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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首发】作者 | 为伊摆渡 （原创作品 侵权必究） 【原创首发】作者 | 淡沲（原创作品 侵权必究） 2011年俺两口商量一致，借了三万加自己的积蓄购置了一台“时风金鹰超人”小麦收割机，开始了我们的“麦客”生涯。 准备好下地需要的卷尺、计算器、本子和笔，斜包一挎正式出发。六月三、四号的天气，一年中太阳最毒的时节，没经验的我穿了件露脖子的衣服，仅仅一会儿功夫脖子上就晒得辣疼辣疼。 我们都显得很紧张，麦子好不好割？机器好不好用？老百姓好不好打交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慢慢来。我们找了技术最好的司机，找最近处的麦地，找熟人牵线。终于开镰了，我记得清楚，第一天毛收入640多元，十亩地左右，除去一切开支几乎没有剩余。晚上回去后一家人都很兴奋，头开了就是好事儿。 老话儿说的好：“跟挣钱儿有关的事儿，就没有容易的。”第一年出来干“麦客”，既没经验又不懂门道。有一户农家的麦子是旱地的，麦秆儿才有正常成熟小麦秆的一半儿高，麦穗也是半截儿，丈量好地，谈好价格就开割了，割完后地主家说掉地里麦粒了，我们也赶紧顺麦垄查看，的确麦损超过正常情况。这时候地主家说：“七十多元的割麦子钱儿他们不出了，并且要求按亩产赔钱。”我们也慌忙解释：“你看正常成熟的小麦是不会出这情况的，主要是麦秆矮，很多麦穗都进不去机器里，并不是我们的车坏了或者说是技术不到位……”不管我们怎么解释，地主家坚持要赔偿，找来熟人帮衬也不行，围观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嚷嚷……我一急“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咱说别干这别干这，蹬窟窿你非要买车，现在好了，钱儿没赚到还得倒贴……”不知道是我这一哭“吓”到他们了，还是地主慈悲为怀竟松口了：“算了算了，不用赔偿了，但是割麦子钱儿不给了。”最后的结果是前面两家一看这家的钱儿没给，另两家也嚷嚷着不给，三家的麦子就这样白割了。一气之下不割了要换地，后面几家拦着不让走，我说：“俺不割你村的地，不挣你们村的钱儿还不行吗？”不行，因为进了人家的地不割完不能走，没办法硬是把剩余的几家割了，不过后面几家把钱儿多少给了。 既然选择“麦客”就意味着得吃苦能受罪。两个司机轮流上车，咱条件差没有车载空调，车窗都开着，那腾腾的灰尘肆意飘刮，他们下来车整个人只能看出洁白的牙齿和眼睛白；俺家当家的地头跑地尾跑招呼安全，防止他们跟车捡麦头，时不时查看麦损情况；我拖着卷尺量长量宽在麦垄上来回地走跑，计算收钱儿，这家说量多了，那家说量宽了，然后我再量一遍结果还是这样，我量出的结果跟他们报的数值偏差太大，他们不服要自己量，最后还是他们报少了，就跟他们“辩争”。要是少差点儿我也就不说了，可不能一亩三你只报九分啊！一天下来嗓子就哑了，几天下来脚上就起水泡了。 头一年没计划出城割，怕人生地不熟，好在有朋友介绍了河北一个地方，说揽头势力大能揽到活儿，再三权衡后还是出发了，万事总有第一次嘛。那时候我们没有智能手机，没有高德导航，大半夜出发颠颠簸簸走了好几个小时找不到往河北的路口，跑到安阳最东头又折回来，半路上下车买饮料被黑店讹了500多，说是给人家碰碎保健品了…… 河北那家的揽头势力的确大，还真给找了活儿，地块儿大又平整比咱家的地要好很多，人家管吃住按亩收中介费，我量出多少地就收多少地的钱儿，没有农户“抗议”，没有农户敢56元只给55元。三天下来除去一切开支净挣七千多。走的时候我们也还是不敢回头地揣着钱儿赶紧走。怕有闪失，因为听说另一个揽头把一个车主坑惨了，把人家的车砸了。 每天出门的时候家里人就嘱咐，要吃饭，多喝水，好歹注意安全，不挣钱不要紧，千万可不敢闯出事儿……俺家请的司机是老手了，他见过的事儿多了，就有车主没有看好安全出事故的，弃车跑了的。因为收割机车身高，盲区范围大，很多人不等车停好就急着装麦子极容易造成事故，所以这点儿上我们特别在意操心。 亏了俺家他能修得了车，车一坏全套维修工具准备好，得躺下修就躺下，得趴着修就趴下来，争分夺秒，早修好就能多做几亩地。 烈日下我们就像“骆驼祥子”。一天不吃可以，不喝水怕是要燃烧掉了。其实肚子里的水一直晃晃荡荡，唇口照样裂；白白的小媳妇儿也黑的不像样了，本来就黑的他越么泛出光了；又困又乏，最初的几天还能一天里睡个三五小时，中间高峰那几天，连轴转，走路都能睡着，明明平坦的路愣是走出坑坑洼洼的感觉；衣服也顾不得洗换，头脸都顾不上洗漱，袜子索性也不穿了，扎满了麦芒。稍有一点点空隙时间，哪管他是土地还是石头或是麦秸秆能坐就坐，能躺就躺。那些日子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睡上几天几夜。 做“麦客”的几年里，遇见过很多事儿，有好事儿有不好的事儿；遇见过很多人，有好人有孬人；吃过不少的苦受过不少的罪，只为了那些红红绿绿的票票……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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