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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 溪 文 学 第 322 期 没在其他微信公众号首发的文字均可。拒接一稿多投! 故乡的桐花 .曾玉仿. 梦回故乡，最忆是那桐花盛开时节。每当暮春初夏，面对一江烟雨，漫步江边凭栏远望，看到一楫小舟划过，一群白鸥飞过，江面上留下道道清波，漂过点点白影；朦胧烟雨笼罩着远山近水城廓楼台疏林竹影，无不勾起我无尽的乡思。这时节，在故乡，应是灿烂的桐花世界！ 每逢春夏之际，在我的老家粤北客家山区，在那葱笼万绿的青山碧野之中，总会看到一道亮丽的风景，那就是一簇簇一片片点缀万绿状如雪花的油桐花，盛开在山坡上村口边溪谷间公路旁，微风吹过，飘来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 （一） 曾经年少爱做梦，桐花飘落我心田。那一朵朵飘落的桐花，是我童年的梦忆。 小时候，在我家门前北面山坡上，有一片桐树林，一块大草坪，每逢油桐花开的时候，丽日蓝天下白云朵朵飘，我总喜欢躺在树下草地上，仰望着高大的油桐树宽大的叶片上那一簇一簇的白花花的油桐花，任那微风吹过，看那桐花飘落，恰似一个个银白色的梦影。 此时，眼前的家乡，是一幅优美的山村田园风景画。 山坡上，一群牛儿在悠然吃草；山坡下水塘边，一群母鸭在戏水撒欢；放鸭的三叔公就坐在桐树下草墩上，戴上那付古铜色的老花眼镜，痴迷地捧着那本古本线装书《七侠五义》在慢慢细读，旁边，摆放着一把竹制桐油纸伞，一把竹制暧水瓶，一个小茶盅。大概是书中的侠客那侠义忠肠在沉迷着他，而眼前的世事却全然与他无关。他的那群鸭子就在山塘里戏水觅食，桐花飘在水塘里，便随着那一圈圈的涟漪在荡漾。屋门口的老阿婆在撒米喂养一群刚出窝不久满身茸茸黄毛的小鸡；黄狗在嘻戏追逐着低飞的蝴蝶。山村碧绿的田野上，那些头戴斗笠的男女社员，一字儿排开在新绿的禾田里施肥耕耘，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快的笑声。村口的水车在哗啦啦的水流声中转动，吱呀作响的车轮带动水碓在不紧不慢地舂米。村口的桐树在大榕树与簕竹的掩映之中，形成了一道风景林，飘落溪涧的桐花随水飘逝流向村外。偶尔有谁家探亲归来的新媳妇，穿着蓝色碎花衣裳，打着桔红色的崭新的桐油纸伞走近村口，手里挎着个竹箩格，婀娜多姿从铺满粉嫩桐花的石桥上走过，惹得一群白色的蝴蝶飞走又飞来。小桥流水中，尽是五颜六色浮动的倒影。 少年时光并非全是童话世界，有快乐也有伤痛。 曾记得那一年，是在桐花开过桐树结果的时节，屋中一群小伙伴，一齐攀爬上那颗稍粗的桐树上，你一摇他一摇，把树枝摇得来回晃荡，玩得尽兴。不料，正当兴高采烈之余，树枝突然断裂，五六个小孩子连同枝杈一齐摔了下来，其中有一位堂哥还喘不过气来不省人事。小伙伴们吓得惊魂未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有一位胆大心细灵活的伙伴忙摘了一片桐叶去小溪里捧来一捧清水灌下去才醒过来。后来，那位堂哥因为摔伤了腰，还找跌打医生治疗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件事，惹祸惹大了，父辈们很恼火。有一天早饭后， 他们将几个惹事的家伙狠狠地责骂了一顿。后来，三叔公也来了，说，细佬哥爬树灵活，在摘桐子时，还是可以发挥作用的。古人讲：树上桐子，树下童子，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那是好事。不过哩，这次你们就不好了，摇断树杈跌伤人，捡到苦来受，不值得。实则是“童子摇桐枝，桐树摇童子乐；童子跌落树，桐树伤童子伤”。三叔公一番话， 他们几个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大概意思还是懂的。听罢，一个个脸蛋羞红，羞涩苦笑。从此以后不敢调皮捣蛋。 （二） 蜂蝶飞舞恋桐花，诗韵圆我青春梦。山城的桐花是我难忘的回忆。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在县城郊区的一家工厂度过了一段难忘的岁月。工厂宿舍的窗外，有几株高大的油桐树、油加利树，还有几杆绿竹掩映；清风徐来的夏日，满室清爽。每当春夏之交，雨后的清晨，我步出厂区大道，踏过铺满道路的桐花，跑步来到对面山岗上，看到桐荫下蜂拥蝶舞，闻到一阵沁人花香；放眼四野，只见东山岭下厂区周边，到处桐花烂漫。因为众多的油桐树竞相开花，雪白的花丛缀满山城，便形成一幅幅如白雪纷飞的冬季雪景，颇为壮观。此时，雾遮山城山遮雾，青山碧雨碧山青 。当我怡然自得地走进桐花树林里，将自己置身于随风飘落的桐花间，彷佛感受到风花雪月般的景像。 风景宜入画，好梦最入诗。也许是出于感受吧，也许是出于青春的情怀，我就是在那时开始，立志于要成为一个诗人！以满腔的激情写下了《桐花.蝴蝶》《夏天》《面对激流》《关于绿色的思索》《厂长的心思》《车间印象》《五月的歌》……等一批诗篇，先后在报刊发表，后来并入诗集，用青春的激情抒发了我那诗的梦想。我在《桐花.