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读,今天读完言语一门 很多文章文学意味很强。比如38则“木犹如此,人何以堪”,39则“伯也执殳,为王前驱”,“无小无大,从公于迈”。 对话时要引经据典,在最短的时间表达最充分的意思。因为这一别,可能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第43则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观点,不清谈也保不了国。 这是个强词夺理的说法,不过在当时的政治氛围里,清谈是风气,也是宣传政治抱负和学术理想的必然选择。您怎么认为呢?
@嘤其鸣
@诗和远方 言语门55则有感——桓温北征,过金城这个地方,看到自己近三十年前作琅邪内史时所种的柳树都有十围粗了,感慨地说:树都是这个样子,人怎末受得了啊!手攀柳枝,眼泪都流下来了。 自古悲秋伤春之作甚多,但能打动人心的却并不多。桓温一句“木犹如此,人何以堪!”算是千古绝句了。 曹操《短歌行》里也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张华《轻薄篇》亦云:“人生若浮寄,年时忽蹉跎。” 个中滋味,却似乎都不如桓温的好。 @Amanda 世说新语前两章算是读完了,确切地说,是能读懂的部分读完了。每个故事都是寥寥数语,却信息量丰富,背后的历史典故、人物关系,更是信息量庞大得惊人。 读完是一回事,能领会多少,能悟到多深的程度,还与个人的历史文学修为有关。与我个人而言,只能是不断补历史课、语文课的过程。 1、言语第55则。桓公北征,经金城,见前为琅邪时种柳,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执条,该然流泪。读完先自己理解了一下,柳树有十围这么粗,十人合抱吗?故地的柳树长的好啊,为什么因此触景生情要哭呢?然后看了一下译文,才算给自己补课了。围,在当时,是指两手的拇指和食指合拢的圆周长为一围。按我自己的手量了一下围17cm,十围就是170cm,折算直径54.11cm,也不小了,至少我没见过这么粗的柳树。注释解释说,按照柳树生长的规律,到十围,柳树就快要干枯了。原来柳树不是长得粗壮,时而快要枯死了,将人比物,桓温感慨时光飞逝,已到暮年晚景,所以流泪。 2、关于孔融。读世说第二章第3则和第5则都与孔融有关,之前从不关心历史的我,只知道孔融四岁让梨,是个博学大儒,为官之后的事从没研究过。今天把后汉书孔融这段翻出来补了补历史课。 孔融是建安七子中家世最为深厚的,是孔子的第19世孙,曲阜孔庙还有后人给其父孔宙立的一个汉泰山都尉孔宙碑。家世好,官二代,聪明博学,从小就跟着父亲在各类官员文人面前晃,仕途按理说应该一帆风顺。可惜他有一块致命的短板,说好听点就是为人太过刚直,其实就是情商太低。 所以他的为官之路是这样的,多次辞官,与河南尹何进作对,与赵舍打架;董卓揽权时,与董卓言辞激辩,提议你不要揽权了,还是把汉少帝扶正了好;汉献帝当傀儡皇帝的时候,又屡次在公开场合反对曹操的决定,从刑法、征战、一直嘲笑到人家儿媳妇,更上奏主张增强汉室实权。奇怪的是,当权者一直容忍他,最多就是给他调走,眼不见心不烦。究其原因,无非是他在民间大儒的威望,杀他名声上不好听。能活到55岁才被曹操杀,也是奇迹。 孔融的故事告诉我们,出名要趁早,作死时至少有个挡箭牌,还有,不作死真的不会死。 3、关于清谈。当时内忧外患,时处乱世。依我理解,清谈兴起,一是因为前两天大咖们说的察举制度,清谈吹牛可以出风头,引起注意,就有可能被重任。第一章第47则,吴氏兄弟因母亲童夫人逝世,早晚哭吊、哀恸欲绝,还没谈什么,就被韩康伯因其孝心而重用。 二是因为司马家族强权统治,不敢言,既然勿谈国事,只能说些道德和情怀。 @Nick 《晋书》卷九八《王敦传》:帝初镇江东,威名未著,敦与从弟导同心翼戴,以隆中兴。时人为之语曰:王与马,共天下。 王即琅琊王氏,马即司马。从这句话去体会,王氏甚至在司马前面。很像日本的幕府时期,皇帝只是傀儡,真正管理国家的是实权派。东晋元帝司马睿尊称王导为仲父。世说新语-宠礼中有元帝让王导登御床之举。也是知道自己其实是傀儡。