑衣封顶。因压苫结构松散，苫草要压牢固，用苫料拧成大绳，前后坡各压上三、四道，两边固定在山墙的檩子上，中间用坯或大穰搅泥压住。便算是完工。压苫比较简单，两三个人就能干，不用请苫匠，缺点是不挺年头，两三年就得换一次。好在苫房草和苇子都是烧柴，换下来烧火一样，只是费点事。草房为了防火。都得另外砌个大烟囱，大约有一米五见方的底座，为了防止犯风，里面挖一米多深的烟囱坑，外边的风进到烟囱里，扎到坑底顺坑壁返回，进不了屋，砌烟囱时留个小洞，用坯堵上抹严，准备年头多了掏灰。烟囱底座大，上口小，超过屋脊。烟囱离房两米多，烟囱桥子上砌鸡架，保暖，小鸡可以提前下蛋。站人的屋里都是三面炕，成凹字型。有的在堂屋地北灶台还搭一铺小炕，主要为炕粮食（把烀熟的稷子炕干）用的。 站人的屋里非常亮堂，与江西相反，是一白两高两大三矮。一白：墙是用白土子擦的，青白。两高：地基高，屋里要比外面高二三十公分。举架高，房子本身就高，再加上起脊，屋里空间大。两大：窗户大，门大。前面除了很小的垛子基本都是门窗。江东都是梯子窗户，门上面有亮子，两侧有耳窗，站人房子都有后窗户，老式房子还有西窗户，取光面积非常大。因为有过堂风，夏天屋里特别凉快。里屋门两侧也有亮子，一点不闷，特别通透。三矮：灶台矮，炕矮，窗台矮。阴影少，屋里显得特别亮堂。江西的灶台大，灶门也特别大，能钻进一只狗，江东灶门小，有铁做的灶门，灶堂很深，那是因为站人都住在柴禾窝里，只要不懒，柴禾有的是，可劲烧，灶膛不深存不住灰，烧不了更多的柴禾。站人的住房草房墙厚保暖好，窗大门大采光好，三舖大炕取暖好，冬天不用生炉子也很暖和。 汤池有两座大草房，一座是佰大街的，是老赵家的祖屋，土改时被分，后来做公社敬老院，明三间，暗五间，东西有20多米，南北有14米长，五间房子全是四脚落地的挑空柁。房子高，有三层柁，大柁直径有50多公分，二柁直径有30多公分，上面是三柁，上面还有立柱，地面到屋脊7米多。檩子是两棵摞在一起的，叫九檩九朻，椽子是通长的，上下一般粗。五间房，中间是厨房，东西各两间住人，前墙是青砖面，墙垛上镶有象征着四君子的松、梅、竹、兰瓷砖。两侧是青砖修的大烟囱。房顶是用苇子拍苫的，房子很高大，非常雄伟。正房前面两侧是配房，都是六间，比正房矮，但也比普通房高。正房窗子很大，前面基本都是窗户。里屋门两侧的亮子全是用松木雕刻的。有喜鹊梅花。东西两个屋全是三面炕，炕沿是整块松木的，由于时间久远，方炕沿的愣磨成圆形。炕沿梆、天花板全是果松板子雕花镶嵌的。房子后面有暖阁，防寒保暖。冬天不烧炉子也非常暖和。撮力木也有一撮一样的大草房，是四队的队房，1958年时这房住过8家，都宽宽敞敞的。可惜这两撮大房子后来都扒了，连个照片都没留下。 无论从科学的角度和实用的角度，站人的房子都很先进。我说的这些对比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现在经济发达了，居住环境都有很大变化，江西也不再是又矮、又黑、又漏、又冷的小土房，宽敞明亮的钢瓦砖房已经成为普通百姓的住宅。江东江西不再有很大区别。 作者简介 刘辰，笔名：逸人。1948年7月出生，中专文化。县政协退休。现任县作家协会顾问。 上期链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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