蝴蝶》一诗中写道：盛开的桐花哟/拥簇在婆娑摇曳的枝冠/争放在墨绿墨绿的桐叶上/似朵朵白云荡悠在暮春的林荫间/似点点白雪镶嵌在初夏的绿野上/细雨淅淅/微风丝丝/蕴酿着阵阵浓郁醉人的芳香/滋润着生命的萌发向上/孕育着果实的诞生成长/千万个小喇叭在急促地吹奏着阳春白雪/无数个小蝴蝶在娴熟地飞舞着蝶恋桐花/在喧闹的林荫间/在拥挤的枝头上/飘下来了飘下来了/一朵朵成熟的小花/一个个银色的绿色的梦乡/一次次痛苦的解脱/啊/一个个成功的飞跃//林荫蓠畔草坪道旁/铺满厚茸茸的雪毡一张/一只黑色的蝴蝶/停停飞飞停停/飞飞停停飞飞/它在贪婪地吮吸/它在拼命地追索/是感叹失落者的不幸/还是追寻探索者的行脚/啊/也许也许/它陶醉了为这甜蜜的季节/啊/也许也许/它在捕捉这美好的春光。 （三） 千年桐树开桐花，桐花闹春历千年。客家乡村，谁人不赞桐花美！！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受聘担任《彭寨区志》主编期间，在写到地方特产时，就油桐及桐油这一本地特产，与编志办几个老先生展开了一番讨论。其中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学究黄老先生却如数家珍般侃侃而谈，其对油桐树的了解程度超乎常人，因而引起我极大的兴趣。 他说：讲起油桐树，好多人根本不知，其历史有多长。其实早在北宋时就有《桐谱》记载，油桐种植的历史不迟于唐朝，最早可上溯至魏晋六朝时期。油桐树属于阔叶落叶乔木，树干高大，树冠伞状层层展开，枝叶浓密，耐旱耐瘠，实为装扮乡村的风景树。四五月间开花，花瓣五片，白色有淡红色条纹；壳厚，果皮多有皱纹；油桐子不能食用。油桐子所提炼的桐油，是制造油漆和涂料的重要工业用油，经济价值特高。其木材也同时是制家具、火柴、牙签和造纸工业的理想材料。桐油，在过去也是乡村中广泛用于制造木器家具、生活用品的重要的油漆涂料。如，起房屋时建造栋梁、木门、木柱、门窗，老人做寿木，平常人家的衣橱、木柜、木床、木桶、桌椅、凳子等所用的防腐涂料，竹制油纸伞伞面及油纸布所使用的防水油便是桐油。而在传统的农业社会，在客家人的生活中，油桐就如同油茶、茶叶、松香 ，曾是客家人赖以维生的经济作物；只是随着经济社会发展，油桐产业早已走向没落，经济价值不复存在。 话说至此，黄老先生不由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历史，已往矣；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此时，不知谁先提议，既如此，我们何不到山上走一走，去看一看，这油桐的自然生态！于是，我们几个径自走出墟镇，爬上鹰嘴岩，俯瞰家乡美景。 一路上，黄老先生不停地在做现场解说。他说，平常，在我们乡下，会将桐树取材用于架桥、做护栏、种植木耳、做木屐等，就连干燥的桐叶、桐枝杈，都是很好的柴草料。而且，地名中也多与桐树有关，你看我们一路走来，就经过了桐坑楼，走进桐子坑，绕过桐子窝，翻过桐树坳。哎呀，是咯，这就奇了；我们几个都在感叹着。他却说，还有更奇的哩！翻开族谱看看，历代人名中，好多男的都会取名亚桐、春桐、秋桐、夏桐、桐欢什么的，女的虽不上谱，但据我所知，也有叫桐花、桐英、桐姐的，等等。其实，客家人的生活情感历来与油桐树难解难分，到处留下难以割舍的痕迹。 听罢黄老先生对油桐树的历史与现实的一番阐释，看看眼前的家乡景色，我不由得深深感叹。多少年，多少年，那历经沧桑的油桐树都在恣意地自然生长，在乡村中留下一道独特的风景。而那白色的桐花，曾经是客家人的守护神，如今更像是捎来幸福的春之女神。 （校编：毛小玟） 作者简介 曾玉仿，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小小说学会理事,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河源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诗集《家园秋梦》、散文集《桐乡风语》，发表中篇小说《楝花飞舞》1部、长篇诗歌《千年赵佗》《牧歌里的茶亭》等9部，微电影剧本《夏日何田》1部（获奖作品）。 顾 问：申平（广东省小小说学会会长） 主 编：毛小玟（龙溪文学会会长） 副主编：金文发（龙溪文学会副会长） 编 委：钟子阳、梁汉林、枫叶、黄嘉兰 主 播：叶志平、青春、葛奎兵、长安 玉兰、李淑转、姜敏 排 版：李修鹏、肖桂芳、侯荣玉 关于福利 欢迎来稿 ！平台所得打赏全归作者。打赏金额低于五元（含5元）不发放，用于平台管理。朗读类、音画类作品，打赏由作者与播音、音画制作人员五五分成。打赏在七天后以红包形式发放。七天后未到账或有打赏，平台不再处理。 投稿类型为美文、诗词、小说、历史、音画、娱乐、摄影，书画，文学评论等。 请自选原创作品，最好已经在纸刊发表且未在公号发过的文稿，百字内个人简介，直接粘贴。长篇小说可以附件形式。拒绝一稿多投。投稿后请主动加微信13103357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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