自东汉末年,曹操专权,汉献帝是傀儡。后曹丕废汉献帝自立。之后,曹氏稍弱时,司马家趁势专权,最后废曹魏自立晋。实际上当时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而作为皇帝的人当然就更加害怕这种模式。 司马睿之所以可以南渡称王,是王导一手策划的。司马睿并不是直系的王位继承人,八王之乱后,惠帝的直系子孙全部死亡。因此只能从惠帝的兄弟子孙里挑选继承人。当时的几位继承人自相残杀。局面混乱。司马睿只是宗室里比较普通的一位,估计是在被杀名单里排位比较靠后。是王导保护他渡江并支持他登基为王。 当时时局混乱,政权反复更迭,致人心惶惶,时人无论依附于谁都有可能有杀身之祸。这样混乱的时局也导致很多人不敢于有太多的明显的政治倾向,所以会倾向于玩弄词藻,空谈玄虚,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明哲保身。 那些快人快语之辈,如祢衡,孔融,杨修都难以善终。也使一些有相近思想的人心灰意冷,浪迹山林来排遣落寞。从根本上使这些人更愿意潜心于与政治无关的事情上。如同在清朝乾嘉时期,金石考古等小学兴盛,根本上是源于当时康乾雍三朝的文字狱。毕竟惜命是人的共性。 所谓魏晋风骨,我觉得根本上是一个“傲”字。这种傲不是随意蔑视他人,而是在平静的外表之下是不削于俯就他人的心。无论对方是谁。即使是权贵,王也好,将军也好,不在他的水平上,也不会俯就。如果在他的水平上,即便是小孩子也可以当至交朋友。如祢衡和孔融。王恭能把唯一个竹席随手送人而不愿解释自己仅此一份。淡淡的一句家无长物的解释更让人能体会其傲在骨。 @雉雉 陈仲弓做太丘长处理政务时基本上评判标准是道德。 以母病请假,弃子者比劫杀大款的人罪过重。听着杀这样的人挺解气的,但深入思考这就是将道德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行为。估计是因为东晋时代没有科举制度,也没有比较完善的法律,所以判案的官员可以根据自己的道德准绳判出各种案件。 想起那辱母杀人案,因为欠钱引发的血案该如何收场呢?今天的道德和法律都各执一词。这要在东晋直接当堂释放。毕竟当时的社会准则是百善孝当先啊! 但欠钱的事呢,不提了吗?说明中国人不注重契约,更看重人情,这一点和东晋士大夫们还真像。 比如08则里那位小吏盗池中鱼被大人发现后释放了,原因是这位大人觉得文王都拿自己的猎场给大伙玩,我这一池鱼何足挂齿呢!但放在一个心眼小的人看来,你敢偷鱼,以后就敢偷别的。这位小吏的罪行没变,大人的处事原则变了,结果他的命运也变了。 @偏偏 读《世说新语》,看到了一个个性情中人的故事,兀自欢喜着品味着。 一直以来喜欢魏晋时代喜欢魏晋才子,他们好清谈、喜饮酒、甚至爱服丹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是表面上的魏晋风范,看似洒脱、率真、不拘小节的快意人生,背后却是政治上的残酷。 孔融、祢衡、杨修那些大才子们的惨死令人唏嘘不已,嵇康临死前独留一曲绝响《广陵散》,让后人扼腕叹息...面对死亡他们淡定从容,他们的气度优雅没有逝去。且不论他们死得是否其所,死的值与不值,为了自由之精神独立之思想,把名士气节看的比生命更重要,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仁人志士能够做到,这才是真正的魏晋风骨! 总是说魏晋风骨,风度与骨气。骨气不是简单的不怕死,谁都珍惜生命,但是不会为了生命而丢弃自我的思想和性情。魏晋是一个真性情的时代。后来的人更多的圆融、妥协、变通、迎合,恰恰是丢失了文人的骨气。 真性情更是历代修行的人所追求的人生命本心的最高境界,它需要风度,更需要骨气,这些也恰恰是历代文人所缺失的。 他们率性天真,他们不拘俗礼,他们高冠大袖,他们寄情山水,他洒脱疏狂,他们蔑视权贵,他们对生命有自己独到的理解,他们是真正的名士... 他们最大的标签是:放荡不羁爱自由。 编辑:跑跑单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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