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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未至，夏天已来，一转眼国内大多数自闭症康复机构已经停运3月有余，没有课上，停发工资，特教老师纷纷待业在家。可生活还要继续，一场属于特教老师的“自救”悄无声息地展开。小张是一家民办康复机构的老师，疫情爆发以后就一直待业在家，3月初，小张收到了机构发来的停运通知：“举国艰难的时刻，我们也没能挺过冬天。”小张“被失业”了。没有了收入，房贷要还，车贷也要还，正在发愁的时候，有学生家长找到了她，问她能不能来家里给孩子做入户指导，学费比在机构的时候高。虽然是疫情期，但看着账上的钱只出不进，小张咬咬牙答应了。后来一个又一个的家长找到她，她开始到各个学生家里上课。学校不开课，所有线下的培训都是禁止的。但一些机构沉不住气了，再不开课没有营收，机构很快会走向倒闭。而在此之前，机构最担心的，是学生被别的机构撬走、老师辞职单干... ...毕竟你不开课，总有机构会想办法开课。家长做够了家庭干预急需老师支援，而老师们也愿意去上课，虽然这有违“禁止开展线下教学”的要求，但老师们绝大多数还是要靠课时费生活，连续几个月没有收入，房贷、车贷、生活费，这些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一边为了孩子能尽早正式重启干预，一边是为了赚钱，即便有病毒感染的风险，也心甘情愿。除了冒险做入户教学，远程一对一指导也是目前多数老师的选择。秦老师做特殊教育十多年了，她说这次疫情是她从业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难题。疫情催生出朋友圈一大批买口罩的微商，秦老师刚好有资源，也跟风做了一阵。她坦言自己以前最讨厌微商，现在觉得也没什么不好，都是靠自己的劳动赚钱。只是，对于她这样的“老教师”来说，“带货”实在太难。她想，我为什么不能卖点自己擅长的呢？卖自己的“教育”。秦老师开始在朋友圈“出租”自己，远程给自闭症孩子做一对一指导。老师和孩子在屏幕的两头，家长坐在孩子旁边当小助手辅助孩子学习，每天一小时，从一天指导1个孩子，到现在一天能指导6个，她还时不时地开个直播给这些家长统一答疑。秦老师也从一个不熟悉网络的“老教师”，变成了一个时髦的“教师主播”。秦老师的远程一对一课堂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远程指导这种教学模式，一直有老师在做，但是有的家长认可，觉得是一个新颖的教学方式也避免了疫情期的很多风险。但也有家长并不买单，尝试了几次后就叫停了。的确，自闭症孩子的康复教育，一直以来都是以面对面授课为主，离开了老师的直接指导，教学效果难以保证，因为这对于家长的要求也很高。一些老师像小张一样做入户教学，但她们也有隐隐的担忧，“没合同，也没什么约束，还要到人家家里去，没有机构保护，不是熟人我真的挺害怕的。所以我也只是给以前带过的孩子做做入户教学。”一位正在做入户指导的老师说。“远程指导比面授难多了。”另一位在做远程指导的老师表示，远程指导不像在机构里，环境是经过设计的，不同的孩子我准备不同的课程和教具，远程指导的话只能家里有什么用什么，而且效率也会低很多。一些老师告诉我，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其他应对疫情的办法。一些工作三五年的老师表示：跳槽，跳到大城市比较有规模的机构去，既然已经没有退路就大胆博一次。一些新教师表示：自己刚入行，这场疫情刚好给了自己一个充电的机会。趁着没工作多学习一些专业知识，多积累，等到疫情过去了依然可以找到好工作，重新上班。而那些工作了多年的特教老师则表示，网课自己上不了，就跟着机构一起向外寻求帮助与合作。一名机构负责人告诉我，他们已经和隔壁城市规模差不多的机构展开了合作，抱团取暖以求度过危机。另外一位负责人则表示，她努力和一家医疗单位联系上，争取能和医疗机构开展干预合作。现在，虽然各地开始明确开学时间，但自闭症康复机构复学依然遥遥无期。秦老师说，疫情过去，机构报名可能会迎来“报复性”增长，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做好准备。用各种方式率先抢占生源，保证自己的学生不被别人“挖走”，是目前特教老师们最直接面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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